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靖便在自己的記憶之中找到一門自己並不熟悉的一門叫做七寶浮屠真經的修行功法,通篇晦暗難懂,不過好在之前金烏也將一些注解一同傳導了過來。


    李靖大致瀏覽了一下,便知道這是一篇神道功法。如果是之前,李靖一定會欣喜若狂,本來便打算香火成神,有一門指導自己的法門簡直是如虎添翼。


    但是現在李靖的心思已經變了,在他知道自己的天資並不是那麽差的時候,他還是希望可以繼續以往的修行,做個逍遙灑脫的仙人,畢竟那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


    所以對這麽功法並沒有當一回事,正準備轉過頭去向金烏便是自己的拒絕之意。


    那金烏似乎早就知道李靖所思所想,站了起來,跺了跺其中一隻腳,身後的尾巴都樹的高高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李靖你難道還想要去修道成仙,你知不知道放在你麵前的是何等的機緣,你要知道通過此等功法修煉而成的神,可不是那種需要香火支持的劣等神,修行到高深之處也不比那仙道的各位教主差。”


    “這怎麽可能,你說神並不比仙弱,可是我卻從未聽說過三界之中能與玄門教主比肩的神靈。”顯而易見,金烏的話並沒有對李靖有多大的觸動。


    “……”金烏被李靖的這句話堵得有一些無言。不過它並沒有放棄,飛到了李靖的麵前,拍打著自己的翅膀,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狡猾。


    “可惜你已經沒有選擇了,我已經幫助你完成了身體的築基,你卻是沒有幾乎再去修煉那玄門功法。”


    “你……你是說真的!”這個消息對李靖來講儼如晴天霹靂,仿佛前一刻還在雲端漫步,下一秒已經墜入萬丈深淵。


    金烏見到李靖這副樣子,卻沒有半分愧疚,“李靖,你需要相信我,這門七寶浮屠真經乃是寶塔之中記載的,雖然我不知道是何人所創,但是絕對是一門整古爍今的神道法門。與你一起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必定有其因果,你修行它也許是早就注定的。而且也許你感覺不到,但是我卻覺得這仙道修行也要到盡頭了,這千年以來沒有其他仙人成就大羅便是明證。”


    為了李靖能夠修行神道金烏可謂無所不用其極,也是費盡苦心,仿佛這便是它的使命一般。其實它也是很苦惱,因為至始至終它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存在於此,對自己以前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甚至對於自己是怎樣的一種生物都不知道,它雖然以金烏的麵貌示人,但是它自己很清楚,它隻是一個需要依賴李靖生存的靈體。


    不過盡管如此卻從來沒有欺騙李靖,並不是單單因為自己討厭玄門而做出的選擇,神道確實是最適合李靖的道路。所以它也就問心無愧阻撓李靖修道,暗中幫助李靖築就神體。


    此時木已成舟,李靖也沒有去怨恨金烏什麽,隻是問了一句,“再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在得到答複之後,李靖慘然一笑,說道:“那就送我回去吧……”


    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李靖仍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一言不發的繼續下山,將金烏晾在了一邊。


    其實李靖早就已經分析清楚了,也有些認同金烏的看法,這寶塔都是跟追自己一起降生必然有其原因,自己修煉浮屠法門也是裏所以當的。


    而且原先的目標便隻是能夠長生而已,仙道,神道並沒有什麽不同。當然就連李靖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是內心的真實想法還是在無可奈何下的安慰之言。


    之所以一言不發便是為了故意抗議自己的不滿,沒有與自己商量便擅自做主這種行為李靖可不想在發生第二次。可惜的是他除了不說話這一微弱的手段,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可是讓李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手段竟然十分有效,不知道是因為金烏天性如此,還是憋的太久的緣故。


    李靖不理睬對它而言確是一個相當嚴厲的懲罰,於是在李靖的威迫下,金烏勉強答應了李靖的要求,今後任何事情也不再自作主張。


    搞定了這個相處了二十年,直到今天才相識的夥伴,李靖便不再遲疑,迫不及待的向自己的家鄉,朝歌趕去。一別六年,李靖竟有一些迫不及待。


    朝歌城,李府。


    李靖回到了這個六年來自己夢中經常出現的地方,然後便瘋了似得衝了進去。走入一間屋子,隨即便跪了下來。看著麵前供奉的自己父母已經祖先的靈位,失聲喊道:“不肖子孫李靖,如今回來了。”


