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寒蕪霜腰板筆直的坐姿讓江昱頻頻側目,這個妖豔的男子偏偏用這麽古板的姿勢,有點一板一眼的老古董風範,太有視覺衝擊力了!


    “這就是趙老師的房子啊,不錯,挺大的,最近我們這裏的房租可是越來越貴了呢,據說這一片還納入了新區市建設局的新規劃範圍……”江昱沒話找話,隻是很可惜,寒蕪霜依舊麵無表情。


    其實寒蕪霜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新區,什麽叫做市建設局,他從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始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經是屍官了,他的主人就是麵前這個睡得昏天黑地的年輕人。


    他記得趙殊乾精氣的味道,非常好聞,似乎在很久前就聞到了那抹難以揮去的香甜,那種氣息讓他感到局促,下意識就想要離趙殊乾遠一些。


    寒蕪霜是老版教學體製下的高材生,渾身的做派沿襲了生前的刻板和嚴謹,雖然很不安,他還是力圖讓自己鎮靜下來。


    眼前這個叫做江昱的年輕人似乎沒有惡意,可下一步呢?把人放進來的下一步是什麽?他生前的那個洋學校已經是很先進的地方,或許,用在那裏學到的禮儀來應付……


    寒蕪霜微微蹙眉,下意識朝著趙殊乾的房間看去,罷了……


    寒蕪霜起身給客人衝茶,茶幾上有一餅趙殊乾從雲南帶回來的花茶,盒子很精致,可惜寒蕪霜沒有見過這個,他猶豫著拿起來,外麵的盒子是金屬的,金屬的……


    “您不用客氣,我們單位裏這特別近,我不口渴!”江昱趕緊道,“趙老師怎麽樣了?他生病了?”


    寒蕪霜放下盒子,他醒來的時候趙殊乾依舊在沉睡,看上去恢複的不錯,他在堃單的房間發現了用抗凝管裝著的血液,那是趙殊乾為他的屍官醒來備的一份大禮!也正因為如此,那人才到現在都沒醒來。


    寒蕪霜將東西全喝了(完全忘記了依舊挺屍的堃單)。


    江昱看著寒蕪霜總是陷入沉思的樣子,心裏一怔: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那啥?看上去呆呆傻傻的,這麽好看,真是可惜了!


    “乾弟生病了,高熱不退,麻煩您轉告同僚!”寒蕪霜抬起眼,那目光清澈的像是小溪,眼神深處又帶著一絲懵懂。


    江昱看呆:……措辭怪了點,好歹聽懂了!


    這時,趙殊乾的房間砰一聲被推開,裏麵拱出一個亂糟糟的頭,正是剛睡醒就發現枕邊人消失的趙殊乾。


    趙殊乾以為寒蕪霜丟了,卻沒想到他一開門就看到兩張特別好看各有特色的臉。


    他設想過無數次跟寒蕪霜的見麵場景,威嚴的,浪漫的,或者是親和的,可是,就是沒想到如今這種糾結的場麵。


    寒蕪霜一張妖孽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江昱手裏正拿著一個屍食做成的餅狀物,看上去在打量,隨時有可能吃下去!


    趙殊乾的一身絨毛睡衣鬆鬆垮垮掛在身上,上衣領開口很大,露出花白的胸前肌膚和漂亮鎖骨,睡褲更是爭氣,一隻褲腿搓在膝蓋上,另一隻褲腳踩在腳丫子下……


    江昱:“……”他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寒蕪霜起身:“乾弟,你醒了?”


    趙殊乾腦子裏隻進去兩個字:乾弟乾弟乾弟……這聲音好好聽!


    “趙老師,您趕緊跟管考勤的劉老師請假吧,你都兩天沒上班了,昨天的課還是張老師幫你頂的!”


    趙殊乾:“啊?”寒蕪霜醒來了,他真的醒來了,看上去還不錯!


    “趙老師,這是最近的調課表,您……”江昱想起自己的任務,趕緊將兩天裏的重要事件跟趙殊乾通氣,“趙老師……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還發燒?”


    趙殊乾聲音顫抖,他內心無比激動,盡量克製著情緒,“江昱,真是麻煩你了!”


    “別客氣,我們都是同事嘛,哦,時間不早了,我回去跟考勤那說一聲,你要是不舒服就多請假兩天,最近變天很多人感冒了,我走了!”


    趙殊乾送走江昱,關上門的一刹那,就像虛脫了似的,他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寒蕪霜,搓了搓手坐到沙發上:“寒蕪霜,你感覺怎麽樣?”


    “多謝乾弟關心,我很好!”寒蕪霜冷漠疏離的點頭,“多謝您的精血,隻是,堃單還沒醒來。”


    趙殊乾發熱的頭腦忽然間清醒,寒蕪霜的狀態很不錯,隻是,那渾身的淡漠拒人千裏之外啊,太讓人心塞!


    轉念一想,雖然是他的屍官,可他們二人不過是剛剛強湊對的陌生人!就算屍官主仆心意多少互通,可目前看來,寒蕪霜隻是他的屍官,僅此而已!


    趙殊乾腦子疼,似乎不滿意“僅僅是我的屍官”這層關係!


    “雖然我們已經認主,可是現在稱呼主人有點奇怪,如果不介意的話,希望我們能以兄弟相稱,”寒蕪霜看著這位年輕主人失落的樣子,微微蹙眉,他搞不懂趙殊乾為何會有那樣的表情,或者對方不喜歡這樣的稱呼?“如果您覺得越矩,我們可以……”


    “不用了,”趙殊乾擠出一絲笑,“按照你之前的年紀,確實大我一歲,現在這個時代沒有那麽多講究,你放心吧,以後我就叫你蕪霜,你叫我乾弟就可以了!”


    屍官叫主子“乾弟”,這要是讓趙武山聽見了非把趙殊乾打趴下不可!


    趙殊乾站起身來,那晚的慷慨贈血讓他昏睡了兩天,如今他滿血複活,除了肚子很餓以外,就是很餓!


    他進屋換了件薄棉衣,微長的發窩在脖子上,額上的碎發耷拉下來,遮住了趙殊乾略顯深邃的雙眸,隻見他的眉頭皺成一團,嘴巴也嘟起來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心中無端失落的趙殊乾絲毫沒有發現寒蕪霜在目光灼灼的凝視他,他取來錢包道:“蕪霜,我下去買點東西,你們千萬別出門,堃單還沒有醒,我需要多備點食物!”


    寒蕪霜點點頭,沒說什麽起身推門進了堃單的臥室。


    趙殊乾:……這鋪天蓋地的沮喪是腫麽回事啊喂!


    趙殊乾去超市買了很多食物,半月的工資沒啦!


    他還要聯係一下爺爺,他需要更多的屍食,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麽快醒來!趙殊乾的血有限,在初期的這段時間,他要給他的屍官保證能量!


    而且!他還需要錢!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每月五六千的薪水,加上以前的家底,總共也就十七八萬塊,他必須找到一個來錢快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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