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特護病房的門被人狠狠的推開了,下午那個張狂的青年走了進來,眼睛有些向天的說道:“爹,至於嘛,咱們不受那個閑氣。”


    老頭憤憤的一回頭,衝他嗬斥道:“兔崽子,還不快點跪下,求秦書記饒了你!”


    剛開門的時候,老頭打聽的是秦副書記,現在兒子進來了,又開始叫秦書記,雖然隻有一字之差,這裏麵的先後順序可就藏著點意思了。若是開門的時候叫秦書記,秦牧倒不會多想,結果順序這麽一顛倒,秦牧的眼裏就閃過一絲精芒。


    趁著老頭回頭嗬斥兒子的功夫,秦牧連忙將老頭扶了起來。從老頭胳膊上傳來的力道,秦牧感覺的出來,他的本心並沒有要跪下,否則的話,隻要後退一步,膝蓋就著地了,何必這樣惺惺作態?


    恐怕這老頭道歉是假,來這邊談談自己的風聲才是真正的目的。雷平川那邊早就把消息報告給了縣委,青年在電話裏麵也說出了副縣長的詞語,這裏麵是藏著貓膩,還是有人故意給秦牧下眼藥,就需要秦牧好生的推敲了。


    老頭不繼續堅持下跪,這也是秦牧心裏希望看到的。憑這平少的囂張跋扈,老頭如果是一個如他麵貌忠厚的老人,恐怕就有點貽笑大方了。秦牧不露聲色,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這位大爺,你是?”


    老頭這才做了自我介紹,原來這看似農民工打扮的老頭,竟然是瀾寧縣科海重工的掌舵人。作為瀾寧縣乃至騰龍市的龍頭企業,科海重工在北遼省都占據著幾分江山,重工產品更是銷往了全國各地,深受各地的稱讚。秦牧知道,自己麵對的將是一頭大鱷,一個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位。重工產業一向受到國家的扶持,在改革開放經濟至上的今天,科海重工雖然扛著國企的名義,恐怕早已經成了他們父子後花園中的一畝三分地。


    秦牧後世見多了這樣的事情,在改革開放初期卻是有很多人鑽了摸索階段的空子,聽了王海峰父子道歉的話,就微笑著說道:“隻是一時的口角之爭,沒有什麽太大的糾紛,就沒必要尋根究底了吧。”


    王海峰不幹,說什麽也要王平跪下來認錯,秦牧擺擺手,佯怒道:“怎麽,王董事長還不相信我的話?說過去就過去了嘛。”秦牧擺出一副官腔,擺擺手說道:“不如這樣,王董事長,您的級別比我高,改天我請大家聚聚,兩個小哥喝上幾杯酒,大家就過去,你看這樣行不行?”秦牧擺出一副低姿態。他現在屬於正處級,而作為省重點國有企業掌舵人的王海峰卻是副廳級職稱,雖然在瀾寧縣秦牧的權力比王海峰大,但是王海峰交遊廣闊,秦牧就在行政級別上說事兒。


    王海峰低頭考慮了一下,便抬頭哈哈笑道:“行,就找秦副書記說的辦。”


    又是一個字的差距,說明王海峰已經放棄裝模作樣,開始把心思放在如何壓製或者拉攏秦牧身上。在青年幹部學院裏麵學習了這麽長時間,秦牧自然懂得其中的訣竅,也暢快的笑了起來,兩個人的手便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無比的巨大光柱從窗戶外麵直射進來,強烈的白熾光芒照得屋裏四個人均用胳膊遮住額頭,盡量看向光柱照射的地方。與此同時,從稍稍打開一條縫的窗戶裏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惹得幾人心裏麵都一陣陣的發毛。


    秦牧這時候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難不成這就是穿越前兆?


    光柱停留在屋內一段時間,慢慢的落了下去。眾人努力的將自己的眼光適應了光線,這才竄到窗戶門口,看著一架塗滿夢幻綠色的直升飛機停在了醫院外麵的停車場內。


    秦牧和王海峰不由麵麵相覷,雖然北遼省確實有一個軍區,可是距離瀾寧縣還很遙遠呢,怎麽會出現這種軍用直升飛機,而且還停留在這個地方?


    幾個人順著窗戶看下去,飛機的螺旋槳隨著機體的平穩降落而逐漸放慢。這中飛機秦牧曾經看過圖片,屬於中國92年最先進的類型,至於什麽型號他卻是忘記了,隻知道整整九十年代的空陸雙棲特種部隊作戰概念,都是圍繞這種直升飛機量身定做的。


    直升飛機的出現,頓時引起了醫院大樓中群眾的驚呼,紛紛湊到靠外的窗戶旁邊向外指指點點。在眾人驚異的眼神和驚叫聲中,從直升機寬闊的腹部迅速跳下幾個矯健的身影,身上背著一捆看不清所為何物的東西,從直升機的兩側開始將背上的東西順著地麵翻滾開來。


