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米雪的逐客令並沒有嚇走姚俊偉,挑逗的動作益發明顯:“別這麽無情嘛,剛剛我們不是很開心,很契合?你沒有發現嗎?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濡濕的舌頭劃過她細膩的頸項,希望再度挑起她難耐的情火。


    煩躁地推開他,冷著眼,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絲毫不見剛剛的放縱淫蕩的影像。微微抬起下巴,高傲睨睇著這個與自己翻雲覆雨卻彼此不識的人。


    不,他對自己是熟悉的,隻是,她不認識他,亦沒有興趣知道他是誰。


    “能在派對上出現的人,就應該知道規矩。”是的,一晌貪歡,彼此滿足,誰都不欠誰,誰也不必對誰負責。


    “當然。”姚俊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卻沒有離開的打算,找出煙盒,以眼神詢問歐米雪介不介意,在得到她首肯的回應時,點燃,動作優雅而嫻熟。


    嫋嫋煙霧很快在眼前氤氳開來,過份俊美的容顏有種不真的虛幻。


    突然,歐米雪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幾分好奇與疑惑。天生的敏銳感和男人不惜被夾傷手也不肯放棄的態度上來看,他接近自己一定並非貪戀自己身體這麽簡單。


    不由得豎起全身的戒備,她怎麽犯了這麽重要而低級的錯誤。


    煙霧繚繞著男人的臉,卻沒有遮住他的眼,將歐米雪的反應看在眼裏。啞然失笑:“放心,我不會用這種事威脅別人。不過,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歐小姐幫忙。”


    剛剛鬆下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美麗的眼睛射出戒備的光:“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交集才對,況且,我既然玩得起,就不會受人威脅。”強硬的態度展現出她高傲,目空一切的一麵。


    “哦,不,不,不,歐小姐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隻不過是和你有著一樣的目的而已。”莫名的話令歐米雪眯起身,第一次認真審視眼前的男人。


    他很年輕,長相俊美而妖孽,身材一級棒,床上功夫更是一流。這樣的男人在她以往接觸的人群中並不少,並無任何過人之處。


    姚俊偉坦然迎視歐米雪的打量,鎮定自若,仿佛那如尖刀般的眼神根本不存在。他所麵對的是一個脾氣溫和,性格柔順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將自己隱藏得很深,高傲的公主。


    在歐米雪的打量下掐熄了煙蒂,端起紅酒,一口飲盡:“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迷人的桃花眼透出憂鬱的神情。


    瞬間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憂鬱公子,到嘴邊的拒絕哽了下去。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衝他點點頭。她倒想聽聽他費心接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


    將自己埋入成堆的文件裏,用工作麻痹神經。短短三天內完成了幾個月的工作量,各部門也因此加班加點,苦不堪言。


    對一切視若無睹,唯有繁忙才能暫時忘記那張俏麗的容顏和她傷人的話。隻是,自欺欺人的遺忘在工作間歇,不可抑製地浮了上來。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她的歡樂哀愁,她的痛苦悲傷那麽清晰,宛如就在眼前。


    對這種情況無能為力,整個人煩躁不安。越是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她,腦子卻不受控製,自動浮現關於她的點點滴滴。


    中了毒的他在劫難逃。


    抓起椅背的外套,匆匆拉開辦公室的門,與正要進來匯報的季傑希撞了個正著。隱去眼底的詫異,恭恭敬敬地說:“各部門的主管已經到齊,三分鍾後會議正式開始。”


    黃小蘇被解雇後,他暫代她的職務。


    而從非洲被調回來後,他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不允許自己再出一丁點兒錯誤,司徒赫哲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他也不會。


    目光不變,命令道:“取消會議。”


    季傑希低垂的眼睫動了一下,終是沒有開口詢問,恭敬地應了聲:“是,總裁。”


    “還有取消我今天所有的行程和活動。”邊說邊套上西裝。


    “是,總裁。”目送司徒赫哲離開,挺拔的身軀被陽光拖出長長的影子,忽隱忽現,詭異得很。明明滅滅的光暈照不出他真實的表情。


    性能絕佳的蘭博基尼跑車奔馳於公路上,敞開的車頂,春風夾著冬未散盡的森寒迎麵撲來,冷硬的麵部線條,剛毅如鐵,黑眸幽深似海,測不出深度。


    一路飛馳,隱於重重梅林後的巨大豪宅顯露了出來。從前來這裏是迫不得已,如今卻是歸心似箭。隻因這裏住了一個影響他靈魂的女孩,明明距離遙遠卻操控著他的思想和行為。


    “二少爺!”一路上傭人恭恭敬敬地行禮。


    一路飛奔向二樓,毫不理會對他鞠躬行禮的傭人們。


    在靠近那扇門時,自動減輕了腳步聲。慢慢接近,深恐過大的聲響會嚇到她。懷著複雜的情緒,推開門。


    沒有預想中的驚恐尖叫,麵如灰死,齊子姍靜臥於床,緊閉雙眼,陷入夢境的香甜。悄悄在她床沿坐下,凝著那張美如白瓷,晶瑩剔透的俏臉,一顆心仿佛被什麽東西塞滿,不再空曠,死寂,冰冷。


