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殊乾先轉悠到前兩個屍官前,長舒一口氣,三下五除二將二屍的麵罩給掀了!


    他見過無數被馭的屍,有很多麵目猙獰的,其實人死後的樣子都不美好,這是常識,所以他也做好了被惡心的打算,認主後,屍官會被打理的很幹淨,也會多幾分生氣,當然,這是在認主之後。


    慶幸的是,這兩個屍官非常整潔,一個看上去隻是個十四五的少年,可惜是個光頭,應該是成屍前天熱給刮了腦袋,或者是個小和尚趙殊乾默默想著,虎頭虎腦的少年緊閉雙眼,皮膚是健康的蜜色,可惜如今還泛了青灰色。


    另外一個則是一個剛毅的男青年,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肌肉長得結實,像扛麻袋的苦力工,容貌周正,明顯要壯實很多,生前一定是個性格堅強吃苦耐勞的好青年!


    趙殊乾拍了拍兩個的肩膀,自說自話:“雖然你們都是屍官,可能遇到也是我們的緣分,別的不敢說,我叔叔他們一定會好好罩著你們的!安心啦,不會讓你們再受苦了!”


    他給兩個把頭罩帶好了,來到寒蕪霜跟前,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小小的緊張。


    “我怎麽有種新郎官掀開新娘蓋頭的感覺啊!真是怪!”趙殊乾定了定神,還是伸手緩緩將那個家夥的麵罩給脫了。


    然後,趙殊乾後退幾步,呼吸都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見他先瞪圓了眼睛,又低下頭,嘴裏嘟噥了幾句什麽。最後幹脆抱著腦袋坐地上碎碎念起來。


    “寒蕪霜寒蕪霜,你怎麽就是個屍呢,你長成這樣沒天理沒天理,知道我趙殊乾是個顏控,還偏長成這麽妖孽的樣子,你存心的是不是!”趙殊乾抬起頭來,仰視著那個叫做寒蕪霜的屍官……


    夜風很冷,可現在的趙殊乾卻渾身發熱,臉也燒了起來,他慌忙給寒蕪霜戴上頭罩,頭也不回的跑到自己房間,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連衣服都沒脫。


    趙殊乾告訴自己,長得再好看,寒蕪霜也是個屍官,是個沒有思想沒有欲念的軀殼,可那麽一副身骨,居然把自己祭獻出來當了屍官,他生前究竟遇到了什麽


    他悶在被子裏滾了好幾圈,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


    趙殊乾是馭屍人,雖然不是什麽高手,可從小見過的屍多不勝數,他對屍官的感覺很微妙,就像趙家二叔一樣,把屍官當成一份子,趙殊乾也見過二叔的屍官,雖然呆呆傻傻,可是衷心為主,比起人來忠誠多了!


    “算了,不想了,明天就有寒家人來領你回去了,你是寒家的人,自然不會留在我們這裏!”趙殊乾不情不願,最後睡了過去。


    趙殊乾是被凍醒的!


    他隻記得自己做了一個逶迤多姿的夢,醒來後卻發現,他裹著被子躺在祖宅的正堂裏!


    他腦子瞬間清醒過來,昨晚明明是奔回自己房間去了,正堂跟客房也不過四五十米的距離,哪有偷懶睡在這裏的道理!


    趙殊乾掀開被子,忽然感到下麵濕乎乎的一片,他臉登時紅了,顧不得多想,抱起被子就朝房間奔回去,心說這下完了,被子都被弄髒了,還是這種東西,要是被二嬸知道了多不好意思!


    趙殊乾幹脆拆了被罩,扔到了洗衣盆裏,回頭看了看正堂裏的三個家夥,心裏恨恨:都怪你,害我做了這麽羞恥的夢!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丟臉過了,雖然他是個右手黨,但在夢裏就……這也太不濟了吧!


    八點半左右,祖宅門口便開進了兩輛大奔,趙峰毅(趙二叔)和趙武山身後跟著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走了進來。


    趙殊乾驚詫:這是到他們這裏拍片嘛還好沒戴墨鏡,今天陰沉沉的沒太陽,否則一準得撞到牆上!


    黑西裝中間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保養得當,皮膚很白,身材保養也不錯!


    男人一進門就看到了靠在門邊的趙殊乾,微微一愣,開口道:“趙當家,這位是……”


    趙二叔狠狠瞪了一眼:“這是寒先生,還不快打招呼!寒先生,這是我大哥的孩子,這幾天放假了回家看看!”


    “寒先生好!”趙殊乾禮貌的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圓圓的眼睛微微眯著,整個人顯得單純又可親,“叔叔您忙,我去倒茶!”


    寒先生誇道:“趙家真是人才輩出,小夥子長得真精神!我家那熊孩子,唉,成天不著調!”


    趙二叔謙虛道:“寒先生別客氣,我家這小子就是麵上老實,經不住誇獎,再說,他現在也不是我們這一行的,人家在大學教書,現在的年輕人,都有自己主意……”


    “嗬嗬,那是,我們老了,現在都是年輕人的天下!”寒誠哈哈一笑。


    一行人進入正堂,三個屍官依舊站在原處,寒誠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皺眉打量四周,倒是收拾的很幹淨,看到寒蕪霜後,寒誠神色微微一變,竟是激動的伸手就摸了上去!


    趙二叔趕緊一把拉住他:“寒先生,使不得!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除了馭屍人,隻有你被認了主,才能隨便碰屍官!”


    寒誠訕訕住手,眉宇間帶了幾分焦急,趙殊乾給眾人倒了茶,也安分站在一邊看,他看了看寒蕪霜,站著的位置似乎有點歪了。


    “寒先生,屍官認主也是要講究緣分的,一般說來,你們同宗,血脈相近可以增加成功的幾率!”趙二叔端出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把黑色的小匕首,還有一個白色的瓷盤。


    隻有用這個小黑刀切開手指取血,屍官才會有反應,這也是趙家獨有的本事,寒誠自然做了很多功課,見到黑刀也沒有驚異的表情。


    趙殊乾挑了挑眉,直覺這位寒誠大叔很是摸不透啊!


    寒蕪霜啊寒蕪霜,你會不會乖乖認主,跟著你的晚輩走呢他可是你們寒家很有出息的後人!


    其實你真要離開,我還有點舍不得呢!


    趙殊乾胡思亂想的時候,爺爺已經給拿起刀,朝著寒誠的中指刺了下去,血珠滴在白瓷盤裏打了一個旋,趙武山拿著中指沾了血往寒蕪霜的唇上一點,然後解開了他的上衣,在心髒位置用刀尖一戳,將寒誠的血塗了進去。


    趙殊乾看著看著,緩緩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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