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潔離了京城,小日子過得挺好,一個京城的小富婆來南方發展,怎麽樣也是有她自己的小圈子的。她聽從了秦牧的建議,用手裏的資金購買了一處商業房產,每個月靠著租金做著小地主婆,每天做做spa,再逛逛商場,跟一群富商太太們是說不完的話。此時她正在做著麵部保養,聽到秦牧那熟悉的聲音後,哎呀一聲尖叫,對著電話說道:“秦大能人,你怎麽來州廣了啊,京城那塊您又折騰不夠了對吧?”


    秦牧哈哈笑了起來,不管孟潔做了什麽事,但是她的脾氣還是非常直率的,秦牧倒沒有瞧不起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卻不是別人說三道四能夠指責的,何況,秦牧自認也不是什麽好人,便笑著說道:“是啊,京城太偏了,我還是來咱們南方看看,有什麽發財的機會。”


    孟潔是知道秦牧官職在身的,慕冰彤也沒有給她說過,聽秦牧說得委屈,馬上拍板道:“放心,到了州廣就是姐的地頭,有什麽發財的買賣我罩著你。對了,你到現在都沒有告訴我你是做什麽的,不至於這麽保密吧?”


    秦牧爽朗的大笑起來,這孟潔倒是藏不住話的人。他笑著告訴孟潔,聽說這邊有個開發區的項目不錯,他過來看看風頭。孟潔聽了,便同意秦牧的說法,隻是帶著一些擔憂的說道:“浦上是開發前景挺好,不過聽說新來的書記和區長油鹽不進,我這裏好多朋友都想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人家就是不鬆口。”


    她這話說完,秦牧就聽到電話裏一陣嘰嘰喳喳的笑聲,伴隨著“那個書記就是個老摳”“地主老財也沒有他那麽抱著壇子不撒手”“自己守著浦上老死”之類的話,不由苦笑道:“我說孟潔啊,你那邊都在幹什麽呢,怎麽好像在舉行什麽聲討儀式?我可告訴你啊,這個書記跟我可是老鄉,以前也見過麵,可不許當著我的麵說他的壞話。”


    孟潔一聽這話,馬上眼睛冒光的問道:“那你說說,能不能讓他在那邊給我批個地?我覺得做美容這一塊挺賺錢的,好幾個姐妹攛掇著我辦個呢。”


    秦牧笑道:“就你那脾氣,辦多少個美容院還不都便宜你那些朋友了?”說這話秦牧帶著一些玩笑的意思,若是孟潔想來浦上開,秦牧肯定是歡迎的。通過孟潔的話他也分析出,浦上現在就是一個香餑餑,掃除了方遒的阻攔之後,肯定會如火山般噴薄而發。他和張翠等人現在捏著浦上不鬆手,那是有自己打算的。若是浦上當真發展起來,留一些利益給上麵人挑,還是必須的。


    孟潔一聽這話就笑了,也沒有捂著話筒,對著旁邊的富太太們問道:“我一朋友說能在浦上那邊拿地,你們說說,我開了美容院,你們能不照顧我生意嗎?”


    這句話倒像是一顆炸彈炸響在那幾個人之中,沉默了片刻之後,那幾個富太太的眼神頓時變了,帶著一些敬佩和諂媚的氣息。浦上那是什麽地方,現在州廣聚焦的地方,能走進那裏麵去沒有相當的人脈和麵子是想都別想。幾個富太太頓時急躁起來,好像炸了窩的母雞窩,嘰嘰喳喳的詢問孟潔,請求孟潔有路子給她們走走,到時候大家一起宣傳把孟潔的美容店弄成全州廣最大最知名的。


    秦牧在電話中聽著,心裏也有了個念頭,消費理念不是讓去哪裏就去哪裏,而是人們自然形成的,若是將“最好最大”這個理念放在浦上,那也非常的不錯。


    孟潔慌亂的讓幾個富太太住嘴,這才對著電話說道:“秦大能人,你可是聽見了,我這裏海口都誇下了,你要是不幫我辦了,我可是要去小彤麵前說你的壞話。嘿嘿,你那心思,肯定惦記著小彤呢吧,實話告訴你,要是沒有我給你說好話,你沒戲。”


    秦牧登時哭笑不得,這都扯到哪裏去了。他連忙說了一個地點,讓孟潔過來陪自己辦點事,隨後趕緊把電話掛上了。孟潔直爽歸直爽,但這話說得確實讓人有些受不了,就算秦牧有這個心思,也該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說啊,守著那群碎嘴子的富太太們說得什麽勁。


    孟潔掛上電話之後,那幾個富太太一個個的抓著她不讓走,非讓孟潔給大家拉拉線。這群富太太雖然整天除了花錢就是搓牌,但關乎老公事業的事情還是非常上心的,隻有他們賺得更多,她們才能花得越瀟灑。孟潔被她們纏得沒辦法,隻能告訴她們,這個小秦是她在京城玩的挺好的一朋友,在京城的能量不小,那個浦上新書記也是京城的,好像打過交道。


