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秦牧的意料,幾個人等了兩個小時,麒麟區和鳳鳴區的六個領導人竟然都沒有來。秦牧鐵青著臉,不痛快是每個人都能看得到的。


    就算是現在黃陽區和浦上區鬧成了水火不相容,但若是黃陽區這時候邀請自己過去,自己肯定是要赴約的。麵子這東西不是給的,而是自己掙的,秦牧深信,如果現在浦上區蒸蒸日上,在整個省若是掛上名,自己一句話,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赴自己的這個局。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啊,連表麵的應酬都不要了,這就是要拿秦牧開刀的先兆。秦牧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天柔,他可以肯定的說,方振邦肯定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否則的話,就不該做出一些小動作。想到這裏,秦牧明白了,自己在浦上的手段太激烈了一些,已經不僅僅是黃陽區這邊看不順眼,市裏麵也有些人坐不住了。這下子將會連出多少的事情,秦牧不得而知,他隻是知道,方振邦這次也要出重手,準備宣告一下他的權力了。


    “看來咱們浦上窮家窮命,也沒有人來吃咱們的這兩三千了。”劉大有這時候說了一句話,用來解除秦牧的尷尬。


    秦牧心裏一驚,劉大有張翠還好說,但是守著一個方天柔,自己的表情未免有些太陰沉了。他馬上放下心思,臉上的申請由陰轉晴,哈哈大笑道:“這樣正好,人少了,咱們就能嚐嚐,這個兩三千到底好在哪裏。大家動筷子,別客氣,免費的晚餐,大家一定要盡興。”


    話是這麽說,其實主要為了安下方天柔的心來。幾個人都跟方天柔喝了幾杯酒,方天柔就開始告饒,秦牧哈哈笑道:“張區長,你跟方副區都是巾幗英雄,這下子你可要好好的跟方副區聯絡聯絡感情,咱們浦上的工作,要靠你們女同誌撐起一片天來呢。”


    秦牧剛才給方天柔布置了一個計劃任務,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來,方天柔自然能夠聽出秦牧拉攏的意思,端著酒杯就要跟秦牧喝酒。秦牧無奈的說道:“唉,你說說,咱們這幾個人,就我是三杯倒,你怎麽就找我呢?不過,方副區今天給咱們浦上立了大功,我就算是不能喝,也要好好跟你幹上三杯。”一個領導說這句話,未免有點損失尊嚴,但方天柔一來是個女性,二來又是方書記的千金,三來秦牧說的很實在,方天柔就是給浦上立功了。所以方天柔就感覺秦牧這話透著暖心,一仰脖把酒幹了下去。


    連喝了三杯酒,秦牧的身子就有些打飄,給張翠使了個眼色,然後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劉大有也站起身,扶著秦牧出去了。


    不說張翠和方天柔怎麽拉攏關係,秦牧一出門就站直了身子,眼睛裏麵冷光直冒,對著劉大有吩咐道:“大有啊,咱們這下子危險了,不知道是誰要整我,三個區一起給我臉子,真的是好大的麵子。”


    劉大有跟著秦牧往洗手間走,一邊走一邊低聲道:“秦書記,咱們可要小心防範了,這麽明目張膽的撕臉皮,我琢磨著肯定要弄場大的。”


    秦牧嗯了一聲,囑咐劉大有馬上回去,管好他那一塊,尤其是手裏掌握的那幾個人,一定不能出一丁點的事兒。劉大有明白這一次襲擊非常突然,馬上跟秦牧答應一聲,轉頭向著酒店外麵走去。


    秦牧到了洗手間,看了看裏麵沒有人,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等到接通之後,馬上用稍稍謙恭的語氣說道:“邢市長,您好,我是小秦。”


    邢保平嗯了一聲,爽朗的笑道:“小秦啊,聽說那邊出了個好副區長,一下子就在財政局跑去了一百五十萬,挺有幹勁啊。”


    一句話,秦牧心就放下了那麽一點。邢保平的輕鬆讓秦牧知道,有人要動自己這件事在上麵肯定沒有傳開,甚至說市裏重要的人物恐怕都沒有聽說過,而且,邢保平一張嘴就是方天柔的那件事,很顯然邢保平跟方振邦一點矛盾都沒有,甚至還想向方振邦靠攏,成為方振邦那一派係的人物。這樣一來,秦牧就知道黃陽三區這次發動肯定是非常的倉促的,那說明自己在浦上鬧出來的動作已經觸痛了他們的神經。


    “要不是邢市長給我們浦上這個機會,我們現在還在發愁怎麽發展浦上呢。”秦牧謙遜的說道:“我們浦上全體同仁都十分感激邢市長,不知道等到時裝節開幕的時候,能不能邀請您做我們的特約嘉賓。”


    秦牧這一手也是投石問路,看看邢保平的態度。邢保平笑嗬嗬的說道:“你這個鬼精靈,也不能這麽厚此薄彼吧。時裝節是咱們州廣市的頭一次,又是吸引國際各方的眼光,我怎麽能夠專美啊?哈哈。”


