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景迅速俯身的瞬間,遠處年老與常老滿是皺紋的老臉都不由自主的一抽,這……什麽情況?


    但是眾人預料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小景的臉頰離她還有一厘米的時候,用下巴勾住景荀快要捂住臉的手,往旁邊撥了撥……


    哈,就說小景同誌沒有浪漫細胞吧,不過小景同誌卻是個極好極好的好同誌,他這麽做應是怕她在地上摸爬滾打過的手會感染傷處。5


    等小景抱著景荀走近了,年老和常老才看到景荀左側臉頰滿是血跡,對於一個漂亮的女孩來說,沒有什麽懲罰比毀了她的容貌更殘忍了。


    常老想上前查看,小景卻一下子把景荀放進了年老的車內,又殷勤的直接關上了車門…榛…


    愣了一下,常老問:“老首長,這……我家小荀坐我的車就好了。”


    年老挑眉笑了笑:“哦,那常信坐哪裏?車頂上?”


    說完坐了進去:“回西山。椅”


    “……”


    常老失笑,但轉向常信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他走路的姿勢很怪異,背脊後腰僵直的挺著,腳步緩慢,一看就是受了重傷,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傷到了脊椎,這一生就完了。


    常信望著年老遠去的車子歎了口氣,上車,如果今天景荀身邊的是年良臣,肯定不會這麽大意與無能吧?不知道那家夥知道今天的事後會不會發瘋的去報複社會。


    “你還笑得出來?到底怎麽回事?”常老親自扶著常信上車。


    粘著塵土的臉淺笑變成了苦笑,常信指指自己的耳朵:“爺爺,您別說了,我現在什麽都聽不到。”


    常老隻能作罷,回頭看了眼爆炸現場,也上了車,八名上尉在現場查看並未發現可疑人員之後繼續擔任開道的任務。


    車隊離開之後,兩輛警車飛一樣的駛來,迅猛的帶起一陣塵土。


    車子還沒停穩就有幾個肚滿腸肥的警官開門下車,幾人在現場望了一圈,沒有看到想見的人,為首的一人走到離他最近的警員身前問:“有沒有軍車來過現場?”


    那警員一看,頓時站直了身體,這可是京都公安局的局長啊,跟在他身後的是副局、區局等等,他頓時有了底氣:“報告張局長,剛才的確有幾輛軍車來過,還打傷了我們的兄弟!”


    張局長的臉一下子鐵青,其他人臉色也都不好,張局長咬著牙問:“為什麽打傷你們?”


    警員心中更加得意了,少將又怎麽樣,我們公安局也不是好惹的,看到沒,張局長臉色有多臭,不給局長麵子以後出門得小心了。夾答列傷


    他說道:“案發時車上一共有三人,其中試駕員被當場炸死,另外一男一女比較機警,逃過一劫,我們不過依照程序想錄口供,那男的就嚷著讓我們找救護車,還動手打人,我們……”


    “所以你們就仗著人多把他們製住了?”張局長幾乎是咬牙切齒,憋著一口氣臨近爆發邊緣,一張臉青青綠綠的很精彩。


    警員一看情況有點不對啊,不過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隻見張局長一腳就踹了過來:“他媽的你們一群飯桶會不會辦案啊,受害人受了傷立即送醫院不知道!人命關天出了事怎麽辦?你們知不知道來的人是誰!”


    張局長本來就胖,說兩句就喘的上起步接下氣的,他身後的區局麵色灰白,隻覺得前途一片昏暗,完了,把天給捅破了,這以後還有活路嗎?


