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冰冷的看著地上的扭曲的女人屍體,臉色鐵青鐵青的。機場區的公安局長陪著小心站在這位當紅人物的背後,一個勁的擦著汗水。


    嶽海蘭滿臉驚恐的躺在那裏,胸口已經被血花渲染得異常妖豔。誰都能看出她死得非常不甘心,那雙失去神采的眼睛充滿了無助和憤怒。


    秦牧得到消息之後馬上趕來,看到卻是這樣的一幕。在機場公安局長的陪同下,他全程看了采集現場的過程。沒有什麽有線索的東西,根據猜測這是專業人物做得,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線索就這樣斷了,讓秦牧非常的惱火。


    回到開發辦,秦牧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麵,將自己來到州廣之後的前前後後都聯係起來,竟然抽絲剝繭的找到一條隱隱的線索。


    慕天閣,這個名字冒了出來。他來州廣太過於突兀,也太過於迅速,這說明州廣裏麵有他的人在裏麵。秦牧雖然想不透是誰,但國瑞祥親自出麵把嶽海蘭塞到了開發辦,怎麽看怎麽覺得蹊蹺。


    國瑞祥是市長,他秦牧隻是個主任,尤其是兩人的立場還是對立的,國瑞祥想放個人進開發辦,當時根本沒有必要去通知秦牧。這就很古怪了。當時秦牧沒有多想什麽,如今回想起來,嶽海蘭需要多大的麵子讓國瑞祥不惜放下對立麵的態度,以一個市長的身份來跟秦牧商談,那隻有更高級的人物壓著國瑞祥。當時張永德的案子還沒有爆發出來,秦牧在省城那邊幾乎沒有政敵,故此,秦牧推測,或許就是慕天閣給了國瑞祥壓力。


    政治上很少講究證據,隻要自己猜測就足夠了,若當真證據出來了,很可能被攻擊的人已經落入了冷宮。秦牧既然有了這樣的推測,又在心裏把事情順了一遍,一些疑點也逐漸褪去了神秘的麵紗,以另類的姿態成現在秦牧的眼前。


    該動了!秦牧狠狠的站起身來,使勁的捶了捶桌麵。


    翌日,秦牧剛剛上班,馬上帶著劉大有直奔精神病院,他要跟廖承宗好好的談談。讓秦牧沒有想到的是,繼那名被侮辱的女孩子自殺未遂之後,廖承宗竟然也玩了這麽一手,讓他非常哭笑不得。看著躺在病**的廖承宗睜著無力的眼睛看著他,秦牧頓時笑了起來,說道:“醫院院長自殺,這說出去可就是個笑話了。”


    病房內隻有秦牧三人,連個護士也沒有。劉大有守在門口,警惕的透過小窗戶看著外麵。廖承宗的嘴角勉強扯動了一下,非常微弱的透過氧氣瓶說了句話:“就算我自己不死,你也不會放過我,要讓我在監獄裏麵呆上一輩子,還不如就這麽死了。”


    秦牧點點頭,廖承宗這倒真是存了必死之心,可惜剛剛抹了腕子就被他老婆發現了,搶救及時沒什麽危險,隻有身體衰弱一些。秦牧從懷裏掏出煙,點了一根放在嘴裏,拉過凳子坐在廖承宗的身前,笑道:“我就是有些不明白,你最困難的時候,我給了你方便,怎麽你轉過頭來就不認人了?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脾氣,所以你可以給我個解釋,如果解釋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考慮不予追究。”


    廖承宗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起來,喘著粗氣說道:“你們當官的都是這樣,麵前一套背後一套,這話我已經聽得多了。”


    秦牧笑了起來,站起身說道:“好吧,你可以這樣認為。既然你已經死過一次,以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如果想站起來談談,就打這個電話。”說著,秦牧拿出紙筆,從上麵寫了個德爺的號碼,放在了廖承宗的床頭上。


    等出了醫院坐上車子之後,劉大有義憤填膺,說什麽也要等廖承宗出院之後再把他送進來。秦牧笑著擺擺手,說道:“跳梁小醜,不足為慮。就算是那個受害者死了,有了張永德的供詞,這場官司咱們贏定了。不過,有些人未免太張狂了一些,該給他們的小卒子說些話了。”


    廖承宗的事情也給秦牧打了預防針,階層鬥爭逐漸升級,有些非常規的手段也要用出來了。向上一層來對付秦牧,一擊不中就要遠遁千裏,他們出手一次已經很不符合規矩了,若是被抓到了確實的小辮子,秦係現在還是隻老虎,縱然虎頭已經時日無多,但是依然威風凜凜,跟那些人碰撞,那些人非但不能占便宜,沒準還把自己舍了進去。


