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剛請了病假,今天又要請病假了,好在她是真受傷,沈經理與常副總都親眼見過的。夾答列傷


    睡了一晚醒來耳鳴減輕了些,以防需要做身體檢查,景荀沒吃早飯就直接去了昨天那位耳科專家所在的解放軍總醫院,常老不放心也想跟著去,最後被景荀勸退了。


    他這一出現在總醫院,院長都得誠惶誠恐的出來迎接,造成內部係統癱瘓,別人還怎麽看病啊。


    年老妥協的同時又把小景扔給了她,她覺得,從她入住年家開始,小景倒是成了她的專職保姆,啥事都得他跟著,以後上班還得他跟著……可憐的小景,不知道他是否覺得委屈。


    因為之前有約,並且已經確診,今天隻是做了幾項手術前必要的身體素質檢查就可以直接動手術了榛。


    臨進手術室前景荀還是相當緊張的,手術隻要局部麻醉,親眼目睹冷冰冰的手術工具在自己身上戳來戳去……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你害怕了?”小景坐在她旁邊,冷冰冰的臉上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是在幸災樂禍。


    “切,有什麽可怕的,又不疼。”某人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安醫。


    小景側頭看了看她,起身離開了一小會兒。


    “幹嘛去了你?”緊張的時候她的話會變得特別多。


    “……”


    “問你話呢。”


    “醫生來了。”


    躺在手術床上,景荀戰戰兢兢的看著消毒托盤中的電鑽、切割鑽頭、金剛石鑽頭……oh,no!!這、這是切耳朵還是切石頭啊?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想法剛形成,一針下去她就開始暈暈乎乎了,隱約看到一雙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拿起一把鋥亮的寒光閃閃的刀,此時真是無比想念老和尚痛心疾首的一聲“放下屠刀”啊!


    再次醒來頭頂是雪白的天花板,旁邊有人說:“總算醒了。”


    景荀沒理會他,首先伸手摸了摸耳朵,很好,還健在,腦袋也沒有被切開過的痕跡,她哭喪著臉說:“做了個夢,夢到一群變態拿著斧子非要劈開我腦袋,追了我大半個城市,累死我了。夾答列傷”


    小景拉下她的胳膊不讓她碰到耳朵:“明天再出院。”說著起身給她倒了杯水:“我去叫醫生過來。”


    可能這些年照顧年老習慣了,小景是個很會照顧人的男人,雖不會安慰人,卻能把人照顧的無微不至,很貼心。


    新聞裏還在播放昨天山腳公路的爆炸案件,不過在播音員口中爆炸起火成了起火爆炸,原因不明,這兩個詞的順序一顛倒,所表達的意義就不同了,景荀撇嘴:“現在的電視新聞還有一點真事嗎?”


    小景涼涼的說:“起火,爆炸,不都是真事嗎?哪一件是杜撰的?”


    “……”


    聽說景荀生病了,李沁怡原本隻想打電話慰問,誰知那邊卻吼著說啥也聽不到,讓她大聲點,於是她也跟著吼:“你耳朵聾了嗎?”結果忘了自己還在工作間呢,一嗓子震傻了一屋子人,還被主管拎去進行思想教育。


    晚上李沁怡與劉姐一起來醫院看景荀,兩人一見她滿腦袋白布條造型嚇了一跳,李沁怡嚷嚷:“景荀,你該不會去敘利亞遛了一圈兒吧?這造型真是讓人過目不忘啊。”


    劉姐比她靠譜多了,關切的詢問她身體怎麽樣,嚴不嚴重。


    景荀見她眉宇間開朗了許多,隱隱還有些女人的嬌媚,就問道:“劉姐最近有喜事嗎?都喜上眉梢了。”


    劉姐聞言笑了笑說:“我快要結婚了。”


    “啊?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景荀與李沁怡異口同聲的問,表情可想而知。


    “前段時間離了,”劉姐說的挺平靜:“我們不合適。”


    景荀與李沁怡對視一眼,剛離了就又要結婚,不合適是一方麵的原因,恐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現在這個結婚對象吧,不過這是人家的事,三人隻是同事而已,無權過問,景荀隻是笑笑,說了些恭喜的話。


    李沁怡也不是不懂,笑嘻嘻的跟劉姐開玩笑:“我問的時候什麽都不說,景荀一問立馬交代了,劉姐你偏心也不要這麽明顯嘛。”


    “我這不是想找個你們都在的時間說嗎?”劉姐挺實在的一個人,不大會開玩笑。


    “新郎是誰呀?帥不?”李沁怡繼續問:“這次我們兩個都在,你不會又找借口吧?”


