而司徒赫哲表麵上是來道賀的,卻無一絲熱情可言。今天到場之人,莫不想方設法接近她,與她攀關係。可是,司徒赫哲不單單十分冷漠,整個跳舞的過程緊抿雙唇,一句話沒說。


    他越是如此,歐米雪就越感興趣,他所流露出的淡漠令她生產了濃濃的征服欲。


    樓上司徒宏澤與歐宇航並沒有參加到年輕人的熱鬧中來,而是坐在古色古香的客廳內品茗聊天。司徒宏澤很滿意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看來歐米雪對司徒赫哲的印象還不錯,這令他的計劃又進了一步。


    “幾年不見,米雪出落得益發標致了啊。”歐米雪一直是歐宇航的心肝寶貝,聽人這麽讚美她,頓時心花怒放。


    幽幽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家赫哲也越來越有王者的霸氣了,這些年來他將集團經營得有色有聲,你就準備享清福吧。”


    聽出了歐宇航話裏的遺憾和激賞,司徒宏澤狀似不經意地說:“我們家赫哲若是能娶到米雪這麽漂亮能幹又賢良淑德的女孩子,我就不用操心了。”


    “我說司徒老兄啊,你就知足吧,赫哲已經如你所願娶妻了,我們家米雪才讓我操心呢。”話裏不無羨慕之意。


    司徒宏澤滿臉懊惱,欲言又止,憋了好半天才說:“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也就不瞞你了。赫哲一時鬼迷心竅,娶了個狠毒的女人,前陣子差點兒置他於死地,真是家門不幸呐。”


    歐宇航滿臉驚恐:“這怎麽會呢?”


    一見時機成熟,司徒宏澤添油加醋地將齊子姍的罪行渲染了一番。“我就是怕媒體知道了對集團造成不利的影響才沒有對外宣布,不過,經過了這件事赫哲是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念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也為了集團著想,赫哲不打算追究她的刑事責任,離婚已成定局。”


    聽完司徒宏澤的話,歐宇宙不由得感歎道:“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歐老弟,朋友多年我一直心目中的最佳兒媳婦人選一直是米雪這樣的大家閨秀。現在不如讓他們年輕人多接觸接觸?!”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就直接挑明了。


    考慮了一會兒,歐宇航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米雪一向獨立,對於感情和婚姻之事,我一向不幹涉她的決定。”


    不直接反對就是成功的一半,司徒宏澤借著喝茶的動作隱去嘴邊得逞的笑。


    春寒料峭,連日來的陰雨天將隆冬的氣息融入春的風光裏,萬物裏嚴寒裏複蘇,頑強地展露出生機勃勃的一麵。


    已經一個月沒有齊子姍的消息了,站在高處,睨睇著地下芸芸重眾,劇寒包圍而來。站在高處,被人仰視的高度上,人人隻看到他表麵的光鮮,從不曾有人去揣度背後的辛酸。


    都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不需要別人的溫暖,因為他自身已經強大到足以抵禦一切嚴寒冰霜。然而,恰恰相反,一路走來千辛萬苦,他比普通人更渴望溫暖,溫暖關懷,溫暖親情的嗬護,愛情的甜蜜。


    然而,他可以唾手可得別人需要花一輩子時間去奮鬥的財富,卻不得人世間最平凡的親情溫暖。


    齊子姍被司徒宏澤帶走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養傷的期間一邊敷衍應對著狡猾的司徒宏澤,一邊重新審視自己對齊子姍的感覺。


    懸崖絕壁上的雪蓮的影子若隱若現,漸漸凝成一張熟悉的麵孔,不染纖塵,不食人煙火。珍貴得令人隻想私藏。


    齊子姍就是他心目中的雪蓮,哪怕被他惡意裹上層層肮髒的泥汙,仍掩蓋不了她聖潔的本質。取下先入為主恨的意念,重新審視她的為人,她的行為,她的一切一切。


    驀然發現,她並不似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惡毒。為了讓他放了她爹地,她委曲求全,一次次妥協在他的威逼利誘下。


    他以報複為名一次又一次將她推向崩潰的邊沿,而她最後的憤怒和瘋狂是他逼迫的。是他做得太過份,她才不得已拿起剪刀刺向他。


    和她之間的恩恩怨怨已是剪不斷,理還亂。如今他隻想救出她,還她自由。就算是兩不相欠了吧,一段孽緣,是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推何若雲下樓,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承受的一切也夠償還一切了。


    想通了一切,隻願早日結束一切。可,不知為何每次想起她即將離開自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他就煩躁不已。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他零亂的飛緒。


    微微側身,繃緊的俊臉如刀削過閃著鋒利的光芒:“進來。”


