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梅回過頭嫣然一笑,她跟秦牧這段時間關係急劇升溫,僅差突破最後一道防線,麵對何晶酸溜溜的語言自然不會在意,反而往秦牧的身邊又靠緊了幾分,那帶著暖暖香氣的嬌軀讓秦牧感到周小梅含蓄的溫情,笑道:“別胡鬧。”


    何晶嘴角微微一低,情緒明顯有些失落。她今天特意換了條純白的連衣裙,在腰間束了一條粉紅色的絲質腰帶,整個人看起來清純中帶著一絲嫵媚妖嬈,醫生說秦牧很有可能今天醒來,她帶著“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思精心打扮了一番,卻沒想到會看到秦牧和周小梅如此曖昧的一幕,便將手中的水果籃放在一邊,微笑道:“小梅姐,你守了一夜了,也該休息休息了,今天就我在這裏吧。”


    周小梅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跟秦牧互訴衷腸,怎麽會放棄秦牧生病在一旁照顧的好機會,聞言便笑出潔白的小牙齒,稍稍有些鋒銳的說道:“還是我來吧,你一個大記者東奔西走的,哪有這麽多閑工夫。”


    何晶也是經曆了不少世事的女人了,再也不是西山村那種小孩子氣的鄰家女孩,馬上反擊道:“小梅姐,我哪裏有什麽忙的啊,不就是拿著話筒說幾句話嘛。倒是您,萬燕集團的董事長,那才是日理萬機呢。要是把你累壞了,可是有人心疼的。”說完這話,何晶的大眼睛狠狠的剜了秦牧一眼,話裏醋味已經非常的明顯。


    秦牧無言的閉上眼睛,這兩個女人從第一次認識就不怎麽對盤,現在一見麵又掐起來了。他這個始作俑者好像沒有多大的覺悟,對何晶說道:“小何,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問你個事。”


    現在秦牧還是保留著在西山村對何晶的稱呼習慣,何晶為此發過一次火,這下子當著周小梅,何晶更覺得自己被疏遠了。但這次她沒有發脾氣,而是溫柔的坐在秦牧的病**,伸出手去撫摸秦牧的額頭,口中關切的說道:“怎麽說暈就暈了,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秦牧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何晶和周小梅的暗戰已經開啟,何晶首先把戰爭升級,開始暴露肢體語言,周小梅現在曆練得滴水不漏,肯定還會有下招。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成為兩個女人爭鬥的戰場,秦牧微微做了一下躲避的動作,有些含義的問道:“小何啊,那天帶隊的男記者是誰啊?”


    何晶被秦牧躲過自己關切的動作,心頭就有些不樂意,看著周小梅的一隻手還抓在秦牧的手裏,心裏越發不痛快起來,說話帶著刺的甩了一下手,怏怏的說道:“愛是誰是誰,我也懶的管這麽多事。”


    她性子起來了,山村裏麵的那種惶恐不安已經蕩然無存,將小女子眨眼就變的性情表露無疑。周小梅在村裏的時候,被人白眼相看,潑辣之風也是很強的,她見何晶衝著秦牧使臉子,便笑著說道:“嘖嘖嘖,何大妹子這是攀上了高枝,對咱們也是愛理不理了。瞧瞧說的這話,喲,還愛誰是誰,還真當記者就是天了?”


    這句話帶著進攻性,方才何晶去摸秦牧的額頭周小梅就不痛快,這時候抓住何晶話柄,頓時將小寡婦潑辣的言語飄了出來。三人同在病房之內,就好像回到了西山村秦牧房間之內,年根底下兩女交鋒的場麵。


    秦牧徹底無語,兩人的戰爭再一次的上升一檔,他想打聽一下那男記者的想法頓時落空。像這個時刻,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用被子捂住腦袋,在耳朵裏麵塞上棉花,然後再雙手捂住耳朵,來個眼不見為淨。


    小寡婦既然挑起了戰火,何晶自然不甘示弱。不過她選擇的是迂回的手段,咯咯咯的媚笑起來,玉手捂住素雅中帶著淡淡唇彩的小嘴,柔聲說道:“小梅姐,你還甭說,我還真認識幾個京城的大人物。其中有幾個呢或者離婚或者喪妻,正托我幫他們物色續弦呢。我看小梅姐風姿綽越,要不妹妹給你牽條紅線?”


