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齊之後,酒席就開桌了。雖然這算是秦牧在騰龍市的家宴,但是坐法還是按照官場上的規矩來的。劉大有和秦牧相互謙讓了半天,最終還是劉大有坐在了主坐,秦牧陪在次席。張翠挨著劉大有,而裘小嬋就挨著秦牧。


    這麽一坐,裘小嬋這個女主人的地位算是敲定了,大家都是在麵上混的人物,自然知道其中的訣竅,加上秦牧和裘小嬋早就有那麽一點意思,大家也心照不宣,沒有對裘家姐弟露出什麽異樣的表情來。


    按照以往的規矩,還是三杯酒打底。本來應該是裘小朋來滿酒的,最後倒是靳小川搶過了杯子。雖然他老爺子的級別比在場的每個人都大了不少,但是真正說起來,靳小川再北遼卻是要仰仗在座幾人的鼻息,也算是用滿酒來代表自己的意思。


    大家都明白靳小川這是靠攏這西平幫,也都嘻嘻哈哈的跟靳小川喝了一杯,意思就是承認了靳小川的地位,樂得靳小川一圈酒下來,就跑到別墅的客房裏麵發暈去了。


    不吃菜,一口氣小半斤酒下去,擱誰也不是那麽容易受的。季誌剛歎道:“看他這個樣子,我就想起了剛認識秦哥的時候,那時候,還真的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少年輕狂啊。”


    秦牧微笑道:“誰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誌剛啊,現在西肅那邊的季書記,恐怕沒有再打電話衝你發火吧?”


    季誌剛愁眉苦臉的說道:“怎麽可能不發火,現在打電話就兩個事。一個是問我什麽時候去那邊搞搞投資,一個就是催著我結婚。”說完,歎了一大口氣,輪番跟每個人喝了一杯酒,隨後臉色通紅的跑到一邊跟靳小川說話去了。


    這家夥也是個人精,看到秦牧幾個人的架勢,分明是有什麽事要談,他負責的是生意上的事,這體製中的話他聽到了有些不好,所以趁著敬酒的機會,先把自己灌暈乎了,直接把空間留給這幾人。


    裘小朋一見,也代表孟亞玲說了一些感激的話,也是幾個人喝了下來。他是西肅出來的,現在也是體製中的人,自然每個領導都喝了三杯。孟亞玲心疼的在旁邊悄悄的拉他,引得眾**笑。


    裘小朋捂著腦袋,也扶著孟亞玲離開了。不過這小兩口去的另外一間客房,估計裘小朋要給孟亞玲講講剛才喝酒的門口,教育教育她以後該怎麽跟官麵上的人打好交道。別看孟亞玲對自己深湛官道的爸爸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對裘小朋可是百依百順,自然言從計聽。


    這下子,屋子裏麵就剩下秦牧等四個人了。秦牧先是跟大家喝了一杯酒,隨後要裘小嬋看看廚房裏麵的湯做得怎麽樣了。


    裘小嬋一聽他說到“湯”,臉色就緋紅起來,也知道秦牧這是想跟劉大有夫妻討論事情,便抿著嘴跑到了廚房裏麵,一個勁的舒緩自己胸口的急跳,喃喃自語道:“這個壞家夥,到底是知道了。平時裝的跟沒事人一樣,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哼,真不是好人。”不過心頭還是熱火的厲害,開始哼著小調在廚房裏麵忙活。


    劉大有或許還沒有看出太大的事兒來,但是張翠已經敏銳的感覺到秦牧是碰到了難題。她端起酒,笑了一聲說道:“小秦啊,這杯酒你必須滴酒不剩,想想自從在西平縣你幫過我之後,我跟老劉就開始做起夢來,這才幾年啊,從縣裏直接升到市裏來了。這杯酒,老劉先等著,我敬你一杯。”


    秦牧連忙端起酒杯,笑道:“張姐,這杯酒應該我敬您,否則我可就叫你張局長了。”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把酒幹了之後,秦牧歎口氣說道:“這一次來者不善,偏偏又出了點變故。”


    劉大有也明白過來,便讓張翠坐到秦牧的旁邊去。夫妻二人聽著秦牧將尹照姬的事情說了出來,不禁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要麽秦牧就花費數億美金幫朝鮮那邊建造酒店,要麽秦牧就要蓋上敲詐國際友人填補旗下鄉鎮財政窟窿的惡名。也就是這個時候,秦牧稍稍透露了母親在美國有一家還算不錯的公司,並且前段時間雪梨來華也是他們公司策劃的這些內幕消息給劉大有夫妻,這也讓劉大有夫妻感到開始走入秦牧的圈子中心。


    秦牧說完這些,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惆悵,倒是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神秘,定定的看著張翠說道:“張姐,人家都說你是女中諸葛,是不是出點點子讓小弟抬抬步,過過關啊?”


