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祿大主教目光深遂,雙臂還在輕微顫抖,他是教庭紅衣大主教之一,樞機院副院長,直屬教皇支配,權力滔天,戰力逆天。


    做為全世界最大的宗教之一,天主教當然有著屬於他們自已的修行功法,與佛道和道教性質一樣,都是流傳了數千年的神奇法門。


    當然,能修練教宗內部功法的人數非常少,一般情況下隻限於各地區的大主教、異端裁判所等教庭護衛成員,至於普通的教眾與神職人員,根本沒有權力修習教宗法門。


    而教庭流傳下來的修行法門,民間隻知道叫做聖力加持。但教宗□□卻把這種法門叫做‘光明鬥氣’。


    沒錯,光明鬥氣是流傳了數千年的聖法,從不外傳。


    而光明鬥氣則分為九級,修練方法也比較特殊,是靠著純粹的精神信仰支配,傳說中對聖主信仰越忠誠,鬥氣的級數也就會越高。


    特別是七八-九三級,達到七級的時候,會自動晉升為白銀騎士,暴發出來的鬥氣像水銀一般。八級是黃金騎士,鬥氣晉升金黃之色。而九級則叫光明騎士,也叫聖光騎士,所暴發出來的鬥氣,是聖主加持的極光。


    當然,不論是光明騎士也好,還是黃金騎士或白銀騎士也罷,數千年來能達到七級的人數屈指可數,就連曆任教皇也最多止步於八級。


    而安德祿大主教雖然很強,但也隻是六級鬥氣而已。就算是現任的教皇也隻不過是七級而已。


    “通知‘路西法’所長了嗎?”安德祿輕聲問道。


    “已經通知了,所長大人正在回來的路上,分布在羅馬的其它聖騎士也在路上。”


    “恐怕也隻有路西法是他的對手了,現在無論如何要纏住他,不能讓他帶走那個女孩。”


    “是”


    安德祿在暗中下達命令之時,身在包圍圈中的江海龍也已經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他粗略的數了一下,包圍他的人有十六個皮甲衛士,其餘的都是身穿黑袍和白袍的神職人員,武力值可以忽略不算,未發現紅衣主教,所以他想把徐子琪成功帶出去,也並不是太過困難。


    當然,他也不敢托大,畢竟他要單獨一個人,單挑七八十個外國大漢。


    而且令他奇怪的是,他也未看到有持槍的警衛,很疑惑,按照道理來說,梵帝岡再小,也算是一個國家,怎麽這個國家連個持槍警衛都沒有?


    “你放心吧,我不會托你的後腿,如果你有機會的話,能跑就跑吧,謝謝你的營救,今晚我很開心。”徐子琪輕輕的笑了起來,語氣平緩,不急也不燥,當然,她已經下意識的認為她和江海龍今天根本跑不出去了。


    要知道,被七八十個外國大漢圍住,誰能跑得出去?他江海龍再能打,難道還打得過七八十人不成?


    所以徐子琪的心裏已經下意識的放棄了逃脫,而她知道,自已著急也沒用,隻能告訴身邊這個營救自已的男人,如果有機會,不必管她,能跑便跑!


    江海龍則詫異的看了徐子琪一眼,點了點頭,並未回答徐子琪的話,而是用實際行動告訴徐子琪,今晚我能帶走你!


    所以他主動的衝了上去,對著密密麻麻的神職人員衝了上去,義無返顧的衝了上去


    說實話,江海龍就是一瘋子,和徐子琪一樣,也是一個偏執狂。內家拳練的是氣,而他江海龍則有信心,一口氣掀翻七八十個外國大漢。


    所以他主動的衝了上去。


    像一隻獵豹,又像一個撲入了羊群的猛虎


    而就在江海龍主動衝出去的同時,徐子琪清晰感覺到了江海龍身體上的變化,那是一種從內到外,氣質上的升華,在那恍惚的一瞬間,徐子琪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冰冷的機器,一台張狂的絞肉機,或者是從那遙遠天外,下凡而來的天神。


    沒有人接得住他的一招之拳,似乎短短幾個呼吸,又似乎時間停在了原地,徐子琪震驚的後退了一步,一向都是風輕雲淡,寵辱不驚的她,竟然在這幾秒鍾過後,震驚的捂住了自已的嘴巴,眼睛裏麵流露出來的也隻有駭然和驚悚!


    拳肉的交擊聲,骨骼的破碎聲,倒地的沉悶聲,還有那嘶聲咧肺的叫喊聲,她感覺自已來到的不是世界上最為神聖的梵帝岡教庭,而是來到了地底十八層之下的修羅地獄。


    紅衣大主教安德祿的眼珠子也似乎鼓了出來,全身顫栗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著。


    那是一翻該如何形容的壯觀慘烈?在這一刻,安德祿的心似乎被人用錘子一錘一錘的敲打著,撞擊著。


    世間有神,聖主耶穌被釘於十字架上,三天之後而複活!幾乎全世界十數億的天主教徒都認為世間有神,那是聖主。


    可是現在,聖主最忠實的信徒安德祿在這一刻,竟然在心裏突然升出一種荒唐的想法。


    那就是:此人是神麽?