    一縷陽光射入,帶來一絲溫柔的暖意。隻這麽靜靜看著她,就有一股異樣的滿足感升騰。


    烏絲鋪展於潔白的枕巾上,襯得俏臉更加細膩白皙。長長的扇睫垂下遮住那靈動的明眸,投下兩道幽暗翦影,眼眶下淡淡的青紫透露出失眠的信息。


    挺俏的鼻梁下一張迷人櫻桃檀口,泛起白色皮屑。心倏地揪扯了一下,不見的這三天裏,她過得並不快樂。


    原以為不去打擾她,她會生活得快樂一點,平靜一些。然而,事實與想像背道而馳,種種跡象表明,她過得並不好。


    細細的疼浮於心底如霧漫開,直至整個心湖被籠罩在針刺般的疼痛裏。


    淺眠的齊子姍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凝著自己,猛然驚醒,迷離的水眸上對浩如煙波般深邃幽遠的眼。


    暫時一切變得十分虛幻,天在旋,地在轉,從他的眼裏倒映出自己的影像是那麽清晰,清晰得感受到那異常的心跳。


    四目相對,兩人心裏都翻江倒海。沉默凝重了空氣,絲絲墜了鉛,連呼吸都不能順暢。齊子姍微微別開臉,緋紅的雲霞貼上臉頰,惑人的美使司徒赫哲移不開眼睛。


    “子姍,你醒了嗎?我熬了你最喜歡的紅豆粥,起來喝一點再睡吧。”推開門的齊蒙蒙未看清房間內的景象,邊走邊說。


    語言破壞了空氣中黏稠的情絲,化成遊雲,飛出窗外。猛然回神的齊子姍,渾身一顫,她竟從司徒赫哲眼中看到一絲不該存在的疼痛。


    而且那抹疼直刺她心底,激起層層巨浪,翻湧著心岸。


    “司徒先生?!”齊蒙蒙驚叫道,她隻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司徒赫哲是怎麽進來的?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空氣中那股不尋常的甜膩。


    兩個人的世界,多了破壞的第三者。一切變了質,恢複成最初的樣子。


    “姐,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齊子姍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一直後悔三天前的決定,她應該跟司徒赫哲回雪園去。


    雖然那裏有著許多恐怖的記憶,卻是最接近司徒赫哲的地方。唯有這樣她才會懇求他放過公孫豫皇,就算是不自量力吧,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坐牢。


    司徒赫哲與他的恩怨,她不知道真假,也不想辨明誰是誰非。不管結果如何,她都要繼續努力。


    “哦,好,你們慢慢談。”怔忡了一下,退了出去,掩上門。


    魔鏡中的幻影消失,齊子姍坐了起來,臉色凝重帶著哀求:“司徒赫哲,你要怎麽樣才肯放過公孫大哥?”直截了當,強忍害怕。


    鳳眸內殘留的最後一絲喜悅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怒與痛。為什麽她念念不忘的始終隻有公孫豫皇?


    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臉部線條越來越僵硬,越來越來冰冷。直視著那張明明害怕卻故作鎮定的臉,強忍欲掐死她的衝動。


    冷聲說:“我要的你給不了。”


    一句話將她最後的希冀打碎,隻是,她仍不甘心。“我知道自己一無所有,更沒有和你談條件的資格。隻是,我欠公孫大哥的太多太多,注定一生都還不起。司徒赫哲,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好嗎?算我求求你。”柔軟的哀求令司徒赫哲又恨又痛,妒嫉得快發瘋。


    明明氣憤得想掐死她,卻又不忍心看到她的淚。那一顆顆灼熱的滾燙如蠟油滴在心頭,燙出一個個永不會消失的傷疤。


    “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喃喃自語,似問更是迷茫。


    “我……”在那雙殘暴深毅的鳳眸內,她竟看到了一絲絲脆弱。驚得心頭一顫,他是可以隻手遮天的大人物,怎麽會有脆弱?


    不,一定是她看錯了,一定是。


    鳳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看得她渾身發毛,自靈魂深處湧出的懼意占據了她每一個毛細孔。


    “好,我可以放了公孫豫皇,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冷硬的聲音聽在齊子姍聽內卻是天簌。


    “你說。”迫不得已任期待的喜悅爬上眉梢,不可抑製。


    看著她為公孫豫皇而狂喜的樣子,司徒赫哲心中泛起陣陣悲涼。她何時才能像待公孫豫皇這樣對自己?哪怕隻是一點點關懷?


    強壓下悲哀,站了起來,強大的身影擋去窗口流瀉的陽光。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喜悅被衝淡,取而代之的絲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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