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體……的確有些奧妙,怪不得可與混沌體並列。”


    太初古礦內的一位存在收回目光,他活得歲月極其悠久,了解一些傳說。


    “不成道,終究隻是螻蟻,這句話放在他身上,好像並不那麽適用……”


    另一位至尊開口。


    “要提前滅殺嗎?”


    幾位至尊神念交流,這種事萬古以來,他們沒少做。


    “成仙路將開,再等等,他不過準帝四重天而已。”


    有至尊說道,認為陸晨現在還算不得威脅,即便再突破兩層天,他們也可隨手滅之。


    神話時代的混沌體讓天尊喋血,但最終也被那位天尊煉化,肉身化作了如今北鬥的五片大陸,不成帝,即便是傳說中體質,想要逆行伐仙,也要準帝九重天才行!


    那位混沌體已經足夠驚豔,準帝八重天的境界,傷到了一代天尊,可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見諸位古代至尊收回目光,陸晨在賓客席上坐定,將那株大藥王送入輪海,供青帝心髒吸收。


    不死山來客,暗菩也入場,姬家並未阻攔,這便是荒古世家的氣量,也因為暗菩今日來此,不曾無理。


    “今日賀葉兄大婚,來日帝路爭雄,再見之時,便是不死不休。”


    暗菩敬了葉凡一杯酒,也算喝過了喜酒。


    “我不會留手。”


    葉凡說話時心有感慨,很多事無關對錯,隻有立場,他們是世仇。


    暗菩在離開前,前往陸晨那一桌,大黑狗見到暗菩過來,又想陰陽怪氣一番,但被小囡囡遞來的美食給堵住了嘴。


    “陸兄果真驚豔,武神體乃是萬古未曾出現的傳說體質,某種意義上比混沌體還要稀有,我與神冥境界相仿,就不自取其辱的向你挑戰了,但有朝一日,當我境界追趕上去時,會找陸兄一戰的。”


    暗菩說道,同樣和陸晨碰了一杯。


    陸晨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不想打擊這些年輕的道心,但其實他已經放眼古代至尊了。


    他的敵人不是暗菩,而是暗菩的父輩。


    風波幾次激蕩,葉凡的大婚總算順利進行,酒席上,賓主盡歡。


    大婚結束後,姬紫月和葉凡折返天之村,那裏已經設置了他們的婚房,若是大婚當夜還在姬家住,那就真成入贅的了。


    陸晨並未急著離開北鬥,而是在姬家小住了幾天,主要是姬家的大聖盛情挽留。


    “前輩,成仙路將開,你們該早做打算了。”


    陸晨提醒道,怕姬家因為有自己這尊當世準帝作為朋友,就有些飄了。


    那位姬家的大聖歎了口氣,“眼看風雨飄搖之時將要到來,可這一世,再也無先祖那般人可以征戰了。”


    他活得歲月悠久,數次經曆黑暗動亂,知道將來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


    成仙路將開,古代至尊出世,若是他們失敗了,將會有多少古代至尊發起黑暗動亂?


    他看向陸晨,“我知陸小友好意,我們姬家近日也討論過了,準備舉族遷徙,先搬遷到域外,等待事態平穩再做打算。”


    “如此甚好,這次和以往不同了。”


    陸晨感慨道,強如姬家這樣的荒古世家,終究也要選擇遁入虛空,離開北鬥。


    沒有人能在災難降臨時指責那些逃亡的大勢力,因為人人都想活命,且姬家已經為了守護眾生,在黑暗動亂中付出了太多,虛空大帝征戰一生,總不能讓人連些血脈都不留吧?


    薑家也是如此,數位帝子,皆在黑暗動亂中戰死,相較其他沒有出過大帝的聖地來說,的確有著些底蘊,但帝子卻是沒有了。


    幾日後,陸晨離開姬家,與神王薑太虛返回薑家,師徒二人最近時長論道,神王很多對大道的見解和推想,都對陸晨很有啟發。


    雙馬尾少女卡卡離開了瑤池,追隨在陸晨身邊,盡管她覺得瑤池的那尊聖靈是可怕的後手,但好像還是在陸大佬這邊更安全一些。


    她本就隻是瑤池的客卿長老,失蹤多年回歸,又是跟在陸晨身邊廝混,瑤池聖女並沒有過多為難,隻是讓卡卡發了天地道誓,不得流出瑤池的西皇經。


    “前輩,薑家也要離開了吧?”