    沒有人給他答案,慘烈的景像還在繼續上演,一個人的獨角戲形成了恢宏壯觀的龐大畫麵,一個又一個神職人員或者是皮甲衛士倒地不起。


    而那個出演獨角戲的男子,繼續著他的步伐,繼續著他的殺戮,鋼鐵一般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了徐子琪和安德祿的腦海之中。


    “不可戰勝的人!”安德祿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十字架後,匆匆後退而走。


    “真的是命運嗎?世間真的有上帝嗎?他應該就是我要等待的那個人吧?是上帝指引他來到了這裏,找到了我。一定是的,我尋了三十年,而就在我決定拋棄一切的時候,是他出現了,他說他要帶我走。他是上帝送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徐子琪突然間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莫名其妙的,她感謝上帝,讓她看到了如此精彩的男人。感謝上帝,在她拋棄所有一切的時候,這個要帶她走的男人出現了。


    走遍千山萬水,五湖四海,見過千萬男人,但是這一個卻是最特別的,真真正正把影像印入她心裏的男人!


    也許是過了一個世紀,也許隻過了幾分鍾


    總之,處於當機狀態的徐子琪被一隻熾熱的手掌,重新牽在了手中。


    她能感覺到,摘去皮手套的這個男人,手心之中全破梆梆的老繭,能感覺到這隻手的汗水已經濕透,甚至能感覺到這隻手在微微顫抖。


    沒錯,他在顫抖


    教堂內除了他們兩個人還在站著外,其餘人全都躺在地板上,徐子琪似乎在夢裏一樣,那些呻吟聲、痛苦的叫喊聲漸漸被她的呼吸聲所掩蓋,漸漸的她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好像是溺水了一般,很虛幻的一種感覺。她發現自已的呼吸越來越重,腦海裏、血液裏、骨髓裏,全都是這個男人的影子。


    再然後,她感覺自已的身體飄了起來,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教堂地下竟然又衝出三個身穿金黃色的皮甲衛士,不過她什麽都不知道了,也什麽都不管了,隻想緊緊的握住這隻大手,隻想永遠永遠也不放開。


    這一刻,她神遊天外!~


    “醒來!~”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徐子琪猛的打了個激靈,夜色下的梵帝岡城警報聲依然大作,呼喝聲,叫喊聲,吵鬧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而她此時此刻卻與這個神一般的男人站在城牆之下。


    “想什麽呢?快上我背上來,抱緊我,後麵有高手來了!”江海龍雙手握著尼龍繩,示意徐子琪到他的背上。


    徐子琪茫然的照做,但在接觸這個男人後背的一瞬間,她卻也感覺到這個男人後背的濕滑。


    “這是什麽?你在流血?”入手的濕滑,徐子琪一瞬間就猜到,這不是汗水,而是血液。


    “可能被劍不小心割傷了,不要緊,你快上來,我們先離開再說。”江海龍著急的催促起來。


    “好。”徐子琪不嬌情,不做作,不托後腿,順從的伏在他的後背,感覺到他的濕滑與熱浪。


    而就在徐子琪伏在江海龍身上的一瞬間,江海龍的嘴角下意識的抽動起來,甚至他的半張臉都抽動著,疼痛的抽動著。


    他還是一個人,並不是一個神,他也有痛,他也會受傷。


    又一批追兵趕到了,不過江海龍已經帶著徐子琪跳下了梵帝岡城牆,鑽進了汽車。


    坐在車上的他很累,不停的喘著粗氣。


    “你來開車,連夜出城。”江海龍脫下帶血的皮衣,摘下腰間的左輪手槍,然後撕碎自已的襯衫,一條一條的纏在了後背上。


    徐子琪發動警車,呼嘯而走,而且看樣子她對羅馬的交通地形很熟悉!


    而就在江海龍和徐子琪走後不久,梵帝岡城的夜色中走來一人,這人全身上下裹著黑袍,就連麵部都是黑布遮掩。


    “拜見路西法大人!”數十個皮甲衛士單膝跪了下去。


    沒錯,此人就是異端裁判所的所長,路西法,近千年來最為天才的一任所長,因為他的光明鬥氣已達至八級黃金騎士,連教皇都不是對手。


    “啟動光明令,截殺他們!”路西法雖然是教庭神聖人員,但卻湧動著黑暗的氣息,似乎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異端一樣。


    “所長大人,教皇陛下召見您,在光明大殿!”其中一個皮甲衛士匯報道。


    “呼!~”路西法並沒有回答,但整個人影卻在瞬間向著聖伯多祿大教堂急速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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