    常信傷的較重,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了,景荀則被年老帶回了西山年家,一個電話直接找來了中央辦公廳專門為領導人服務的禦醫團。


    老專家老教授們火急火燎的往西山趕,天啊,年首長這麽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可千萬別出什麽大亂子啊。


    等來到年家一看……原來隻是一個小丫頭受傷了,可能讓年首長這麽緊張,他們也不敢怠慢。


    西醫消毒夾出碎玻璃屑,處理外傷,中醫診脈檢查身體。


    景荀瞬間被一圈老頭淹沒了,臉前老專家帶著老花鏡給她處理傷口,坐在旁邊的山羊胡老中醫拉著她的手腕診脈,另一側還有耳科專家拿著手電等工具湊在她耳朵邊猛看,無處著手的老頭就圍在旁邊神色凝重的看著……


    欲哭無淚啊,隻是受了點傷而已,用不著這麽大排場把,三個她加起來才能趕上一個老大爺的年齡,讓這麽一群長輩圍著可真別扭。


    坐在稍遠處的年老完全不理會她求救的目光,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低頭沉思,很忙的樣子。


    小景更別提了,麵無表情目不轉睛,跟他說句話都未必給點回應,別說使眼色了。


    老中醫把完脈首先離開跟年老報告去了,景荀透過縫隙看著他——喂喂,老爺爺,我才是事主,您該跟我說才對啊。


    老中醫跟年老說:“沒什麽大礙,就是體弱氣虛,今後注意飲食,調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年老點頭,檢查耳朵的專家也走了過去:“鼓膜受巨大噪音影響導致內陷,鼓膜內陷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疾病,會導致耳鳴、耳悶和聽力下降,得不到正確的治療很可能……”


    “說重點,說結論!”年老打斷準備長篇大論的耳科專家。


    “咳,”專家尷尬的輕咳:“不嚴重,做個鼓室成型的小手術就行了。”


    年老這才客氣的點點頭,讓他坐到一邊休息,為景荀處理臉上傷口的專家也忙完匯報了結果之後,眾禦醫就被冷著臉的小景打發走了。


    景荀臉上的傷口不深,隻是麵積較大,愈合之後留下疤痕是一定的,現在醫學發達,做個除疤的小手術就行了,但對於一件精美的瓷器來說,修補的再完美也隻是表麵,那道傷疤會一直留在心裏。


    年老盯著景荀臉上的紗布好一會兒,歎了口氣,景荀怎麽會平白無故遭受這種災難?還不是和他那不見首尾的孫子有關。


    中午小心的吃了點東西,景荀想回常家,年老不同意,說常家這會兒舉家都去醫院了,誰有時間搭理你啊?


    於是她被趕去午休了。小景帶她來到房門口,冷冷的說:“先洗澡吧,首長已經派人去常家取你的衣服了。”


    景荀眨眨眼睛,其實這時候她已經隱約能聽到聲音了,耳鳴的背景音下,小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就是壞心的想逗弄小景,裝作聽不到的搖搖頭。


    小景的表情看起來很無語,望了望天,直接打開門拉著景荀來到洗手間,指指豪華的按摩浴池——這樣總該懂了吧?


    景荀點點頭,隻聽他低聲說:“注意點兒,別把水弄到臉上。”


    “這話也是年爺爺讓你囑托我的嗎?”景荀對著他的背影明知故問。


    沒指望她能聽見的小景同誌背影不自在的僵了一瞬,剛要抬步就意識到不對啊,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逃走了。


    她不是聽不到麽,現在又這麽問,不打自招,這丫頭太可恨了,平時見她對誰都挺乖巧的,怎麽老是捉弄他?


    欣賞著小景的背影,景荀想笑,為避免扯疼傷口,捂著臉扯起一邊的嘴角壞笑,大門被關上了,她這才意識到這間房肯定不是客房,因為她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走過去拿起那個精致的玻璃相框,照片的背景是七年前的京都國際機場,小小的她背著包站在登機檢票口回頭望。


    景荀清楚的記得當時年良臣因為賭氣沒來送她,這樣也好,少了離別的畫麵回憶起來也不至太痛,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尋找。


    她沒有看到他,原來他的確去了,在常家人都離開之後,是他把她送到最後,她並不孤獨,因為背後始終都有他的目光。


    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一會兒,景荀發現照片背麵有一行俄文,寫的並不熟練,歪歪扭扭的極醜,鬼使神差的打開旁邊的電腦,她在翻譯工具裏逐個字母的輸入。


    點擊自動翻譯的時候頓了頓,莫名有些緊張,他會在她的照片背後寫些什麽呢?總不會是情話吧,她嘲笑自己,點了下去。


    右邊的翻譯框中顯示出結果——成長的路上不會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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