    劉姐失笑:“這個人你倆都認識……咱們公司的。”


    “不會是咱的帥哥經理吧?”李沁怡開玩笑。


    “哪能啊,我可沒這福氣,再說你沒看咱經理跟副總已經出雙入對了嗎?”劉姐雖然在說自己沒福氣,眉眼間卻全是濃濃的幸福之色。


    “是我們部門的?”景荀猜測,她認識的人也就策劃部的,其他部門的都不熟。


    熟料劉姐搖了搖頭:“不是我們部門的,不過上次我們聚餐時他也去了。”


    景荀與李沁怡對視一眼,同聲驚呼:“欒波?不是吧?”


    可真夠出人意料的,坦白說欒波留給景荀的印象並不好,尤其開始那一瞬的異樣,心裏總有個結揮之不去。


    “怎麽你們的表情都這麽不樂意?”劉姐表示疑惑。


    李沁怡對欒波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不過怕劉姐不高興,趕緊笑道:“這不是太驚訝了嗎,你得等我們驚訝完吧?恭喜啊,看你這樣就知道他很疼你,很幸福。”


    劉姐抿唇笑了笑:“我和欒波中學時就認識了,還談過一場不長不短的戀愛呢,後來他沒有考上高中,聽說沒多久就去當兵了,我倆也就不了了之了,誰知他反而在部隊考上了軍校,混到最後還當上了軍官。”


    前段時間年良臣整天在景荀耳邊念叨綁架勒索特務間諜什麽的,搞得她神經緊張,見到刻意接近的就覺得對方不懷好意,她也曾懷疑過欒波,可聽劉姐一說他們初中就認識了,又是個軍人,心裏對於欒波的芥蒂也就淡了一些。


    李沁怡又開始照著小說情節yy了:“失散多年的戀人重逢在喧囂的都市,青梅已為人婦,竹馬曆盡滄桑,隻怪光陰荏苒,他們不得不隨波逐流,本以為這一世緣分已盡,可是歲月無情亦有情,漸漸飄遠的兩個人在某個特定的時刻重逢,原本已經塵埃落定的心,再一次怦然而動……原來愛情從未離開過!”


    景荀被她閉著眼睛搖頭晃腦的模樣逗笑,劉姐卻低頭紅了眼眶,如李沁怡所說,本以為各自天涯,卻再一次狹路相逢,當欒波忍不住對她傾訴衷腸的時候,除了跟他在一起,她想不起任何事情了。一邊是無愛的婚姻,庸碌一生,眼看著生命一天天枯萎,另一邊是能讓生命再次變得鮮活的愛情,她說服不了自己選擇前者,後者的誘惑力讓她難以抗拒。


    女人終其一生追求的不過一個情字,沒被徹底的傷害之前,總覺得除了愛情什麽都不重要,直到哪天心灰意冷了,才發現這個世界其實很大很大,光怪陸離,而愛情不過是其中最美麗最夢幻最吸引人的一束光罷了,看得見,抓不住。


    第二天出院的時候景荀還在感慨,問小景:“你說這世上真有癡守十年不變的愛情嗎?”


    小景正在收拾東西,聞言點點頭:“有。”


    “哎?這麽肯定?難道你心裏也有個姑娘一住就是十年?”景荀站在他身後好奇的問,不得了啊,身邊居然有這麽多癡情的人。


    就住了一天也沒多少東西,三兩下打包好了,小景說:“你同事結婚的事,我覺得那不是愛情,而是一種遺憾,或者說是不甘心,所以現在遇見了就想把曾經沒得到的補上,但是我遇見的這個人,卻是真真正正的守著一個人十幾年,至今未變。”


    景荀仔細琢磨他的話,覺得他的話也不無可能,不得了啊,這小子看起像冰山,但心裏自有一套世界觀人生觀,這就是傳說中的悶***?隻是他後麵說的這個人是誰呢?十幾年不變,成仙了嗎?


    這時一個給景荀換過吊瓶的小護士走進來,手裏捧著一大束香水百合送到景荀麵前:“景小姐,有人讓我把這束花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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