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去時身背指責,回來則榮譽加身。飛機降落到京城國際機場,一水的高檔轎車等在那裏。下了飛機之後,各走各的,周小梅吳菊自然是上了華夏財團駐京城辦事處的車,跟裘小嬋雲冰匯合在京郊別墅,那裏已經是秦牧名副其實的藏嬌金屋。而秦牧則告別眾人,上了莊重的軍牌奧迪,直接去了老四合院。


    雖然北方的空氣蕭瑟無比,加上前幾天下了雪,有些地方還能看到白色的雪花,但四合院中卻是綠色昂然,除了青鬆翠柏之外,還有一些從外國搜羅來的常情名貴品種,卻是出自周小梅的手筆。周小梅和翁文華差不多,都知道討好秦家人,從老爺子入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秦牧剛剛回到四合院,老爺子正抱著幾個月的大重孫子坐在四合院屋門口,旁邊點著兩個老式的木炭爐子,幾個保健醫生忙裏忙外。老爺子一看秦牧笑著走了進來,把孩子往保健醫生懷裏一放,抄起一旁的鐵筷子就站了起來。


    翁文華跟大姑秦寧三姑秦致也在一旁陪老爺子說著話,對老爺子的動作都是抿嘴而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秦牧暈頭暈腦的還不知道發生什麽,秦老爺子拎著鐵筷子就衝向了秦牧,把幾個保健醫生嚇得連忙勸阻。老爺子根本不聽,鐵筷子高高的舉起,衝著秦牧怒目而視:“我打死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秦牧登時傻眼,說他沒出息他可以承認,可是不能這麽平白無故的挨上一鐵家夥啊。別看老爺子手腳已經不是很利索了,可這鐵家夥砸在身上疼不疼是一回事,被人家看了笑話可就很丟麵子了。他連忙往後麵縮去,大聲申辯道:“爺爺,打人也要講道理啊。”


    “打就打,哪裏有什麽道理可言!當年老子襲擊淮平縣城的時候,把整個冀中南戰區都帶動起來了,司令員問我,我就是這麽說的。”老爺子高舉著鐵筷子,繼續向前追:“你敢跑,你比司令員還能耐了你?”


    兩個姑姑和親媽都在那裏偷著笑,秦牧苦著張臉,乖乖的站住腳步,結結實實的吃了秦老爺子一鐵筷子,嶄新的西裝就留下了老大的黑印子,秦牧委屈的叫道:“爺爺,你也真舍得啊,我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了這一身衣服,這下子可糟蹋了。”


    裝吧,你就裝吧。老爺子憋著笑,看著秦牧越發成熟的臉,心裏麵其實已經樂開了花。他麵上依然冷的像塊萬年寒冰,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鐵筷子往地上使勁扔去,扭過頭來倒背著手離開了。也真難為他了,快九十歲的人了,打起人來手腳還這麽利索。


    秦牧訕訕的把鐵筷子拿到一邊,跟兩個姑姑打過招呼,這才從翁文華手中接過兒子。兒子原來的名字被老爺子棄之不用,又換了個名字,叫秦澹,這個名字讓秦牧很是鬱悶。這個“澹”跟上一輩的“寧靜致遠”是同一句話,說的是澹泊明誌寧靜致遠,相應的,秦牧那三個孩子分別以泊明誌為名字,姑娘叫秦泊,其雙胞胎弟弟叫秦明,而裘小嬋的兒子則叫秦誌。用老爺子的話說,這叫一代更比一代強,也不知道這老人家是怎麽想的,反正大兒子的名字很有點讓人無比蛋疼的感覺。


    秦牧逗了兒子一會兒,小家夥白白淨淨的,但眉眼間已經有了秦牧的影子,大眼睛滴流滴流的看著秦牧,不哭不鬧,一副淡然的樣子。秦牧笑嗬嗬的說道:“媽,你看你孫子這氣度,沒準長大以後是個禍禍精。”


    翁文華也笑了起來,瞅著秦牧兩個姑姑去了老爺子那邊,連忙小聲說道:“你這孩子,知道老爺子為什麽要打你麽?”


    “打就打吧,又不疼。”秦牧無所謂的聳聳肩:“老人打我還問理由啊,那不是應該的?”


