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荀懊惱歸懊惱,但不得不注意外麵的動靜,萬一被追殺的人知道是她家窩藏了人後果不堪設想。睍蓴璩曉


    兩人一個趴貓眼裏查看動靜,一個拉開些距離小心戒備的聽著。


    外麵一片紛亂的腳步聲,就聽到有人說:“咦?垃圾桶裏這把刀不是那小子的嗎?”


    “血到這裏就沒了,怎麽追?”


    “是繼續上樓了還是跑到樓層躲起來了?攴”


    “不會剛好來了電梯坐電梯下去了吧?”


    “大廳裏有我們的兄弟,這片小區到處都是我們的人,就防著這一手呢!他肯定溜不出去。”


    “可小區住戶這麽多,萬一真要躲到哪家怎麽找?遑”


    七嘴八舌的討論此起彼伏,囂張的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景荀家離樓道不算遠,站在玄關聽得很清楚,低頭瞄了瞄,他手裏的刀果然沒了,不知道他剛才跑來的時候是怎麽處理血跡的,現在他站的地上已經滴滴答答一小片殷紅了。


    “喂,你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傷口?”景荀壓低聲音問他,雖說一會兒他失血過多死了或者暈了要比現在的情況好處理很多,直接扔出去或者打電.話報警都容易多了,可就這麽看著那血跟自來水似得流啊流,眼疼。


    外麵沉默了片刻,有個沉穩的聲音下了命令:“通知外麵的兄弟收縮範圍,隻嚴密包圍這棟樓就行了,現在,一半人往上繼續追,注意線索,一部分人跟我去檢查這層樓的住戶!青爺說了,放過這人後患無窮,不想死的都給我仔細點!”


    景荀的臉一下子變了,搜查住戶?怎麽辦?如果裝不在家會不會直接劈開大門?


    這時一直沒動靜的人動了動,扶著門站直了身體,回頭看了她一眼,徑直往裏走去。


    那真的隻是很平靜的一眼,但景荀有種扒光了衣服被人看的透透的糟糕感覺,卻聽他在客廳說:“有醫藥箱嗎?”


    那是一道很年輕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感情,景荀這才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身材算不上高大威猛,但跟景風年良臣一樣修長勻稱,筆直的站在那裏,沒有因為身上的傷口有半分的傾斜或蜷曲。


    流的都是人家的血麽?景荀忍不住想,不過也快速拿來醫藥箱。


    外麵走廊傳來別人家的敲門聲,聽起來隻有一道,景荀不由看向站在陽台往下觀察的男人,都傷成這樣了依舊能令對方那麽謹慎,不敢再分散人手搜查,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怪物。


    而這個怪物在她家裏沒有半分客氣,確定外麵的人一時半會進不來之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洗手間,臨進門之前還威脅警告似得看了一眼她這個主人——小妞,敢報警或者放人進來,你就死定了!


    ……


    景荀呆在客廳,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報警的話警察不一定能來那麽快,放人進來誰知道對方是什麽人,殺人畢竟是犯法的,對方合力圍殺了boss之後再把她這隻小怪收拾掉滅口絕對是很有可能的。


    怪物男人再出來的時候腰裏隻圍著條浴巾,上身七八道大小不一的傷口,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已經被水衝的發白,皮肉翻起,景荀都不敢看。


    門板被砸的當當作響,景荀站在臥室門口隨時準備縮進去上鎖,怪物男人去門口逛了一圈回來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安然坐在沙發上給自己消毒上藥止血,動作熟練之極。


    “要不報警吧,讓警察來把他們趕走?”景荀商量。


    消毒藥水抹在傷口上多疼啊,但怪物男人一張俊酷的臉就像麵具一樣沒有表情,聞言看她的眼神更怪了,不過卻好心的開了尊口:“他們打不開那門,別人家肯定已經有人報警,不必多事!”


    那扇門別說用刀子斧頭砍了,就是拿把衝鋒槍亂轟都打不透,就連她家裏的窗玻璃都是防彈的,而這女人好像根本不知道,嚇得跟什麽似得,真奇怪!


