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炤,千炤!”風尹跪在地上抱起阮千炤呼喊她的名字。


    “風尹?”我尋著聲音睜開眼,正好對上風尹的臉,恍惚間我竟然覺得能見到他很安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護我周全的,嘻嘻……”


    “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他焦急地問我。


    “傷?沒有吧……”我渾身乏的厲害哪裏知道有沒有受傷,不過……應該沒有吧,“嗬嗬,就是困得厲害,風尹……我累,想睡覺。”


    “好好,”風尹笑著對我說,“你睡吧,我就在你旁邊。睡吧。”


    “嗯。不過,你笑的好難看。”我看著風尹那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對了,小瀾兒……”


    “你放心小瀾兒也睡著了,她很好。”


    “哦,那……那我真的要睡了,好困。”


    “睡吧,睡吧。我會在,一直都會。”


    我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好累啊,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風尹抱著昏睡過去的阮千炤對陸澤說,“阿澤,小瀾兒就拜托你了。直到千炤醒來前,我不想有任何事來打擾。”


    “師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好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師父那裏吧,風尹看了看懷裏的人揚起了嘴角,這次是我不好,我答應你,不會有下次了,我再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


    果然這件事比想象中更快的傳到了師父那裏,我記得當時師父來看千炤的時候的樣子,他老人家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不必說。隻不過,讓我驚訝的是師傅竟然讓千炤搬到千風別苑去,說那裏更適合修養。


    “師父,這……”千風別苑從來都不住其他人的,這一次竟然破了例。


    “去吧,她幫了微瀾,這是應該的。”


    千炤昏睡了三天三夜都沒有醒,這讓風尹忽然想起前不久他發燒時的情景。當時他一醒來就看到千炤又驚又喜的表情,還很詫異。而此刻他竟然有些明白了。


    原來這種對於未知的等待竟是這般滋味,一顆懸著的心永遠也不能踏實,隻是不太一樣的是他知道千炤會醒的,所以風尹對著熟睡的阮千炤笑了。


    “你會醒來的,對不對?”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我夢見了一個很美的地方,遠處是翠綠的山,身邊是清澈的水,溪水靜靜地流淌著,不知道要流向哪裏。有一女子坐在溪邊,她的腹部微微隆起。她撫摸著自己的腹部,雖然滿臉洋溢著幸福,但是眼中仍掠過一絲擔憂。


    “你在擔心什麽?”我不禁問她。


    “我肚子裏懷的是一對雙生子。”她說,“但是這就意味著神的力量產生了分化,我怕終究有一天神的力量會消失。”


    她握著我的手有一些冷,最終也隻是拍了拍我的手背遠去。


    後來我夢到了她的孩子出世,是一對漂亮的女孩兒。所有親朋都來賀喜,可是我卻分明看到她臉上的憂慮。而且隨著夢境的發展,那一對女孩兒漸漸長大,她臉上的憂慮也越來越重了。最後她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在她的女兒六歲那年做了一件事。


    “你要做什麽?”我問她。


    “我不能讓神的力量從我這裏開始消散,所以我隻能委屈她們其中一個……”她說,“你不屬於這裏,快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吧。”


    我該回的地方?我該回的地方……“小千炤!”


    有人在喊我,這個聲音好熟悉可是我卻不記得那個人的名字。


    “小千炤,你怎麽哭了?”


    我模糊的記得,那是我小的時候第一次聽到那個關於饕餮的傳說。


    “那隻饕餮好可憐,那些神仙都不知道他的好意。還……還把他封到冰魄裏,你說,冰魄裏會不會很冷……”我那時哭的很傷心,“他總是想保護別人,可是都沒有人保護他……都沒有人向著他。”


    “小千炤,你別哭了。我會保護你的,會一直一直保護你。”


    “你會保護我?”


    “對啊,我保護你!”


    “我才不要。你總是偷吃我的好吃的,我才不要你保護我!”


    “原來你都知道啦……我保證,我在也不偷吃了。你別生氣啊……”


    這個聲音……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想不起你的名字?


    “小千炤,我要走了,可能很久都見不到你了。”


    “你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總之,我要去一個能夠教給我本領的地方,好好學本領,然後我就能保護你啦!”模糊的記憶在夢裏重新上演,我看著你向我告別時揮動地手臂,卻看不清你的臉,也不再記得你的姓名。


    我還夢見我長這麽大收到的第一封信,那封信是你寫給我的。我當時興奮極了,能夠收到遠方的來信是一件多麽令人開心的事情。我記得你在信上說,自己拜了師學到了好多東西,還說讓我等你到出師的那一天,然後兌現你的承諾——保護我。我拿著信看到這裏噗嗤一聲就笑了,都這麽久了沒想到你還是沒忘。你真是個傻子!小時候的話怎麽還那麽當真呢!可是後來你就在也沒有寫信給我了,那是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


    夢總會有做完的時候,每當此時一切都會重歸於平靜,甚至都不曾留下它來過的痕跡。


    我從混沌中睜開眼,低頭看見風尹趴在我的床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我眨了眨眼,四周都是陌生的裝飾,這是哪裏?


    “千炤,你醒了。”風尹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他看著我問,“感覺怎麽樣?”


    “沒事,我挺好的。”我問,“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這裏是千風別苑,師父讓你在這裏調養身體。”


    “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很好啊。他們都很擔心你,幸虧你醒了,要不然……”


    我忽然記起自己是在漣怡閣的時候給睡著了,肯定是讓大家擔心了。唉……果然還是很沒用啊……“那……我睡了多久?”我小心地問道。


    “其實,也沒多久。”


    “沒多久是多久?”


    “呃……”風尹支吾了半天才伸出一隻手將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七天……”


    “都睡了七天了還說不久!”我差點叫起來,“我這和昏迷有什麽區別!”


    “啊呦,你可算是醒了。”門外傳來大師兄的聲音,“看來你沒什麽大礙啊!”


    “我……真是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坐起身有點尷尬的說道,“讓你們擔心我……”


    “什麽話,你可是大功臣。”大師兄說道,“要不是你,小瀾兒怎麽能這麽快就好了。”


    “小瀾兒的眼疾好了?”


    “好了。”


    “寒氣除了?”


    “除了。”


    “可是,我怎麽沒印象……”


    “哎呀,沒印象就沒印象了。”大師兄遞給我一隻碗,“你先把這個喝了。等會兒啊,我讓小瀾兒過來陪你。她呀,治好了眼睛比以前更難纏了!”


    “好啊好啊,我也好想見她!”我接過碗送到嘴邊。


    “小心燙!”


    “咳咳……好苦……”


    “良藥苦口利於病,你就乖乖喝了吧。”


    “……”我看了看碗裏的液體,又看了看大師兄和風尹。好吧,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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