    劉大有夫妻還在為秦牧透露的身世信息感到震驚,兩人沒有料到秦牧的背後竟然還有一個美國大公司的支持。秦牧這話問得有些突兀,張翠順著秦牧的話說道:“平時這件事倒聽為難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就有點巧了。如果操作的好,恐怕不但不是難題,恐怕還能獲得意想不到的結果。”


    秦牧點點頭,輕聲問道:“張姐,您說說看。”


    張翠看著秦牧認真的表情,心裏突然一震,馬上明白了秦牧恐怕也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自己實在不應該這麽邀功的。方才秦牧說道家世的時候,她心裏的震撼是非常大的,仿佛秦牧的地位突然之間又提升了不少,這讓她不禁產生了一些低微感,由此沒有考慮太多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現在看來,恐怕秦牧向自己夫妻透露家世也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自己在震驚的情況下吐露心聲。


    張翠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笑道:“小秦,開始跟張姐耍心眼了,你還差點呀。”


    秦牧也搖頭笑道:“要不這樣,張姐能舍了心思幫我嘛?嗬嗬,其實這件事好好合計一下,恐怕張姐還能獲得市委的重視呢。”


    劉大有聽得腦袋蒙蒙的,不過他也是久經張翠洗練的,聽出秦牧和張翠把心眼動到市委那邊去了,他聽不聽也無所謂,反正張翠會回家告訴他,便笑著說道:“你們先說著,市局這邊好像有個嚴打活動,我去跟那兩個小子說說,別沒事往槍口上撞。”


    秦牧笑道:“那兩個小子還是不會讓你為難的。”


    劉大有點點頭,但還是站起身來走向了那邊的客房,嘟囔道:“他們是沒事,就怕他們手下的那群人,別眼睛長到腦門子上去,到時候萬一出事,可就不好說了。”


    劉大有這一走,秦牧和張翠也不藏著掖著了。畢竟兩人年齡相差不少,加上在西平縣認識的時候不是通過官麵,索性也收起了官麵上一句話說三分藏七分的態勢,直接把問題放在了桌麵上攤開來講。


    兩人的想法這一對照起來,各自思路中的不清晰處便能夠兩相對應。這兩個人都是官麵上相當圓滑之人,秦牧有的是超卓的見識和整體布局的大氣,張翠多的是微笑的細節,兩人就好像一塊摔碎的鏡子陰陽兩麵,這一對照,登時彌補了自己的不足之處,從整個北遼的整體態勢,分析到青滔縣秦牧和葉石評之間的微妙和矛盾,進而聯合尹照姬事件和北遼督查室,從而製定了一個非常詳細的計劃,甚至連中途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和可能發生的不妙局麵也都分析的透徹異常。


    這是勞心勞力的事情,所有人把整個客廳都讓給了他們兩個。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秦牧才疑惑的問道:“奇怪了,怎麽大家都不吃飯呢?”


    裘小嬋聽到秦牧的暗示,這才扒著廚房的門說道:“這還不是你秦縣長有能量啊。”


    秦牧哈哈大笑起來,讓裘小嬋準備晚飯。


    雖然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這次計劃倒是近乎於完美,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發生,秦牧和張翠感覺問題應該不會太大。如此一來,兩人的心情便輕鬆許多,尤其是張翠,從這個計劃中秦牧固然能夠得到相當大的好處,張翠也會在北遼省站穩腳跟,倒是非常不錯的預想。


    幾個人這才算是吃過了飯,隨後劉大有叫著一起打麻將。秦牧笑著說道:“恩,劉哥、誌剛、小川、小朋,你們四個玩吧,麻將在桌子底下。明天早上我還有點事,就先睡了啊。”


    幾個人明白秦牧這是想跟裘小嬋說說體心話,自然沒有拒絕。靳小川早就將麻將拿了出來,在那裏尋找“東南西北”了。


    裘小嬋臉色紅了一下,趁人不注意狠狠的擰了秦牧一下。秦牧漫步走上了二樓,她也沒有拉下臉直接跟了去,便在樓下操持著讓給眾人倒茶倒水,不好意思把自己和秦牧的關係搞得這麽明顯。


    幾個人團團圍坐,開始吆喝著打多大的。其實這也是秦牧留給季誌剛和靳小川的機會,不用問,今天最大的贏家肯定是劉大有,裘小朋或許能贏點給孟亞玲買點小禮物的錢。至於輸錢的,季誌剛和靳小川現在都有自己的實業,掏出來的錢恐怕還不夠他們聯係一次業務的花銷呢。


    秦牧上了二樓的臥室,感覺精神反而好了一些,順手拿起電話,卻忘記要撥打的號碼是什麽了,又轉出房間走到樓梯下,衝下麵喊道:“小嬋,上來幫我找個名片,我記得好像在你那裏。”


    (用曙光之女人的最終奧義寬恕老瓜的老板吧,昨天請假的時候又讓我跑了一趟保定。剛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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