    隱性暗寓周小梅的身份,告訴她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她若是想跟秦牧發生點什麽,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這是周小梅心中永遠的痛,正是因為這樣,她一直把自己定位成躲在角落裏看著秦牧的角色,但何晶的這話未免有些傷人,她頓起爭勝之心,當下放開了秦牧的手,然後從旁邊某個蘋果籃中拿出一個蘋果,又從口袋中掏出小巧可愛的女人軍刀,慢慢的削著蘋果皮。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帶著優雅和鎮定,好像絲毫沒受到何晶的影響。


    何晶這一拳仿佛打在了軟綿綿的海綿之上,根本沒有受力的感覺。她杏眼微微的眯了起來,看著周小梅手中的小刀靈巧的旋轉著,靜靜等待周小梅的反擊。


    秦牧無奈的聳聳肩,從他的記憶中,周小梅一旦麵對別人的諷刺產生沉默的時候,就是醞釀火山的時刻,為了能夠把兩個女人的戰火級數向下降低幾分,他趁機又詢問了一句何晶關於那個男記者的事情。


    聽到秦牧跟自己說話,何晶示威的向周小梅揚了揚下巴,轉頭跟秦牧說明,那個男記者叫周建,也是京城人氏。向央視有些地位的記者,多少在京城都有人,這個周建的父母都在外交部,級別比何晶父母還高一些,故此一直窺覷何晶的位置,若不是他對何晶的美色有念想,恐怕早就明刀實槍的跟何晶打對台戲了。


    秦牧點點頭,周建父母的名字他跟高沛聊天的時候聽說過,是某個派係很中堅的分子,預計這兩年就要派往國外任駐外大使,幾年後回國地位就會提一提,應該會進入部級。這些距離秦牧很遙遠,他沒有多想,隻是考慮周建在群眾火氣降低的時刻添了一桶油,究竟是無意之舉還是有心為之。如果是故意給秦牧出難題,秦牧就可以確定,瀾寧縣風暴的對頭,恐怕還不想放過秦牧,要找回一些東西,讓秦係難受難受。


    這也是符合官場規則的。一個地方領導,不能鎮住場麵,不能讓群眾滿意,無論有否後台都將是政治上原則性的錯誤。大佬們可以勾心鬥角為平衡之道費心,但卻不能包庇這樣的派係人物,那時候秦牧被免官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就算是雪藏幾年複出,在履曆上也有這麽一筆濃濃的不光彩,若想踏入中級幹部序列,是難上加難了。


    對方這是要斷了秦牧向上的路啊。秦牧的眼睛裏麵閃過了寒光,不過語氣中並不帶有殺氣,慢條斯理的笑了起來,隻是嘴角的弧度若有若無。何晶看著秦牧的這個表情,感覺心頭沒來由的涼颼颼,不禁嗔怪道:“瞧瞧你,笑成什麽樣了。”


    秦牧搖搖頭,手指開始習慣性的敲打,他忘記何晶的手就在附近,這一敲之下,竟是彈在何晶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惹得何晶輕叫一聲,秦牧也是手指尖一麻,連忙縮回手來。


    周小梅在旁邊看著,手上的小刀使勁的將蘋果最後一點皮削了下來,小嘴咬了一下嬌豔若滴的紅唇,眼神微微一轉,就笑了起來:“何大妹子,你看看,秦牧這小家夥從小就手腳不老實,眼睛也不老實,沒事就愛沾點小便宜,你可別在意啊。”說完,不管秦牧錯愕的眼神,嘴角掛著曖昧的笑容將蘋果遞到秦牧的手中,說道:“你呀,還是平平安安的吧,別整天想著分離啊分離的,有那麽多事兒嗎?”


    何晶聽出周小梅話裏的意思,轉頭看向自己帶來的水果。梨是冬天的作物,在夏天極其稀少,何晶知道秦牧肺部出血,便花了大價錢買了這些梨,至少可以生津止渴。誰想到這事到了周小梅的嘴裏就變味了,何晶也暗罵自己粗心,怎麽這種忌諱都給忘記了。她被周小梅暗暗諷喻了一把,知道這是周小梅沉澱半天開啟的第二場戰鬥,馬上精神抖擻,迎接著周小梅的宣戰。


    秦牧卻沒有心思再聽兩個女人的爭鬥,他咬了一口蘋果,將眼神透過醫院的玻璃射向外麵,漫熱的陽光傾瀉而下,給瀾寧縣時間不多的夏天增添著光芒。無論周建屬於哪個派係,像他這種生於官宦的子弟必然知道一些彎彎繞繞,這與軍人世家出身的郭少庭是不同的。就算是郭少庭,也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說話。周建,很有意思的人呢。


    既然對方已經出招了,自己自然要接著,要不然會被人覺得,他秦牧就是老實孩子。想到這裏,秦牧側頭看了一眼床邊淺笑兮兮但卻語氣鋒銳的兩個女人,慢慢的說道:“你們休息會兒吧,要不這房子讓給你們,我出去?”


    兩個女人同時住嘴,分別向秦牧露出嫵媚的笑容,隨之就是噓寒問暖的關心,秦牧頓覺一個頭兩個大,自己本想安靜一會兒,可惜他卻忘記了,無論多麽優雅的女人,在情敵的麵前也不會變得淑女了,捍衛愛情是她們最難攻破的防線。


    可是,她們和秦牧,有未來麽?秦牧看著這兩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頓時陷入了愁思中。


    當天下午,秦牧就不顧醫生的阻攔出院了,他首先選擇是前往海甸子鄉施工現場。昏迷兩天多,他如果再不露頭,恐怕施工隊那邊又要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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