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無縣備盜訓練的結束,八百餘人的隊伍被重新編排,分駐在各亭、各鄉。<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基本上的編製依然是以亭隊為主,全縣共計九個亭,然則並不是每個亭都設有亭隊,首先是以人口眾多、居住稠密、交通便利的大亭為中心,在這裏設置一個亭隊,可確保臨近多個地方的備盜;其次則以偏遠地區零零散散的村落,聚集隊伍於該地區最近的鄉、市,定期巡視,以警四方。


    每個亭隊人數也不完全統一,按照各亭隊所負責區域人口基數編排,大亭為大隊,小亭為小隊,多則百餘人,少則數十人。而人數最多的隊伍自然是拱衛縣城城郭周遭的隊伍,也正是祖昭親自帶領的祖家嫡係隊伍,合計三百餘人,盡皆配備戰馬和甲具,幾乎要比官軍還要威武和有戰鬥力。


    對於今歲備盜事宜,盡管郡內頗有動亂,但徐無縣縣府仍舊還是能感到幾分安心。


    祖昭製定的訓練計劃以及備盜編隊方案,幾乎是前所未有的考慮周全。即便拋開備盜民壯在整個訓練期間表現的積極、賣力,單單八百人的隊伍,其中還有三百全副武裝的騎士,也足以給全縣上下帶來安全感。


    更何況,過去七、八年的備盜,都沒有出過任何差池。


    一旦一方發現賊寇,附近的亭隊會最先組織對抗,應付尋常盜賊綽綽有餘。若遭遇大股賊寇,或者是成群結隊的胡馬,附近亭隊則可先行抵擋,堅守等待其他亭隊的馳援。位於縣城三百餘騎士,足以在最短時間趕到縣境之內的任何地方。


    徐無縣儼然算是將防範賊寇做到了極致!


    正月十五這天晚上,祖昭從北郭亭周遭巡視回來,在前廳落座喝了一碗甜湯。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平呂元宵佳節,不過雖然漢文帝之後有此等佳節,但真正將今天當做節日的也隻有京城附近的州縣,一方麵是因為中原地區的富庶、繁榮,另外一方麵紀念平呂之日的活動通常都在京城舉行,其他偏遠州郡一年能安安穩穩過一個春節已算奢侈。


    這碗甜湯裏麵倒是有一些粉果,隻可惜幽州北地極少有吃粉果的習慣,這粉果做得也差強人意。不過對祖昭而言,好歹是對元宵節的一個念想,沒必要計較太真。


    剛吃完第一碗甜湯,忽又有女眷端來新出鍋的甜湯,送到前廳這邊讓剛剛巡夜回來的子弟們品嚐。祖昭隻是覺得屋外太冷,吃一碗熱品暖暖身子,並不想多貪嘴,於是招呼其他子弟多吃,自己則準備放下碗。


    就在這時,堂姐祖青一手抓著湯勺,信步來到祖昭麵前,笑盈盈的對其說道:“你可要多吃一碗呢!”


    祖昭見堂姐一臉盛情,又想到早先堂姐為自己寬衣敷藥,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麽。


    他細想了一下這位堂姐與自己的關係,祖青並非直親,大致上似乎是隔了兩代。並且祖青如今已到了出嫁的年齡,自然有一種成熟的嫵媚,尤其是笑著的時候臉上兩個小酒窩,嫵媚之餘又添幾分純美。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最多是因為自己的思想有所不同,故而感到怪異罷了。


    又吃過一碗粉果,祖昭以為今晚必能安然無恙,決定返回居院卸下板甲。


    他的這一身板甲早在正月初便經工匠之手冶製而成,但因為有諸多不合適的地方,前前後後反反複複修改了七、八日,到今日方才勉強達到預期的效果。板甲的款型還是仿照歐洲中世紀騎兵的樣式,棱廓鋒利,結構簡單,對很多人而言雖有諸多不習慣,但他個人卻感覺良好,最起碼不必擔心暗箭傷人。


    板甲不算太重,經過修改之後,已然屬於中型偏輕的甲具,如果時間充足,他一個人都能完成穿戴脫卸。畢竟這套板甲是用於試驗,待到技術成熟之後,再另行設計出適合專門作戰的對應甲胄,比如重騎兵盔甲等等。


    剛出了前廳,沒走出幾步,祖昭忽地聽到身後前廳廳堂上傳來一陣騷動,似是有人在大呼小叫。他立刻駐足,旋即轉身折返到前廳。


    廳堂上,原本正在吃粉果的一眾子弟,這會兒全部擱下手中的湯碗,一個個神色嚴峻。


    大門口處立著一個農夫打扮的人,滿頭大汗,正雙手扶著膝蓋,彎著腰,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奔跑至此。


    祖昭厲聲問道:“何事驚慌?”


    站在靠近大門口位置的祖成見祖昭去而複返,忙快步迎到跟前,促聲說道:”大公子,繁安亭出事了,此人是從安陽亭趕來報信的。”


    祖昭微微色變,卻沒有顯出太大的波瀾,他大步來到大門前,向那農夫問道:“你竟是從安陽亭來,如何卻報繁安亭出事?”