    僵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警笛聲由遠及近,樓道裏亂七八糟的一陣響動之後恢複平靜,怪物男人手能夠到的地方傷口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背後三道傷口看起來還挺深,景荀為了不被boss收拾掉趕緊討好的主動過去給他上藥包紮,於是兩人才得以和.諧的坐下來吃了頓早餐。


    吃完飯景荀找出一套年良臣的衣服給他,好聲好氣的商量:“那個我覺得你還是趕緊去醫院的好,你說呢?”


    怪物男人穿好衣服看她,語氣倒是客氣了些:“我可以在這休息一下嗎?”


    我能說不嗎?景荀牙疼似得笑:“榮幸之至。”


    長時間的相處景荀也沒那麽怕他了,躲在臥室上網瀏覽新聞,這是每天必做的事,但在看到某條時訊的時候瞬間呆住,如墜冰窟似得血液刹那凍結了。


    她顫抖著手不敢置信的點按鼠標翻動圖片,那張扭曲變形的車輛尾部圖片成了摧毀最後一絲僥幸心理的稻草,京a0009的軍牌,不正是年良臣那輛越野車的車牌嗎?還有車牌旁邊那個剛貼上去不久的塗鴉“嗷,特慢!”,一切都如此熟悉,但被撞的變形的車身又是如此陌生!


    時訊的下方是關於車禍事件的報道,說豪車的主人在開車撞向路邊的商店櫥窗之前頭部被狙擊槍打中,已經死亡。


    怎麽可能,早上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殷勤的給她做好早餐,不是讓她乖乖等他回來嗎?怎麽會死呢?


    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景荀胡亂擦了一把拿起手機打電.話,顫抖的手指好幾次才點中他的名字,隨著一聲聲嘟嘟的忙音讓她的心一點點滑向穀底。


    重複打了三四遍都無人接聽,也許是她的手機出問題了,壞了,她立即拉開門跑到客廳用座機打,慌亂的動靜驚醒了沙發上的男人,不解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她。


    依舊是無人接聽,最初的慌亂之後景荀到底是冷靜了些,一般人出事之後第一個通知的肯定是他的家人,就算年老不知道年謙益肯定也會收到消息。


    接電.話的是小景,很快轉給了年老。


    “年爺爺,良臣哥在西山嗎?”其實此時她依舊不能相信時訊裏寫的那樣,年良臣怎麽會突然就死了?一定是弄錯了,所以先迂回的打聽一下消息為好。


    年老聽後挺驚訝的:“不在,怎麽了?”那小子說回個家比偵查敵營還麻煩,沒事才不會回家。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那邊沒有立即回答,頓了片刻年老才問:“小荀,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別著急,慢慢跟爺爺說。”她濃濃的鼻音以及倉惶實在太明顯了。


    寬容慈愛的聲音讓景荀再一次忍不住,無助的哭道:“年爺爺,我剛才看了一條車禍報道,那輛車正是良臣哥的,報道裏說車主頭部中槍……怎麽辦?我打不通他的電.話,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


    她雖然不知道年良臣具體在忙些什麽,但是最近京都車禍爆炸恐怖事件一起接著一起,要說與早出晚歸的他沒關係她才不信,夜夜與死神打交道,她能不害怕嗎?


    年老那邊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我知道了,你先別急,我馬上讓人去查,你呆在家裏那都別去,我一有消息就給你打電.話。”


    如果有狙擊手暗殺的話,與他同住的她肯定也很危險,但她怎麽可能等得住?抹了把眼淚道:“我知道了,我不出去,如果有消息年爺爺打我手機告訴我好嗎?我怕座機聽不到。”


    年老那邊歎了口氣,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但距離這麽遠她要做什麽也無法阻攔,隻能謹慎叮囑幾句掛了電.話,轉向小景的時候已經收斂起所有情緒,沉聲下了一連串命令,湛湛雙眸透出讓人窒息的威壓,那種於巨浪滔天中屹立不倒的沉穩以及觸之逆鱗的怒氣讓人膽戰心驚。


    而景荀這邊,電.話沒來得及掛斷就被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男人推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他們側麵陽台的玻璃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兩人同時望去,就見那正麵玻璃如蛛網一樣布滿了裂痕,中央是一枚手指節一樣大的子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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