    有個富太太若有所思的說了句,新書記也姓秦,幾個女人的叫聲又達到個新的高度。孟潔心裏也有些懷疑,這個小秦和秦書記,沒準還真是什麽親戚關係,怪不得她說想在浦上拿地,秦牧根本沒有說好弄不好弄,直接說她會賠本,原來還真的有路子。


    孟潔在富太太們麵前撐了臉,心情就無比好起來,臉上也是容光煥發,把自己的小名片挨個發了下去,告訴這群女人,一旦她趟出路來,自然不會忘記姐妹們,到時候大家有財一起發。


    富太太珍惜的將孟潔的名片放到小包包裏麵,等孟潔走後,幾個人紛紛掏出手機,通知自己的老公。


    孟潔專門跑到個時裝店裏麵,買了身比較正統的衣服,除了胳膊和小腿,其他的肉一點都不敢露。她知道秦牧這個人有些古板,縱然她曾經是別人小蜜的事情秦牧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孟潔還是不想在穿著上給秦牧留下壞印象,把到手的鴨子煮飛了。


    所以,當秦牧看到一身藕荷色連衣裙,肩背ru白色小禮包,頭上還頂著女式大圓沿休閑遮陽帽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說,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很淑女?”孟潔一見麵,就擺出一副羞澀的表情說道。


    秦牧笑著搖搖頭,幫孟潔要了一杯咖啡,這才真誠的說道:“其實,你完全不用為了照顧誰的情緒而喪失了自我,那還是你嗎?”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說道:“我還是覺得,以前那個活力四射的你,才是瀟灑。”


    孟潔怎麽說也是個標誌的大美人,否則也攀不上那樣的高枝。她皺皺鼻子說道:“行了,秦大能人,就是你能說。”說完,格格的笑道:“說吧,找我過來有什麽事。醜話先說在前頭,要是我幫你辦成了,你卻沒有辦成我那事兒,我可不饒你。”


    秦牧也笑了起來,說道:“這話才是你說的。你知道浦上跟麒麟區交匯的那塊地吧,建個美容院應該綽綽有餘了。”


    孟潔想不到秦牧這麽快就能拍板,不敢相信的伸出手摸了摸秦牧的額頭。秦牧作勢避開,孟潔才大驚小怪的問道:“你沒發燒吧,這事成了?”


    秦牧點點頭,用深沉的口氣說道:“所以你現在最好是聯係建築公司,好好的給你設計一下,若是那書記不滿意,說得再多也是白搭。”


    孟潔疑惑的問道:“不是應該政府出錢去建設,然後由我們來買嗎?”


    秦牧苦笑了一聲,話是這麽說,但是錢呢,錢在哪裏來?就浦上賬麵上現在已經不足一百萬的資金,想去親自建設浦上,做夢去吧。一個時裝節加上後續的一些工程,已經讓浦上財政吃緊了,不放出點政策出來,浦上猴年馬月能掏出錢來?沒有稅收就沒有政績,沒有政績就得不到人脈,沒有人脈又得不到上麵的重視,沒有重視就沒有撥款,這樣的怪圈一直在循環往複著,地方上自己不想辦法,還能怎麽做?


    這些話秦牧不會對孟潔說,但是通過孟潔,或許能夠找到一些大開發商樂於自己掏錢,“幫”浦上搞建設,隻不過這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當真是春風,若是用不好,沒準就割傷了自己。


    看著孟潔在那裏嘀咕著正在做夢,秦牧笑著指了指她麵前的咖啡,說道:“先喝了吧,跟我去個地方,你的法語可別半路掉鏈子。”


    孟潔一聽這話,噗嗤笑了起來,臉色神秘的低聲說道:“跟小彤見過麵了吧,你們是不是……那啥了?”


    秦牧的臉色沒來由的紅了一下,沉聲斥了一聲:“亂說什麽。”然後掩飾性的拿起杯子,喝起了咖啡。


    “你就裝吧,你倆就裝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孟潔也沒有執拗的去問秦牧,她深知自己點到就行,但若是深說,沒準秦牧就惱了,到時候把那塊地送給別人,自己哭都沒處哭去。


    孟潔上了車,秦牧吩咐西門雁開車去浦上。他和那記者約在一處民居內,既避免了視線,也可以就地取景說事。


    西門雁先是深深的看了孟潔一會兒,隨後發動車子匯入了車流。孟潔在她身後吐了吐舌頭,衝著西門雁的後背擺了個鬼臉。


    這鬼臉被秦牧看了個正著,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浦上,迷霧終究要揭開了。


    (今天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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