    淚水在不經意間充滿了李靖的雙眼,往昔的種種一時之間都浮上了心頭。李靖之所以立誌成仙便是因為十四年前的那場變故,雙親的突然離世使得他遭受重大打擊。


    一時之間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看破紅塵,這才起了長生的心思,決定遠離這傷心之地,前去昆侖山問道尋仙。現在想想不由覺得有些幼稚,小小年紀並未沾染紅塵,何來看破之說。


    當年的決定也是太過衝動了,太過天真。一個小孩子就敢獨自一人遠離城鎮,前往深山老林,而且竟然沒有遇到絲毫的危險,連野獸都沒有遇到一隻,卻又不得不稱奇。


    李靖站了起來,上前撫摸這母親的靈位,似乎仍然可以感受到母親的溫暖。


    不過突然之間,李靖發現了一個問題,六年過去了,這些靈位仍然一塵不染,確實相當的奇怪。難道還有其他人居住在這裏不成,李靖在心中暗暗思忖。


    就在這個時候李靖之聽的門外一陣喧嘩之聲,更是不解,不禁猜想難道是父親生前在朝中的舊友,在忌日這天過來祭奠他嗎?父親竟然有這樣的摯友,為什麽我從來沒有這種印象。


    不要怪李靖會這麽想,他便是特意趕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回來祭拜一下自己的父母,於是李靖懷著疑問向門口走了過去。


    然後李靖便被門外的大場景給怔住了,隻見一個個訓練有素的士兵,披堅執銳的正在自己家門口聚集,井然有序的列隊站好。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但是通過通過他們的服飾旗號,李靖還是認出了這是大商王宮裏麵的軍隊。


    所以很顯然,為首的那一個人應該是王室的成員,但是李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家與王室還有什麽來往。


    雖然李家也是一個官宦之家,可是自己的父親並不是地位多高的一位官員,幾乎不大可能與王室有什麽交集。


    就在李靖疑惑不解的時候,之間從王宮侍衛簇擁的那座豪華的馬車之內走下一位美人。一身橙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橙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不過越看越覺的熟悉,眉宇之間,李靖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叫著靖哥哥的小女孩的影子。


    再見故人,而且是一直藏在李靖心底的那個小女孩,他有些略微顫抖的問道:“你是十娘……”


    聽到這幾個字,佳人似乎猛然一驚,抬頭向這邊望了過來。


    而一邊的侍衛似乎很是生氣,向李靖嗬斥道:“大膽,竟然敢直接稱呼公主名諱,你不要命了。”


    “休得無禮,還不退下,他是我的朋友。”殷十娘沒等侍衛把話講完便將他叫了回來,公主的威儀表露無疑。


    “你是靖哥哥吧,這些年你過的好嗎,當初為何不遲而別。”十娘走近問道。


    “這個……那個……”麵對著已經女大十八變的絕世佳麗,不再是那個當初自己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跟屁蟲,一時之間李靖還不怎麽適應,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什麽沉穩,什麽養氣全都忘得一幹二淨,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十娘撲哧一聲,笑吟吟的看著眼前這位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見他如此的緊張更覺的可愛,同時似乎對李靖攝於自己的美麗的這種舉動很是滿意。


    “我是十娘呀,是和你從小玩到大的十娘呀,靖哥哥你怎麽……嘻嘻。”說完還在李靖麵前轉了一圈,再一次將李靖以及在場的那些侍衛給迷住了。


    見李靖仍似呆住一般,毫無反應,十娘隻好說道:“等我祭拜完伯父伯母,我們在好好敘敘舊。”然後便往後院走去。


    突然又停住,板著臉對那群侍衛說道,你們先回去吧,不用你們在這裏伺候了。


    為首的那位侍衛似乎很為難,上前說道:“可是,公主……”


    “什麽可是,我的話都不聽了,都給我回去。”說便不再理會,自顧自的招呼這李靖向著祠堂走了過去。


    李靖此刻卻是仍然沒有緩過神來,漫無目的的便這麽跟著。可是內心深處卻是一陣的翻江倒海,直到現在李靖也是想不通,當初自己的鄰家女孩怎麽搖身一邊成了大商的公主,這六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群侍衛也是無可奈何,猶豫了半天,還是聽從了十娘的命令,很快便從李府門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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