    秦牧懂了,邢保平是沒有得到消息的,甚至還有借助浦上的關係,利用秦牧和方天柔更進一步,向方振邦表現表現。秦牧登時笑道:“方書記和國市長自然是要請的,不過兩位領導日理萬機,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來。邢書記雖然也是每日忙碌,不過我們這個項目是您親手抓的,您是一定要到的,要不然某些人還不戳我們浦上的脊梁骨,說我們吃水忘了挖井人啊。”


    秦牧這話帶的意思就多了,邢保平在高興之餘,也聽出了問道,沉聲說道:“怎麽,小秦,有人得紅眼病了?”這句話問得真是太直接了,秦牧在那麽兩三秒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邢保平好像也覺得自己問得急躁了一些,咳嗽了一聲,語重心長的說道:“小秦啊,不要在乎別人說什麽,隻要知道,市政府支持浦上建設就可以了嘛。你是黨的幹部,可不能隻會劃順風船啊。”


    秦牧要的就是這句話,邢保平這是抗過了一點責任過去,由此可見,邢保平也是不甘心於沉寂,準備借這件事打個實幹牌。


    就算是別人想搶,也要看看詹姆斯是不是有那個脾氣讓他們搶。秦牧最不擔心的就是詹姆斯這一塊,怕就怕有人為了那一點利益,直接將詹姆斯拒之門外,那就有些過火了。


    打完了這個電話,秦牧還是不放心,轉而又給宋美佳打了個電話。宋美佳的心思在紀委中還是比較中立的,這個電話打過去,也算是看一下紀委那邊的風聲。紀委若是插手,就算是沒病沒災,也會有些不利的影響。


    宋美佳隻是跟秦牧嘮了幾句,根本沒有提紀委的事情,秦牧沒有問,她也沒有說,但是秦牧從她說話的語氣中,感覺非常平靜,所以也認為,紀委那邊風ng靜。


    那就非常奇怪了啊。秦牧懷著這樣的想法回到了貴賓室內,跟張翠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最終,這段飯吃的心思百出,卻沒有人點破。秦牧臨走的時候握著方天柔的手,聲音凝重的說道:“方副區,財政的問題就要交給你了,有困難我們要上,沒有困難我們更要上。”


    方天柔非常肯定的點點頭,給秦牧立下了軍令狀,惹得秦牧哈哈大笑,囑咐方天柔明天早點去單位,跟自己辦點事情。


    隨後,張翠和方天柔便打車走了。秦牧一頭紮進車子,頭疼的說道:“雁子,回家,我頭疼的厲害。”


    到家之後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雲冰自己躲在臥室中打電話,沒出來招呼秦牧。秦牧也不以為意,讓西門雁自己倒喝的,他便拿起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秦牧,壞事了。”雲冰猛然推開門,眼睛中帶著複雜的情緒,好像害怕又好像興奮,一溜煙的跑到秦牧的身邊坐下。


    “沉住氣,有什麽事壞了?咱們不是還都坐在這裏嗎?”秦牧微微一笑,看到雲冰的頭發亂了,便幫她向後麵順了順。


    雲冰一把抓住秦牧的大手,著急的說道:“日本的房價,今天晚上突然大跌。”


    秦牧心裏一動,索羅斯等人的聯盟已經動了。這一動絕對不是小打小鬧,那是一場席卷整個亞洲的強烈風暴。這個時候發動,秦牧心裏是非常高興的,等了這麽長時間,他們終於按捺不住了。他輕描淡寫的笑了一下,說道:“掉就掉吧,我們沒有在北京買房。”


    雲冰一聽秦牧這話,登時有些瞠目結舌。西門雁在旁邊看得有趣,噗嗤笑了起來,伸手把她的黑框眼鏡摘了下來。


    “你這人,怎麽這樣?”雲冰嬌嗔著打了秦牧肩膀一下:“尹小姐的投資可都在日本房地產上啊,剛才她給我打電話,說這次她可賠的慘了。”


    秦牧頓時笑了起來,親昵的刮了一下雲冰的鼻頭,說道:“我早就說過,她若是不收手肯定是要賠本的,現在你們相信了我了吧?”


    雲冰看著秦牧的笑容,非常困難的搖搖頭,說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說話呢,我隻是擔心她把那個人的錢也都賠進去了,那她在朝鮮就非常難過了啊。”說著,向著西門雁瞥了一眼。


    西門雁見狀,馬上站起身說道:“冰姐,秦書記,你們聊。”


    秦牧瞪了雲冰一眼,轉而對西門雁說道:“雁子,坐下,聽聽這些金融的事,也利於你以後自己發展。”


    (連日大雨,縣城全天都在檢修線路,這幾天早上起來就停電,下午沒準來會兒電就停,完全抓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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