    農夫好不容易緩過氣,忙道:“繁安亭的王大適才逃到我們安陽亭,告知有賊趁夜劫村。我家老爺讓小人趕緊來一趟祖家莊,向大公子通報此事。”


    繁安亭地處偏遠,村落稀疏,又加之人丁稀薄,自然是賊寇容易下手的地方。


    不過距離繁安亭最近的安陽亭恰好有張家的一隊備盜人馬,這會兒理應已經趕了過去。


    祖昭當即又問道:“繁安亭眼下情況如何?”


    農夫一臉呆滯,支支吾吾好一陣,說道:“這個,小人倒是不清楚。聽王大說,好像賊寇已經燒了繁安亭亭驛……”


    祖昭默然思索片刻,轉身對廳堂上眾子弟吩咐道:“大家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前往繁安亭。”言罷,又對祖成道,“阿成,你先去告訴陵叔和阿季,我先帶五十人去繁安亭走上一遭,這段時間暫且便由陵叔負責坐鎮。”


    祖成稍有遲疑:“大公子,隻需五十人麽?”


    祖昭正色道:“繁安亭位於縣南,犯境者必不會是胡馬,尋常毛賊再多也多不過百來人。安陽亭張家已有百餘人的隊伍,再加上我等五十餘人足以。不必勞師動眾。若實在遭遇險情,再發援兵也不遲。”


    祖成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之後便向後院趕去。


    適才隨祖昭巡視北郭亭的眾子弟正好五十餘人,兵甲齊全,無非是擱下甜湯碗一抹嘴巴,即刻便由祖家莊正門而出。大門外,早已停候著五十餘坐騎,眾子弟呼嘯著跳上馬背。祖昭由於甲胄在身,在兩名仆從攙扶之下方才利索的爬上馬背。


    稍等片刻,祖成從後院趕回,來到大門口與祖昭等人會合之後,一行人打馬向南而去。


    剛過西河橋,隔著老遠便看見安陽亭許多人家亮著燈火,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些人聲。


    來到安陽亭的大街上,迎麵遇到一些手持砍柴斧、棍棒、鐮刀的百姓,多是一些年事已高的長者,也有一些十三、四歲的少年郎,不難猜測亭裏的民壯大多已經去往繁安亭,留下他們防衛亭鄉。他們在看到遠處奔來一隊騎士時,起初都有幾分緊張,紛紛把早已準備好的拒馬車推到街道中央。然而沒過多久,有人看清楚來者是祖家少年,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趕緊把拒馬車撤走。


    等到祖家眾騎臨近,這些安陽亭的百姓們忙迎上前來,向祖昭詳述情況。


    “張老爺已經帶了亭隊去往繁安亭了,走了有小半個時辰的光景。”


    “王大好像還在張家大宅,他嚇得不輕,大老爺們都哭了好幾回了。”


    “咱們這兒離繁安亭不出十裏,也不知道賊子們厲害不厲害。”


    “諸位鄉親,”馬背上,祖昭挺直腰杆,器宇軒昂的呼喊道,“請放心,容我等先去探一探虛實,必教這些犯境之賊有來無回。”


    說罷,揮動手中馬戟拍了一下馬股,帶著眾人子弟從人群中穿過繼續向南而去。


    出了安陽亭街道,路麵不是很好行走,不過好在張家的隊伍不久前經過,將厚厚的積雪踩出了一條依稀的道子。


    祖昭一言不發,任由如同刀鋒一般的風雪撲打在臉頰上。他心中有幾分推測,往年備盜早在正月初便已有盜賊出沒,而今歲卻直到正月十五這天方才有所動靜,不得不說,盜賊匪寇似是不成氣候。當然,這也是有所解釋,不僅是因為今年風雪大於往年,更是因為此次徐無縣備盜招募了多達八百人的義兵隊伍。


    為期二十四天的訓練所製造的聲勢,也足夠震懾四方了。


    然則,問題恰恰也正出在這裏,外界都知曉徐無縣下足功夫備盜,豈會還有賊寇膽敢犯境,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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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後病死後,諸呂惶惶不安害怕遭到傷害和排擠。於是,在上將軍呂祿家中秘密集合,共謀作亂之事,以便徹底奪取劉氏江山。此事傳至劉氏宗室齊王劉襄耳中,劉襄為保劉氏江山,決定起兵討伐諸呂隨後與開國老臣周勃,陳平取得聯係,設計解除了呂祿,“諸呂之亂”終於被徹底平定.


    平亂之後,眾臣擁立劉邦的第二個兒子劉恒登基,稱漢文帝.文帝深感太平盛世來之不易,便把平息“諸呂之亂”的正月十五,定為與民同樂日,京城裏家家張燈結彩,以示慶祝。從此,正月十五便成了一個普天同慶的民間節日――“鬧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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