    在薑家,陸晨發現這裏的人也開始準備收拾了,看樣子是準備遷移。


    “是要早做準備,那道裂縫越來越大了,當仙路敞開,就是災難開啟的時刻。”


    神王對於成仙路一直都很悲觀,他不知古代至尊是否推演正確,但這對於眾生來說,隻是禍端。


    無論什麽時代,那些高層人物們想要達成的溯源,在這個過程中總是屍骨累累,對於平凡眾生來說,隻是苦難而已。


    成仙縹緲,乃是古代至尊以及人傑們的希望,可對於宇宙中茫茫眾生而言,對於那些凡人而言,根本就是不關心的事,他們隻想好好活過這一輩子,擁有平凡的喜怒哀樂,簡單的幸福。


    古代至尊們所謂的宏圖偉業,對於凡人而言,不過是滔天災難罷了。


    “前輩有什麽打算?”


    陸晨詢問道。


    “我為恒宇大帝後人,若真有那一天,會持恒宇爐一戰,即便那是飛蛾撲火。”


    神王語氣平靜,但說出的話卻重若泰山,是一種骨子裏的堅定。


    陸晨肅然起敬,因為他知道神王前輩不止是說說而已,在原著中將薑逸飛送走,自己前往了最深的戰場,最終血染星空。


    他知道神王前輩性格淡雅,但又心懷蒼生,在彩雲仙子壽終正寢後,他那個時代的故人也都消失了,其實是有些孤寂的。


    他的悲歡喜怒,終究是留在了五千年前,過往的友人,甚至是仇人都尋不出了,是怎樣的悲涼?


    神王在彩雲仙子逝去後歸來,想必心中隻有庇佑後人,以及漫漫求道了,死亡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一件值得畏懼的事。


    “前輩,我……”


    陸晨欲言又止,想要給神王打打預防針,說自己去戰就可以,您就別去了。


    但又感覺這麽說,對神王很不尊敬。


    “小陸,我知你意,但我也想說,若那一天真的到來,你應該蟄伏起來,不應逞一時英雄。”


    薑太虛勸說道,“你乃是萬古難尋的武神體,即便不能成道,修至準帝境絕顛,也定能堪比一代大帝,不止是叫板,參考混沌體的戰績,以及你現在的實力,你或許連當世大帝都能戰敗。”


    他看著陸晨的眼光有著期許,對自己這半個弟子十分滿意。


    他這一生,五千年前縱橫東荒,天下無敵,意氣風發,好不快活。


    後五千年被困紫山,渾渾噩噩,向死求生。


    終究是在晚年,上天眷顧他了一次,讓他收了兩個好徒弟,一個為荒古聖體,一個為武神體,都是在大成後可擁有頂尖戰力的人。


    並且,他們的心性都還很好,不是那種惡毒自私之人,有著天下蒼生,不會為禍世間。


    將來若是陸晨和葉凡都能大成,那一定能夠震懾一個時代,給宇宙生靈一個安寧。


    “我知前輩好意,隻是……若真是那樣,恐怕難過自己心中這關啊。”


    陸晨歎息道,薑太虛說的不無道理,也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和葉凡這種體質,隻要活著,以他們的天資,幾乎是必然大成的。


    到時兄弟兩人聯手,連禁區都能平,沒必要在還年輕未成長到巔峰時去黑暗動亂中血拚,薑太虛認為那樣死的太不值了。


    薑太虛聞言,歎息一聲,也不再開口,他早知道陸晨不會聽自己的勸。


    因為陸晨現在手持帝兵已經可戰準帝九重天了,以自己這個弟子的暴脾氣,不可能願意苟活在後麵,而葉凡……他感覺也聽不進去勸。


    即便現在點頭了,到時葉凡也可能一腔熱血上湧,就想辦法衝向戰場了。


    陸晨在薑家小住了半個月,直到薑家舉族遷徙,他才離開,再次踏向星空。


    十幾年來,他一直在穩固自己的道,但遮天的天地環境還未靈氣回潮到巔峰,處於萌芽期,他的修行速度並不快。


    在原著中,黑暗動亂後的那段時期,才是真正的黃金大世,各種神話中的體質齊出,百花齊放,並且天地靈氣徹底複蘇,修行速度一日千裏。


    正常來說,在這個時間節點,在準帝境,即便是天資絕頂的英傑,也要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破開一境,陸晨的進境已經極快。