    翁文華被秦牧這幅無所謂的樣子給氣樂了,伸手拽住兒子的耳朵,指了指秦澹,低聲說道:“快過年了,老爺子想那三個小家夥,今年雪菱不回來過年,差不多把那三個孩子都接過來吧。”


    秦牧考慮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就算是雪菱不在,咱們也要照顧韓家的感受,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可別讓人家說出不好來。”


    翁文華歎口氣,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加,低聲嗬斥道:“讓你接孩子,沒讓你接女人。他韓家再怎麽說,也能體會咱們老秦家一脈單傳,好不容易開枝散葉了,還能讓老爺子有數的這幾年不能享受四代同堂的樂趣?”說到這裏,翁文華的臉色黯淡了下來,幽幽的說道:“其實已經斷了一代了。”


    秦牧連忙岔開話題,跟翁文華扯了些別的。可翁文華的心事上來,想那麽容易的壓下去很難。看著兒子和後代,她心裏滿是跟秦牧父親短暫而快樂的那段時間,終於推說有些勞累,自己回她臥室去了。


    秦牧也沒有辦法,他對父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隻能從照片中找到他曾經存在的痕跡。


    下午,秦牧開車把幾個孩子接了過來,緹娜和西門雁也住在別墅那邊,所以便跟秦牧過來了。幾個女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表現得也非常大度,這可把老爺子給樂壞了,一會這邊乖孫叫一聲,一會兒那邊乖囡親一個,看向秦牧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不過在吃年夜晚的時候,老爺子還是說了句舉座皆驚的話:“我說秦牧啊,我這裏還有四句好詞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用上。”


    不但秦牧傻了,就連秦家三個女人和翁文華也是目瞪口呆。老爺子這是什麽意思,傻瓜都看得出來。當初幾個外甥在外麵有些風流,老爺子那是怒氣衝天,非要槍斃了他們以正門風不可,看現在到了秦牧身上,老爺子分明有讓秦牧再接再厲,努力擴充後宮的意思。


    不帶這麽歧視的。三個姑姑的眼中羨慕嫉妒恨的味道不用眼睛都能感受得出來,可這又有什麽辦法,秦牧到底是姓秦的,血管中流淌的是老秦家的血。再說了,秦牧現在已經是秦家三代子弟中的佼佼者,哪怕是比他大上大十幾歲的竇斌,提起秦牧來也不敢說半個不字,秦牧當初整治竇德的時候,他想到的解決途徑隻有一個躲,卻沒有對著幹的意思,那說明秦牧的威信已經起來了,在秦家已經確立了其非常正統的三代領軍人地位。


    到了深夜,三個女婿才從外地趕了回來,加上三代的人物,秦家也呈現出子孫滿堂的盛況。老爺子興致頗高,給幾個保健醫生講了一番人活一輩子要的就是合家團圓之類的話,硬生生的又開了三桌夜宵。


    秦牧依然跟老爺子和三個姑父坐在一席,第二席則是翁文華幾個女人帶著西門雁緹娜,還有老成持重的幾個孩子,第三桌則是六個小一點的。


    秦牧一看每一桌人都不是太滿,便笑著提議三桌並兩桌,把高鵬和竇德都叫到一席上來。他沒有叫竇斌也沒有叫歐冠進,偏偏是老七和老十,那些兄弟姐妹也沒有人敢提意見,畢竟秦牧現在說話有著相當大的分量。更何況,高鵬和竇德過去也無可厚非,這三個人都是在官場上混的,跟高沛貼近一些,那都是官場上的語言,他們也插不上話去。


    老爺子對秦牧的安排比較滿意,笑著對三個姑爺說道:“你們也別瞪眼,秦牧這是準備玩個三堂會審,看看小德這一年的經曆啊,不錯不錯,最起碼見到我不是光低頭想躲了,有進步。”


    竇德在貧困山區那邊,比秦牧受的累大,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人瘦了不少黑了不少,但精神頭卻是上來了。有家裏人在官場上的照顧,還有一筆響當當的教育投資,這一年時間竇德可是為山區教育做了不少實事,博得了不小的名聲,已經被破格提拔為該縣的教育局副局長,也算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麵對兩個哥哥的問詢,竇德已經不是那種毛毛躁躁的脾氣,無論問題簡單與否,都是考慮考慮再做回答,讓大姑父一個勁的看向秦牧。若不是秦牧玩了手破釜沉舟,竇德還在京城胡混亂混呢,哪裏有現在的光景。


    這一頓夜宵才是正題,秦家第四代也被抱了出來,一連串的禮物就塞到了他們的懷裏,當真是年紀很小,收禮卻狠。


    等到散局的時候,竇德悄悄的給秦牧遞了個話,希望秦牧能夠給他父親說點好話。秦牧不解其意,便詢問竇德什麽原因。


    原來,如同秦牧設計的那樣,竇德去了山區之後,到底是跟同出京城的夏婉兒好上了。但這對男女的情走到大姑父這邊卻是卡住了。原來,夏婉兒的父親夏真,如今在信息部那邊碰上了不小的麻煩,有個主攻信息作業的新處長好像揪住了夏真的小辮子,非要把夏真給整倒。


    於是,情急之下的竇德想到秦牧的手段比較多,直接求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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