    秦牧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淡淡的說道:“可以動手了。”


    下午的時候,一些本來計劃在開發區這邊投資的商人突然之間轉向了招商辦,希望能夠在招商辦的幫助下,在州廣的大環境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發展的方式。這種改換門庭的事情頓時讓招商辦主任計鼎盛異常的興奮,心裏幻想著在短時間內超越秦牧,重新回到州廣青年幹部領頭羊的位置,一邊緊急聯絡全市各區,為這些商人們尋找最合適開廠的地方。


    開廠就要搞建築,開廠就要占地皮。這種事計鼎盛做得多了,從中漁利也是輕車熟路。全市加上周邊縣十五個區,明爭暗奪的地皮全被神秘人物出手收入囊中。官場上誰都知道這是計鼎盛的手筆,可誰也不會說什麽,縱然秦牧現在風頭一時無兩,但計鼎盛老樹根深,說話還是很有力度的。


    如火如荼的開發建築在招商辦的操持下高速的運作起來,而冷眼看了半個月的秦牧,此刻正跟柏青揚麵對麵的坐在德爺的地下倉庫中,桌子上擺著幾個小菜,還有一些劣質卻辛辣的白酒。


    “秦主任,我老百也是在道上混過的人物,從來沒有服過誰,這次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我兒子那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敬您三杯,您看怎麽樣?”、“咣當!”柏青揚這話本來說的很光棍,非常有老痞子的味道,能屈能伸,這在江湖上的規矩叫端茶認錯,已經是非常丟人的事情了。可他這句話剛剛說完,從後麵竄過來一個後生,手裏還裝著半瓶酒的酒瓶子雷奔電鳴的砸在了柏青揚有些花白頭發的腦袋上。頓時,血水、酒水混合著玻璃碴子順著柏青揚有些老邁的臉上流了下來。


    “呀,你也配跟咱們秦老大玩江湖?”後生罵罵咧咧的說道:“我告訴你,你的檔次跟秦老大差遠了,你那叫黑轉白,手底下幹的還是那些道道,哪跟咱們秦老大一樣?看看咱們兄弟,現在全靠手藝吃飯,說出去家裏人也高興,你看看你,現在睡覺你都換好幾個地方吧。”


    秦牧抬頭看了眼那後生,濃眉大眼,雖然出身道上,但眉宇間還帶著股子正氣,一看就是被俠義小說影響的那代人。德爺在旁邊吼道:“六子,滾一邊去,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


    秦牧笑眯眯的擺擺手,從懷裏掏出手帕,對六子說道:“給他擦擦,流這麽多血,還談什麽事情?”


    六子微微尷尬,走過去幫柏青揚擦著頭。柏青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秦牧,任憑眼睛模糊起來,一字一句的問道:“我就想不明白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怎麽就偏偏收拾了我兒子,還跟我過不去?”


    秦牧點點頭,衝德爺使了個眼色。德爺點點頭,帶著徒弟們出去,秦牧這才點上一根煙,並扔給柏青揚一根,淡淡的說道:“怪就怪你兒子的眼睛不老實,嘴巴也很不老實。”


    自己的兒子是什麽德行,柏青揚比誰都清楚,秦牧這麽一說他就全明白了,心裏把兒子罵個半死,恨不得回去之後把兒子褲襠的那東西硬生生的用火筷子給燙成烤鞭。毫無疑問,兒子肯定得罪了跟秦牧非常親近的女人,甚至是情人,身為州廣第一官場紅人的秦牧能忍得了這口氣?柏青揚知道,這些當官的平日裏嘻嘻哈哈,但是整起人來那叫個陰狠,不動聲色還能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柏青揚是恨得牙癢癢。但這也沒有辦法,他的根子太墨色了,就算是用漂白粉洗上一百遍,依然逃脫不了烏黑黑的顏色。


    他隻有無奈的苦笑道:“秦書記,那我認了。我老百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您秦書記說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哪怕讓我把以前的事兒都認了,我也沒二話,就是求你不要再動我的兒子,禍不及妻子。”


    秦牧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說道:“在我麵前不要把你們那種什麽江湖的東西拿出來,我不吃這一套。你曾經做過的事那是犯罪,雖然我們沒有掌握證據,但是一旦手上有了相應的東西,你得到的隻有法律公正的判決。”


    柏青揚心裏直罵娘,剛才這一酒瓶子已經把他打得頭昏腦脹,現在秦牧又打起了官腔,變成了正氣十足的官場人物,這小子就是個十足的笑麵虎,純陰派,吃人不吐骨頭。


    “秦書記,您說吧,我到底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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