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冰璐撕碎了自己的t恤,要給自己包紮傷口,劉威下意識的往蘇冰璐的領口看了一眼,卻發覺蘇冰璐早已經用羽絨外套將自己緊緊包裹了起來。劉威什麽東西都沒看到,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蘇冰璐是武者,氣血強大,即便是冬天,身上穿的東西也很少。這一次,除了一件羽絨外套和那件棉布t恤外,蘇冰璐身上,恐怕隻剩下內衣了!


    這件白色的棉布t恤,基本可以看做是蘇冰璐貼身的內衣!


    不用想,劉威幾乎可以肯定,蘇冰璐那件羽絨外套下麵,恐怕已經是半真空的狀態的了。最多,也不過還有一件文胸而已。想到這兒,劉威不禁又向蘇冰璐胸口瞄了兩眼,心中猜測著蘇冰璐文胸的顏色。


    “你不要胡思亂想。”


    蘇冰璐看到劉威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劉威內心中的齷齪想法。蘇冰璐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將劉威身子轉過來,讓他後背麵對自己,將劉威身上的早已經破碎的衣服扯了下來,細心的為他包紮了起來。


    “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為你包紮傷口,也算是盡了我的心意,你不要多想。”


    滑膩的手指輕輕劃過劉威後背的肌膚,劉威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將心中的漣漪壓了下去。隻是自己胸口憋著一口熱氣,卻無法釋放出來。憋了半天,劉威感覺自己臉頰都有些熱熱的,不用說,此刻的自己,有些臉紅了。


    “讓一個女人給我包紮傷口,我劉威還是第一次,不知道是我該慶幸,還是你該慶幸。”


    劉威轉移注意力,開玩笑道。


    “你小時候,你母親沒有給你包紮過傷口嗎?”


    蘇冰璐用長長的布條繞了劉威身體兩圈,伸出兩隻手,在劉威的胸口打了一個結,語氣平淡的問道。


    “我母親嗎?”


    劉威臉上露出一個蕭索的笑容,緩緩道:“我母親和父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遭車禍去世了。這些年來,我都是在孤兒院生活,上高中之後,就一直靠自己了。直到一年前,我才遇到師父……”


    想到自己師父李瞎子,饒是劉威心誌堅定,也禁不住鼻子有些發酸。


    劉威永遠也忘不掉,李瞎子將易筋經、洗髓經交給自己,哄騙自己吃下千年參王的情景。或許,李瞎子不是一個智者,他目光短淺,心思也不夠慎密,但他為了劉威,卻寧願賠掉自己的性命,至少,他是個合格的師父!


    蘇冰璐放在劉威胸前的雙手,忽然僵住了。


    她沒有想到,劉威的童年竟是這樣。蘇冰璐的家庭,雖然隻是一個普通農村家庭,但父母勤勞樸實,家庭溫馨,蘇冰璐更是被當做小公主一般養大。比起劉威來,蘇冰璐的童年,簡直幸福了百倍。


    孤兒,在蘇冰璐看來,隻會出現在電視和報紙上,離自己很遠。


    不過,當她發現,自己麵前這個男子,這個國術天才,二十多歲的丹道高手,竟然就是一個孤兒的時候,蘇冰璐的心髒還是不由得顫動了一下。禁不住,蘇冰璐輕輕抱了劉威一下,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母性。


    劉威輕輕閉上了雙眼,蘇冰璐並不寬廣的胸懷,給了劉威一種安寧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自從離開孤兒院,懂事開始,劉威就知道,自己要想生存,就要不斷努力。不斷的學習,不斷的練功,一切都為了生活,劉威已經記不清,自己上一次依偎在別人的懷裏,是什麽時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良久,石洞之內,忽然傳來一陣狂笑之聲,緊接著一陣鐵鏈晃動的聲音,清脆無比。劉威身體一震,睜開了眼睛。


    “師叔祖怎麽了?”


    劉威眉頭微微一皺,輕輕掙脫了蘇冰璐的懷抱,深吸了一口氣,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淡淡道:“你們先不要動,我到石洞內看看師叔祖。”


    郭舒祥當年外號“郭瘋子”,傳說郭舒祥練武練到興起的時候,狀若癲狂,往往要瘋狂的打鬥,才能宣泄出自己的體力來。那個時候,形意門中的人,幾乎每個人都被他逼著動過手,連他徒弟唐雲和形意門門主李形陽,都不例外!


