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琳緊隨其後,有陳飛為她擋住大部分壓力,她還是打了個踉蹌,好不容易才站穩。


    深吸一口氣,小臉上滿是興奮:“哈哈,五大禁區之一的魔音深淵,姐姐我來啦!”


    陳飛一陣無語,心道你怎麽不自稱老娘呢。


    門內門外,完全是兩個世界,魔音呼嘯,挾著暴戾之力不斷肆虐,能將人撕碎,能讓人發瘋,饒是陳飛心誌堅定也感到神魂陣陣不穩,不敢亂動。


    因為視線變得更差,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神念也被約束到身周兩米左右,這種情況太惡劣了,至少將他的戰鬥力削去了八成。


    必須小心謹慎,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複。


    “喂,你有沒有發現,這裏好安靜啊。”戰琳一直在好奇地打量四周,忽然開口。


    “這種環境下,普通修士或魔獸是無法生存的,要麽一個沒有,要麽是大家夥。”陳飛歎了口氣。


    “啊,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戰琳誇張地驚叫,但表情上明顯並不害怕。


    陳飛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罵道:“安穩點,這裏畢竟是禁區,別一驚一乍的,引出大家夥就麻煩了。對了,你爺爺沒告訴過你要注意些什麽?”


    “切,別提他了,當年他也隻是進了深淵之門,然後就回去了。”戰琳一把打開他的手,“但我家先祖曾進來過,而且獲得了魔音守護,所以我才信心的。”


    陳飛問過,但她沒有說,隻說到裏麵自然會知道。出於對她的信任,陳飛沒追問,此刻聽到她說起,忍不住道:“你最好詳細告訴我,這樣也少走些彎路。”


    戰琳搖了搖頭:“沒用的,魔音深淵是個幻陣,每個人的經曆都不一樣,先祖隻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往裏走,自然會知道怎麽辦,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所以呢,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那你還信心十足?”陳飛一頭黑線。


    “嘻嘻,我是戰家的天驕嘛,而且不是還有你麽?”戰琳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可是仔細研究過你哦,發現你不僅實力強得很,運氣貌似也極好。”


    陳飛承認被她打敗了,懶得再多說什麽,試著慢慢向前麵走去。戰琳則緊緊地跟著他,似乎生怕走丟了。


    但是沒有用,陳飛往裏麵走了沒幾步,忽然一波魔音轟然襲來,他隻覺得腦中一嗡,眼前一花,然後四周的場景就徹底大變樣。


    “戰琳你在麽?”陳飛喊了幾聲,但沒有回應。


    聲音在其中的傳播阻礙很小,很顯然,他已經進了魔音營造的幻境之中。他沒有感受到虛空之力的波動,應該是由外而內形成了一個獨立空間。


    陳飛試著向前飛出一段距離,很快鬱悶地發現,這個空間比他想象中大得多。依然到處是迷霧,看不清四周,但很容易就能找到方向,四周的霧淡,越往中心越濃,而秘密顯然是在霧中心。


    但是往霧氣邊緣飛,並不能飛出去,空間會神奇地隨著不斷向外延伸,貌似永遠也飛不出去,隻能向裏走,走到濃霧的中心,那裏才可能有出口。


    難怪戰家先祖會留下模棱兩可的話,陳飛琢磨片刻,既然隻能向裏走,那就向裏吧。


    他走得不快,邊走邊在沿途留下暗記,漸漸的還是深入到了濃霧深處,他一直沒有驅散霧氣,隻是釋出神識,在身周數米內保持警戒。


    嗤!


    突然一道紅芒激射而來,陳飛早有準備,掌刀劈出,瞬間劈出一個虛空裂縫,將紅芒吞噬進去。虛空一陣顫栗後歸於平靜,那玩意應該是沒能跑出來。


    大約是五屬性元神初境的全力一擊,他倒沒什麽,隻是擔心戰琳能不能承受得住,但這裏既然是考驗,失敗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


    繼續往裏麵走,很快又有紅芒阻截他,如法炮製消滅掉幾個後,他心念一動抓住一隻,原以為是紅色飛劍之類,沒想到竟然是一種紅色甲蟲。


    非常堅硬的外殼,頭上有兩根觸須,有點像天牛,但比天牛瘦長,外形更像一隻飛鏢,顯得異常鋒銳。


    它是活的,兩隻眼睛中充滿暴戾之氣,在他掌心裏暴躁不安地振動翅膀,發出嗡嗡之聲。


    “有意思,如果這玩意像魔蜂一樣,我也隻能逃了。”陳飛仔細端詳片刻,將它收入符玉,繼續往前走。


    一直都是紅芒襲來,不久後出現變化,一道金芒,以更加淩厲可怕的氣勢向他激射過來,陳飛心念一動,不惜消耗念力設了個虛空囚籠,在將那金芒困住的同時,用雷電之力將其擊暈,沒給它任何反抗的機會。


    果然是隻金色甲蟲,看起來更加威猛猙獰,比先前的那隻紅甲蟲更強得多。


    陳飛在它體內種下禁製,重新拿了塊符玉收進去,等出去後好好研究一番。如果能研究出其基因的秘密,就有可能研製出相應的強化液。


    抓住這隻金色甲蟲看似比抓紅色甲蟲輕鬆,其實根本不是這樣,陳飛是動用了虛空法則之力,消耗了大量念力才瞬間設置出虛空囚籠,再加上消耗的雷電之力,付出的代價要比之前大得多。


    那隻金色甲蟲被抓住後,再也沒有甲蟲出現,陳飛一路順利地走到最深處。


    眼前赫然出現一個白玉祭台,七八米高,上麵的霧氣反而淡了不少,可以看清楚祭台的模樣,非常古樸,甚至不少地方出現了破損。


    但它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極為強大,安靜矗立在那裏,如同一尊上古魔獸,沒錯,它給陳飛的感覺就像魔獸,甚至還擁有著生命。


    陳飛靜靜地看了良久,才拾階而上,剛一踩到透著歲月滄桑的台階,他的心就猛然一顫,似乎有什麽在他的神魂深處猛然咆哮吼叫。


    然後聽到清晰而憤怒的傳音:人類,滾我吾之領地!


