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記?”孟潔張口結舌:“他們管你叫……秦書記?”


    秦牧哈哈大笑起來,孟潔的這表情讓他很是愜意。他指了指雷諾說道:“他沒有告訴你嗎,當時我帶你去找他談判,就是以秦書記的身份去的。”


    接下來,就是孟潔一陣嘰裏呱啦的詢問,雷諾滿臉委屈的看看秦牧,在秦牧點頭示意之下,才告訴了孟潔真相。這個雷諾不錯,知道什麽叫保密,娛樂記者的嘴巴有時候也知道縫上線。


    兩人交談了半天,孟潔略帶著點哀怨的看著秦牧,在秦牧的意料之外,她說道:“小彤知道了吧,你們兩個人啊,走到一起可難了,小彤最不喜歡當官的,當初在上海……”


    這都說到哪裏去了。秦牧腹誹了一句,連忙打住了孟潔的話,解釋道:“上海那件事我知道的。”


    “呀?”孟潔小手捂住嘴巴,低聲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白馬王子。”


    秦牧登時樂了,做過別人情婦的孟潔竟然也相信白馬王子那一套,故此板起臉說道:“不要這麽說,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


    孟潔登時笑了起來。


    家宴的意思,就是居家的平常菜式。幾個女人忙忙碌碌,很快就置辦好了一桌酒席。這時候,秦月山扛著一箱酒過來了,卻不是什麽名牌,就是二十來塊錢一瓶的。秦牧看著臉上微微帶著汗水的秦月山,語帶雙關的微微笑道:“這酒就放在我這裏吧,白酒放得時間越長越好喝。”


    秦月山聽得心裏一動,秦牧這話裏的意思還是有些看重他的。他用這酒來告訴秦月山,這些酒不貴,而且是秦月山買的,他就把酒存起來,看看過上個八年十年,還能不能跟秦月山一起品嚐。這話裏帶著警告,也帶著提醒,更帶著期盼,秦月山心裏就暖和了許多。前段時間他有些事確實有點出格,春風得意一舉蓋過在浦上老資格的那些人,他自然對以前受到的悶氣做了點小動作,也跟外麵的人聯係多了一些。秦牧這及時的點醒,讓他明白該收斂的就收斂,秦牧的看重並不是他張狂的本錢,小動作做點沒什麽關係,但是不能讓秦牧從中做憋。官場上爾虞我詐相互傾軋的事情並不少見,可以說是主基調,但是秦牧看在眼裏,也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但是把浦上的利益拿出去跟別人換點利益,那就是秦牧不能容忍的了。


    尤其是,浦上以後的油水肯定不少,現在就對手下人放鬆,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亂子,一旦將秦月山放在身邊,那秦牧就要罩著他,為他護下航,但這船飄出了他的勢力範圍,那秦牧非但不能保住他,甚至於還會被他拖下水,秦牧不得不防。


    秦牧既然把意思點過去了,就要看秦月山的表現了。秦月山沒有購買太昂貴的酒,就是在隱晦的告訴秦牧,他還陷得不深,沒有找別人伸手,這個表現讓秦牧還是很滿意的。禦下,還是要時常敲打著點的。


    隨後,西門雁和劉丹的美貌又是讓雷諾一陣讚美,孟潔也看多了,懶的再與雷諾計較。她知道了秦牧的身份,知道秦牧現在是了不得的人物,反而是歉意的向秦牧示意,希望秦牧不要在意。這個眼神讓秦牧一陣無語,怎麽在孟潔的眼裏,好像隻要是個美麗的女人都跟自己有關係,這是什麽邏輯。不過秦牧在心裏又回味了一遍,又覺得孟潔這眼神還真的沒有什麽錯,苦笑著搖搖頭不去想它,而是招呼大家坐下吃飯。


    這頓飯的味道可是什麽樣子的都有。秦牧先是跟大家喝了個開門紅,剩下的就讓大家隨意發揮,隻不過他說過戒煙就一直沒抽,憋得劉大有臉紅脖子粗,也不好意思在秦牧的飯局上搶先抽煙。秦牧跟劉大有,一般都是秦牧先掏煙出來,已經成了習慣,秦牧這一不拿,讓劉大有十分別扭。


    劉大有這邊不好受,坐在他身邊的張翠也感覺有點不對,她沒有想到劉大有是煙癮犯了,但就是覺得氣氛有點不習慣,在桌子底下踩了踩劉大有的腳。


    劉大有沒有那麽多心眼,一切都靠老婆提點著,這一腳就讓劉大有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說道:“秦書記,我敬您一杯。”


    秦牧興致很高,右手虛虛的向下示意,對劉大有說道:“劉大哥,這裏都不是外人,咱們還跟在西山村那邊一樣,我叫你劉大哥,你叫我秦老弟,聽著親切。”


    張翠笑道:“秦書記,那可不行,還不慣壞了他。”