    如今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但劉威也拿不準,郭舒祥是不是還像當初那麽瘋癲。


    “你……小心一些。”


    看著劉威走開,蘇冰璐的臉上,難得的微微紅了一下。


    “咦,蘇師姑,你是不是喜歡上小師弟了啊?你是我們的師姑,你和劉威在一起,不就像楊過和小龍女嗎,好浪漫哦。”這個時候,後邊的王靜也從驚嚇中徹底恢複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冰璐,一臉憧憬的說道。


    “我和劉威,隻是一般的朋友關係,你不要亂想。”


    暗暗吐出一口氣,蘇冰璐強迫壓下了自己臉上的氣血,恢複了那一副清冷的模樣。


    石洞之中。


    剛剛走進石洞,劉威就感覺山洞內勁氣肆虐,整個山洞,仿佛成了冬日裏,大雪紛飛的峽穀口一般,如刀子一般的氣勁到處飛射,淩厲程度,絲毫不下於夾雜著雪花的狂風,刺激的劉威**的上身隱隱作痛。


    劉威將感知提到最高,勉強感覺得到,自己師叔祖,郭舒祥此刻正在石洞深處,腳步不停的移動,手上拳頭瘋狂的向四處揮擊著!


    “哢哢……哢哢……”


    郭舒祥每一個動作,都極為迅疾,帶動著身體內的骨骼,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猶如晴天天空之中,乍起的雷聲一般。每一聲骨骼震動的“雷響”,都隱隱牽動著劉威的氣血,使得劉威的氣血有些沸騰。


    這種“雷聲”,不是普通的骨骼摩擦聲,也不是形意拳裏的“虎豹雷音”,而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氣血鼓蕩之聲,要煉精化氣的功夫達到一個極致,才能發的出來。


    形意拳的虎豹雷音,和八極拳的哼哈二氣一樣,都是一種內勁功夫,用氣震蕩骨髓,達到練髓的目的。劉威的內功底子,是少林易筋洗髓經,幾乎體力大成之後,才到的形意門,所以對於虎豹雷音,他也不熟悉。


    不過他卻知道,郭舒祥骨骼間的雷音,絕對不是一種練內功的音,而是一種純粹的打法上的發音!


    “師叔祖現在練的,是什麽功夫?”


    劉威心中稍稍有些疑惑,此刻,他也適應了石洞內的黑暗,連忙向郭舒祥望去。


    見到郭舒祥的相貌,即便劉威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微微驚了一下。此刻的郭舒祥,一頭黑色的長發散亂在腦後,絡腮胡須足有一尺多長,麵貌粗獷,一雙眼睛猶如銅鈴一般圓瞪著,眼神銳利無比!


    郭舒祥身上,穿著一身厚實的麻布長袍,雖然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年,這身麻布長袍卻隻是掉了顏色,有些發灰,隻有局部破了一些小洞罷了。


    而在郭舒祥的雙腳上,卻帶著一對精鋼打造的腳鐐,腳鐐之間,用劉威小臂一般粗的鐵鏈連在一起。另外還有兩根鐵鏈分別鎖在郭舒祥的雙腳上,另一端卻深深的釘在山洞內的石壁上。隔了二十年,這鐵鏈之上,絲毫沒有生鏽的跡象!


    兩腳之間的鐵鏈,使得郭舒祥無法邁動大步走路,每一次,都隻能跨出半步。


    而現在,郭舒祥瘋狂的揮拳,卻是形意門的絕學,半步崩拳!每一次揮拳,郭舒祥都下意識的邁出半步,手臂一抬,“嘭”的打出一聲音爆來。劉威有種感覺,郭舒祥每一拳的威力,都不亞於天鷹王力戰行見時,發出的最後一擊!


    “半步崩拳,半步崩拳,當年形意郭雲深祖師,就是在牢獄之中,被鎖住了雙腳,隻能跨出半步,最後才創造出了半步崩拳絕技。師叔祖這踏半步,發崩拳的威力,恐怕不亞於當年郭雲深祖師了!”


    劉威望著如瘋似癲的郭舒祥,暗暗心驚。


    “咦?小子,你進來了,陪老夫過過招!”


    卻在這個時候,那不斷練習半步崩拳的郭舒祥,忽然望見了進入石洞的劉威,腳步移動,兩隻腳貼著地麵,仿佛腳下踩著滑輪一般,整個身子急速向著劉威移動了過來。


    “形意蛇形步法?”


    見到郭舒祥就這麽向自己平移過來,劉威心中一動,腦海中不由的想到了形意門的蛇形步法。形意十二形中,論步法,蛇形堪稱第一,形意龍形,也是用的蛇形步,所以這門步法,也稱為龍蛇步法!


    蛇爬行起來,身子扭動,就可以快速前進;龍行起來,是踏雲走霧,都不需要雙腳的動作,偏偏移動起來奇快無比,身法也詭異刁鑽,可謂是國術步法中的一絕!


    隻一瞬間,郭舒祥就已經到了劉威身前,抬手一拳向劉威打來。


    郭舒祥打出這一拳,劉威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個師叔祖,並不是真正瘋癲。最起碼,他在這個時候還能記得自己,而且那一拳,也不是全力發出的,而是收斂了幾分力氣,隻比劉威的體力,稍微強一點兒而已。


    “師叔祖他,隻是癲瘋,還沒有喪失理智和人性!”


    劉威心中一定,麵對郭舒祥的一招半步崩拳,心中冷靜無比,步法走動,身子輕輕一轉,已經到了郭舒祥身體的左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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