    “呃。”秦牧看到那並不寬的紅色條帶,這東西他可是見過的,曾經在躍馬鄉下山村他曾經在這種條帶圍成的村子內生活了好幾天。那條帶的材料並不是多麽好,但是其中蘊含的味道很直接,那就是“軍管”二字。


    所有地域,隻要牽扯上這個條帶,所代表的意思絕對隻有一個,嚴禁任何沒有局方命令的人踏入條帶區之內,否則的話,軍人有權利不問緣由的將犯界者就地槍殺。說過說的還不明白,這兩條條帶之內的區域,已經被設置為臨時軍管區,非軍人一概不得入內。


    王海峰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的心頭存在著巨大的疑問,卻又不能開口詢問秦牧,因為秦牧的眼中跟他一樣,閃著疑惑的色彩。


    兩名身背衝鋒槍的軍人,將條帶迅速的拉到醫院的前門入口處固定,然後又返回直升機,將兩塊白底紅字,寫著大大“軍管區”的牌子立到了條帶之上,從肩膀的另一側將衝鋒槍迅速的擎起來,擺好了隨時射擊的準備。


    “真牛x啊!”病房裏的王平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讚歎聲:“這他媽的才叫牛x.!”


    他的話音剛落,從直升機上又跳下來數名軍人,順著軍管條帶迅速的警戒起來,動作標準迅捷,秦牧估計隨便來一個人,在須臾的功夫就能將這病房裏的人全部擊斃。


    王平在那裏不停的變化著嘴裏的形狀,應該是在無聲的讚歎軍人的強悍。所有軍人站立完畢之後,直升機的螺旋槳才剛剛停止了轉動。等到被螺旋槳刮起的雜物全部落到地上之後,才在那飛機上跳下一名身材曼妙卻異常颯爽的身姿。


    秦牧等人是在二樓的特護病房之內,習慣了眼前亮光的秦牧看到那個帶著漂亮紅色貝雷帽的女兵,嘴巴慢慢的變得大了起來。


    韓雪菱!這個如此大張旗鼓來到瀾寧縣醫院的女軍官,竟然是秦牧的未婚妻韓雪菱。


    韓雪菱帶好帽子,距離她最近的軍人標準的行了個軍禮,不知道在報告什麽。韓雪菱點點頭,將目光掃向醫院大樓,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帶著兩名和荷槍實彈的軍人向著醫院大樓走來。


    就算秦牧是傻子,也知道韓雪菱的目標是自己。要不然她現在還應該在魅影特種部隊的訓練場所,否則怎麽會巴巴的跑來相距十萬八千裏的北遼省來?


    王平在那裏怪叫道:“爹,看到沒有,這才是牛x的女人,你在部隊上有沒有認識的人,我要娶這樣的女人當老婆。”


    秦牧一聽這話,口中差點噴血,縱然他性子沉穩,也被王平這傻乎乎的話驚得差點笑出聲來。


    王海峰怒瞪了王平一眼,再也沒有剛才偽裝的老實忠厚,斥責道:“這麽大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還用我教你?”


    秦牧微微一笑,說道:“平少還小,說幾句這話是愛慕中國解放軍的軍中玫瑰,可以理解。”話是這麽說,但秦牧心裏到底是有些不痛快起來。無論他跟韓雪菱怎麽不和,那至少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一個男人寧可自己占著女人不下手,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惦記的。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笑著說道:“當然了,剛才那位你就不要惦記了,好像是我的未婚妻。”


    這句話未免有些驚世駭俗,秦牧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怎麽能夠配上能夠自由調動特種軍用作戰直升機的女軍官?若是真的有那個能耐,他能憋屈到來個縣城當三把手?


    王平撇著嘴不屑的說道:“就你?”


    非但秦牧的眉頭皺了起來,王海峰也暗歎自己兒子太過於張狂,都怪自己平時太護著他了。


    仿佛是驗證秦牧的話並不是撒謊,富有節奏的皮靴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槍械上膛的聲音,秦牧心裏也吃不準韓雪菱來這裏究竟是因為什麽。


    裘小朋掙紮著要從病**站起來,秦牧咳嗽一聲,向他微微搖頭,止住了他的動作。


    “咚!”一聲沉悶的響聲,特護病史的兩扇門就被大力踢飛,劈裏啪啦的落在了地上,就在門向內飛入的時候,兩名手持衝鋒槍的特種作戰軍人飛快的撲了進來,手上的槍械迅速瞄準了在場的幾人,其中一**聲喝道:“不許動!”這時候,兩扇門才剛剛落到了地上。


    四個人飛快的舉起了雙手,跟這些隻以軍令為最高指示的軍人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萬一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子彈絕對沒有眼睛。


    四人被控製住之後,穿著緊身特種作戰裝的女軍官才出現在門口。她雙手抱於胸前,將身子依靠在門框之上,掃了一下四人,臉上帶著一絲俏皮的笑容,如山穀百靈般空靈的聲音清脆的問道:“誰叫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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