    這兩句話,可是非常重的。秦牧在這裏表明他跟劉大有的關係,那是從最基層的地方一起過來的,那是鐵關係,而張翠的這句話,也表明秦牧對劉大有那是疼愛有加,更說明張翠劉大有夫婦是團結在秦牧周圍的,浦上書記和區長之間非但沒有矛盾,而且是鐵板一塊,有什麽想法的人就暫時打住吧。黨務、政務、警務,這都掌握在秦牧的手中,也是秦牧在浦上地位絕對超然一等的所在。


    秦牧笑了,張翠這個配合做得很好,果然是精明人。意思點到了,秦牧就端起酒杯,也站起身來,對劉大有說道:“這次傷人案,劉大哥的應變非常迅速,可是表現了咱們浦上在應變上麵的能力。本來呢,應該專門給劉大哥擺個慶功酒,不過市局那邊還沒有表示,咱們也別大動幹戈,這杯酒還是我來敬你,謝謝你守住了浦上這塊地。”


    劉大有謙遜了兩句,跟秦牧將酒喝了。這時候張翠才發覺剛才所感覺不對的地方在哪裏,煙酒煙酒,自古煙酒不分家,怎麽今天就沒有一個人抽煙?秦牧劉大有可都是老煙槍,怪不得剛才劉大有屁股底下好像有蟲子一般,原來是憋的。


    劉大有放下酒杯,緊跟著就從兜裏拿出玉溪煙,給秦牧遞上了一根。秦牧一愣,嗬嗬笑道:“劉大哥,這個煙啊還是少抽為妙,我啊,戒了。”


    劉大有眼睛一凸,有些不相信的說道:“秦老弟啊,不抽煙不喝酒,男人白來世上走,煙這個東西,扔掉了多可惜。”


    秦牧一陣大笑,拿出那個專門定製的zippo打火機,幫劉大有把煙點上,然後又把打火機塞到劉大有手中,說道:“這個打火機可跟了我幾年了,劉大哥,現在隻能借花獻佛,送給你了。”


    張翠和劉大有又是一陣虛讓。秦月山在一邊看著留了心,秦書記現在戒煙了,以後在浦上那邊也要囑咐手底下的那幾個人,把煙通通掐滅了,誰也不準在拾起來,最起碼在單位上不能抽。


    誰都沒想到,就因為這次家宴秦牧的一句話,帶得整個浦上工作人員全部對煙過敏,讓那些辦事的人們大呼吃不消,連拉近關係的敬煙都用不上了。當然,整天叼著煙卷的劉大有是例外,可他偏偏是秦牧嫡係中的嫡係,更是潑水都進不去。這些都是後話。


    張翠夫妻又跟秦牧走了一個,便坐在那裏等候別人發揮了。家宴開始進入正戲,下一步就是方天柔的敬酒了。不過,秦牧沒等方天柔說話,已經開始掌控節奏了:“張區長,我覺得咱們都應該敬方副區一杯,要不是她在財政局跑前跑後的,現在的浦上還是光禿禿的一片。要說浦上誰居功至偉,我首推方副區。”


    秦牧越是這麽說,越是把方天柔稍稍往嫡係外推了推。他跟張翠劉大有的關係,不是喝喝酒就能夠形容的,而張翠和劉大有所處地位的功能,對秦牧的幫助,也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明白的,秦牧都記在心裏。但是方天柔,秦牧誇獎的越是好,越是少了那種相互信任心照不宣的神秘韻味,張翠也心知肚明,笑眯眯的站起來,說道:“是啊,想當日我來到浦上,可真是一籌莫展,這杯酒必須敬。”


    方天柔抿抿嘴,也站起身來,依然是那硬直的聲音和腔調:“謝謝秦書記張區長的誇獎,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希望領導為我把好關。”說完,這酒就一飲而盡。秦牧和張翠交換了眼色,都從彼此眼底看到了一些東西,這個方天柔,還是能用就用的,一些隱秘的事稍稍瞞著她就是了。


    隨後就是秦月山上台了。秦月山職位低,而且他的編製隻是浦上內部的,其職務還沒有被市裏承認。他從方天柔開始敬酒,這也是一個小規矩,叫做步步登高。等到他敬到秦牧這裏的時候,就該聆聽秦牧的教育了。


    秦牧不著痕跡的點點頭,等到酒到他這裏的時候,他端著酒杯,沉聲說道:“月山啊,你年紀輕,有衝勁,我隻告訴你一句話,寧靜致遠。”


    秦月山一時沒有聽明白秦牧這四個字的意思,但是並不能影響他動作凝滯,臉帶深思的表情。秦牧嗬嗬一笑,將酒喝了半杯,說道:“好了,咱們自吹自擂的表彰大會今天就開到這裏,下麵介紹的幾位女中豪傑和國際友人,可是關乎咱們浦上未來的發展前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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