    聲音中透著威嚴,不用看到本尊,都能想象是一頭威猛無匹的凶猛魔獸,陳飛頓了頓,冷笑一聲,腳下踩實,邁上了第一層台階。


    找死!可惡的人類!那頭魔獸瘋狂咆哮,聲音在陳飛的識海中掀起驚濤駭浪。


    麻痹!一頭被封印的魔獸罷了,有什麽好囂張的!陳飛冷冷地回了一句。


    他四下看了看,但是沒看到可疑之處,也不知那頭魔獸被封印在哪裏,可能是在祭台裏,也可能是在地下,讓他不舒服的是,它能感應到他,他卻感應不到它。


    這特麽的不公平!


    然而無論他怎麽感應,都無法定位它在哪裏,他的目光轉向眼前的祭台,越發覺得它神秘莫測,它的存在,究竟是意味著什麽呢?


    混蛋,滾出去!


    那邊魔獸被陳飛激怒了,發出更加可怕的怒吼,吼聲如同排山倒海般衝擊他的識海神魂,不斷地衝擊,似乎不把他弄死絕不罷休。


    換成其它的修士,第一擊就非常夠嗆了,眼下這種攻擊更是恐怖之極。但陳飛當然不會站在那裏被動挨打,他第一時間就施展雷光守護,而且加持了虛之力。


    兩者強強聯合,成功消去獸魂怒吼的八成威力,真正由他承受的隻有兩成而已,輕鬆無比。


    又是一步,穩穩站上第二層台階,那裏不知被封印在哪裏的獸魂更加暴躁盛怒,發出更加猛烈的吼叫,然而根本阻止不了陳飛。


    他嘴角掛著一抹譏笑,繼續往上攀登,一步一步,直到最終踏上祭台。


    在祭台中間,在一頭蜥蜴魔獸的虛影,被同樣虛形的鐵鏈束縛著,不斷憤怒地掙紮怒吼。但是詭異的是,它的吼聲並不是向四周擴散,而是出現陳飛的四周,讓他完全辨別不出聲音來自哪裏。


    古怪應該出自這個祭台,陳飛深思片刻,走到那頭蜥蜴魔獸的麵前,捏起下巴:“真搞不懂,你被人關在這裏,碰到外人來應該高興,吵個屁啊吵!”


    吼!


    那頭蜥蜴魔獸根本不領情,憤怒地向他撲擊,可惜被鐵鏈拴住了,無法撲到他,但它的吼聲越發憤怒,明明虛化的眸子居然有些發紅。


    這一次陳飛的感受更清晰,它明明在衝他吼,但是聲音卻是從四周八方而來,如果閉上眼睛,他依然無法定位,無法發現它的存在。


    明明不在他的眼前,閉上眼睛都感受不到,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隱約之間,陳飛仿佛抓到極重要的東西,可惜沒能牢牢抓住,一恍惚就錯過去了。


    “別吵了!”


    陳飛頓時火大,一記掌刀劈過去,然而讓他目瞪口呆的是劈了個空,刀氣直接像穿透空氣一樣穿透那頭魔獸,仿佛它根本不存在一樣。


    包括鐵鏈。


    兩者都是他的幻覺?祭台也是?陳飛迷惑了,明明眼睛能看見啊,怎麽會是幻覺呢?他怎麽也想不通,又試著用雷電之力攻擊,依然無效。


    所有的攻擊對那頭魔獸都無效,隻能說明一點,它根本就不存在,那它的吼聲從何而來?為什麽他能看見?陳飛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


    陳飛頭疼,另一個幻境中的戰琳也頭疼不已,她倒是沒有遇到紅色和金色甲蟲,也沒有碰到祭台,而是直接出現在一座古老的神殿內。


    四周有三個白衣祭祀圍著她不斷地吟唱,唱出來的魔音令她心煩意亂,難受之極,她同樣想擊潰那三個家夥,但所有的攻擊全部落空。


    他們隻是幻相而已,對任何攻擊都免疫,但他們的吟唱卻是真實的,一直幹擾她的識海神魂,令她煩躁不安,道心都出現了不穩的跡象。


    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會這樣?戰琳快要發瘋了,就在她準備孤注一擲發出最狠一招時,忽然想到陳飛,頭腦頓時冷靜了一些,心道如果是陳飛,這時會做什麽呢?


    她在想著陳飛此刻在做什麽,哪知陳飛也在想著她,想著她是不是留了一手,此刻正輕鬆過關,甚至躲在哪裏偷看他的笑話呢。


    以這祭台的神奇,她躲著讓他發現不了是可能的,陳飛苦笑了一下,以那丫頭的脾氣,不是幹不出這種事,想到這裏他索性一屁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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