    葉凡那種情況,一方麵是處於後麵的黃金時代,另一方麵是他作為主角不講理的開掛。


    君不見其他弟子們還是準帝兩三重天時,他就已經大成了。


    葉凡修到聖體大成的時間,比他大聖到準帝都要快!


    要知道他黑暗動亂中睡了三百年,可蘇醒後,幾十年穩固,一舉破入準帝境,直接屹立在準帝三重天。


    後來又花了二十年在聖體祖星悟道,大夢萬古,竟直接進入準帝六重天,直接碾壓了其他天驕帝子們的境界,這讓其他人怎麽玩?


    在之後,葉凡幾十年內又破一境,直接抵達準帝七重天,到那時天下至尊不出,能鎮壓他的人幾乎沒有了。


    他積壓百年,隨後一舉連破兩境聖體大成,簡直就跟特麽做夢一樣,其他天驕看了都想罵娘。


    葉凡從準帝門檻,修至圓滿,隻用了兩百年那樣!


    聖體大成時,不過七百歲,這誰受得了啊,古往今來,恐怕都沒有修煉這麽快的聖體。


    用原著中人的話說,對於聖體的年歲來說,他還處於幼年期,之後還有一萬年要統治。


    陸晨前期修煉速度極快,在度過斬道一劫後,可以說是完爆葉凡的修煉速度,但在準帝境,也不敢說比葉凡更離譜。


    武神山的大師姐絕對屬於一等一的天驕,可九百年時,她有著前人推演過的功法,在葬神曆的天地環境下,也才走到了終境第二個小台階,比葉凡的修行速度差遠了。


    當然,一個人是否強大,並不完全看修行速度,若論同境的戰力,大師姐陸水流或許並不遜色於葉凡。


    隻是直到離開故鄉,陸晨都不知道陸水流失蹤到哪去了。


    陸晨再次上路,在人族古路上觀萬法,因為他的腳程極快,思念故人時,便回到天之村找繪梨衣,進行甜蜜的夫妻生活。


    “你可真難找。”


    這一日,落紅塵尋到了陸晨,身旁還跟著曾經陸晨的“啟蒙者”洛神。


    “悟道是要多走走,畢竟現在回去也沒什麽好的強化手段了。”


    陸晨說道,探索者到七階後就沒有屬性點供其強化了,隻能用空間內產出的丹藥、藥劑等進行提升,或是強化血統、技能、功法進行加強。


    但前者道具價格很貴,這也是空間煉藥師都富得流油且自身實力也很強大的原因之一,後者需要大量的傳承結晶,同樣很是燒錢。


    別看陸晨每個世界都很暴力的橫掃,收獲十分巨大,但要真是用於強化功法、血統,那根本不夠兩次的。


    路走到現在,陸晨才越發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不過度依賴空間的輔助強化是對的,若真是全依靠空間,探索者恐怕很難走到終點。


    因為到了九階以後,每一次強化,都是天文數字,恐怕會連續經曆幾個世界,都無法有什麽提升。


    所以八階探索者陸晨還不好判斷,但相信空間內能混到九階的探索者,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即便他們曾經不是先驅者,不是裁決者,也都是人中之龍,因為他們於平凡中崛起,最終站在了絕顛。


    “成仙路之後的事你準備怎麽做?”


    落紅塵問道,他想看看陸晨的態度。


    “還能怎麽做,無非是戰到底。”


    陸晨平靜的道,說出的話在其他探索者聽來恐怕會感到不解。


    你一個旅客罷了,在黑暗動亂中參戰又沒有半分好處,就算是為了虛無縹緲的稱號,值得把命賭上嗎?


    然而落紅塵聽了卻不意外,隻是有些感慨的看著陸晨,“你和我不是一類人,但我尊重你這種人。”


    他轉頭看了眼妹妹,“把那件東西給陸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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