    “總裁,歐小姐求見。”黃小蘇不敢怠慢,因為這些天歐米雪已經來過多次,她著實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請她進來吧。”總裁的應允對她已經是天大的恩賜,身為小小的秘書,她誰都得罪不起,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是,總裁。”掩上門,大大鬆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一身米蘭最新一季新款春裝的歐米雪,時尚又亮麗,踩著細長的高跟鞋走起路來婀娜多姿,別有一番風情。


    長波浪的卷發平添了幾分成熟嫵媚,看起來更加明豔動人,一股撩人的氣息自然流露,是男人都會神魂顛倒的味道。


    優雅地交疊著雙腿在進口真皮沙發上坐下,一臉似笑非笑:“司徒總裁,真是大忙人呢,想見你一麵都困難重重。”


    叫秘書送來兩杯咖啡,司徒赫哲在她對麵坐下,輕抿著杯中的香醇,淡淡應道:“我的傷剛好,積壓了很多公事,有怠慢之處還請歐小姐多多見諒。”


    不卑不亢,生疏有禮地語氣令人無從挑剔。碰了個軟釘子,歐米雪豔麗的臉上掠過尷尬的紅暈,隨即關心地問:“你的傷都好了嗎?是誰這麽大膽竟敢刺傷你?”從關心擔憂到忿忿不平,一改剛剛的高姿態,表現出她溫柔體貼的一麵。


    女人的變臉比翻書還快,司徒赫哲不禁想起了齊子姍,她看似柔弱,內心卻十分堅毅,一旦認定的事,不撞南牆不回頭。


    “赫哲,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關心的話將司徒赫哲從迷思中拉回現實。


    “哦,沒事,隻是傷口偶爾會隱隱作痛。”順水推舟地掩蓋自己心不在焉的不禮貌。


    “既然不舒服就應該回去休息嘛,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到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走,走,走,回去好好休息。”站了起來,推著司徒赫哲強迫他回家休息。


    “不必了,一點小傷不礙事的。不知歐小姐找我有什麽事?”巧妙地拉回偏離的話題。


    自從他出席了歐米雪的生日宴會後,她主動找了他幾次。著實想不明白她的用意,堂堂名校的博士畢業生,她應該不會有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觀念。


    記得小時候她對自己的印象並不好,不止聯合司徒浩然欺負他,對他更是百般不屑,瞧不起。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觀念,就是對自身的優越感。總以為自己的出身高人一等,瞧不起那些出身低微的人。


    從小便有的觀念不會這麽容易就改變,既然彼此都無好印象,她為何一而再,再而三找上自己?!


    “哦,我剛回洛城沒多久,爹地讓我跟你好好學習學習。赫哲,你不會這麽小氣還在計較小時候的事吧?”小心翼翼的詢問,帶著幾分戲謔。


    “當然不會。隻不過,歐叔叔對商界幾十年的了解自然要比我透徹得多。”將皮球不著痕跡地踢了回去。


    假裝不懂他的話裏有話,自從那天在宴會上見到他後,她便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沒想到小時候又黑又瘦的小子,竟長成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優雅又不失霸氣的商業霸主。


    那種驚豔,她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甚至覺得過了青春期後這種感覺便不會再有,哪知道在司徒赫哲身上她重新找回了這種感覺。


    她不是傻子,知道司徒宏澤一直很想要她當他的兒媳婦。從爹地的話裏也透露出這份信息,雖說司徒赫哲已經結婚了,可在國外離婚已經是很普遍的事兒,對於這一點她並不在乎。


    “赫哲,你就不謙虛了。你現在可是洛城的首席總裁呢,好了,都已經中午了,我好餓哦,請我吃頓飯吧。”逕自上前挽住司徒赫哲的手,仿佛倆人就是親密無間的戀人,而非半生不熟的故人。


    歐米雪這麽一說,司徒赫哲也不好推辭。雖然司徒宏澤一直在利用自己,可歐宇航一向待他不薄。而且,他現在的一舉一動全在司徒宏澤的監視之中,他就演一出戲給他看看也好。


    帝豪酒店的法國餐廳裏,層層垂下的珠簾隔開一方幽靜的天地。燈光打在水晶上折射出的璀璨令人如置夢幻空間,將法國特殊的浪漫情調發揮得淋漓盡致。


    “先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一份鵝肝,一份三分熟的法式小牛排,最後來一個你們這的招牌甜點。”歐米雪接過菜單很流利地點了餐。


    “先生,您呢?”侍者很有禮貌地問。


    “跟這位小姐一樣,謝謝。”靜靜坐在那,自然散發出的霸氣令人不敢小覷。


    “好的,兩位請稍等。”侍者恭敬有禮地退了下去。


    等上菜的時間歐米雪很主動找話題,司徒赫哲不鹹不淡地應承著。既不熱情,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難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生疏感。


    歐米雪越是熱情自動,他就越反感。原本他還以為在國外留學多年,接受了西方文化的她,一些觀念會比較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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