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要不要緊?”


    耳麥裏傳來樂淩緊張的呼喊,安然沒有轉身,隻是伸手撫摸一下傷處,臉上的鮮血已經結成了疤,幹幹澀澀的像是撥開的魚鱗:“我沒事,傷口已經止住了。”


    “我們現在距離港口還有一公裏的路程,張興傑已經帶人要到了,你先退回來,等他一到從後麵衝開缺口,我們就成功了。”


    “不用,現在人手不足,我回來也不頂用。”安然一步步向前走著,前麵幾十步外警察們卻是步步後退。


    “對了,那個叫小河的人,也救了幾千難民到碼頭,他也會帶人和張興傑一起回來。”樂淩忽然補了一句。


    “哦,知道了。”


    如果從空中俯視雅加達,便會現這一幕奇景,一條長達幾公裏長的大街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群慢慢向前蠕動,在長長隊伍的前後,各有上千人守住兩端,每個經過的路口也有不少人自站在外側,抵擋著兩旁另一群人的衝擊。


    在雅加達的西麵,一輛輛的軍車風馳電掣般湧進雅加達的市區,車上裝著全副武裝的士兵,這是距離雅加達58公裏之外特種部隊第四作戰部隊的軍車。第四作戰部隊共有一千兩百人,是曾經的特種部隊司令普拉博沃中將嫡係中的嫡係,每當他有什麽動作,這支部隊一定是衝在前麵的。


    軍用卡車進入雅加達市區之後沒有絲毫減,直接奔繁華的哈亞母武魯克路而去,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封鎖那條路的盡頭,一部控製港口,另外一部執行特種作戰任務,擊斃華人中的鬧事者。


    “,,趕打電話過去,告訴先生印尼軍方出動了。”全城的製高點,也是哈亞母武魯克路鏡頭高的大樓頂端一個男焦急的喊道,手中的望遠鏡不住的顫抖,那些可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隻要一開槍正在突圍的華人必然死傷慘重。雖然說他不太相信印尼軍方敢麵對這麽多人開槍shè擊,可這種可能並不是沒有,喪心病狂的印尼人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在他的身後,一個男蹲在地上對著通話器不停的呼叫著,已經不顧被人聽見的危險,有些聲嘶力竭起來。這樣的人在雅加達有很多處,幾乎每一個高層建築頂樓都有人存在,他們是突圍的華人隊伍的眼睛,隨時通報著長長的隊伍四周生的動靜。如果不是有他們,幾十萬男nv老幼組成的隊伍,或許早就被那一波一波衝擊的印尼人衝散了。


    樂淩神sè一凜,全副武裝的士兵,距離哈亞母武魯克路隻有兩條街……


    “小野貓,在嗎?”樂淩沉聲問道,所有能共享這個頻道的人都是一愣,能夠聽見這個頻道的人很少,隻有四個人。一旦通話器轉移到這個頻道,也就意味著失態已經嚴峻到非常嚴重的地步。


    “我在,樂淩,有什麽指示?”小野貓的聲音依舊很有磁xin。


    “帶你的隊伍離開港口,去瑪塔迪亞塔將軍路與哈亞母武魯克路的路口,向西兩百米阻攔即將到達的印尼軍隊。”


    “k,馬上出。”小野貓興奮的怪叫一聲,隨即切斷了言。


    安然詫異的回頭:“樂淩,生什麽事情了?”


    “印尼軍方出動了,目的是要封鎖我們進入港口的道路,數量不詳,但是全副武裝,都帶著武器。”樂淩鄭重的答道:“你現在不能再停留在前麵,立刻回來。這次印尼軍方出動的士兵不再是像剛那樣的警察部隊,而是正規軍,看來態度很堅決。”一邊說著,樂淩一麵向前尋找著安然的身影,隻可惜前麵的隊伍又一次和阻擋的警察們撞在一堆,密密麻麻混戰的人群裏要找一個人,難度實在太大了。


    “安然,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


    “聽見了,現在你記一下,我有話要告訴你。”安然的聲音時斷時續,伴隨著悶哼和喘息聲傳遞過來。


    “好,你說。”


    “立刻聯係小河,告訴他,我們需要一個開槍的理由,記住了沒有?”安然的聲音很飄忽,在樂淩腦海中猛然炸響。


    “開槍的理由?”樂淩喃喃小聲重複一遍,忽然驚覺明白了安然的意思:“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


    “不要廢話,找我說的去做,立刻!”安然大喝一聲,對講機的那邊隨即傳來一聲慘叫,然後變得悄然無聲,已經中止了講話。


    樂淩狠狠一跺腳,她恨不得馬上衝上前去,護住正在和印尼警察搏鬥的男人,可是此時她卻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能置幾十萬人於不顧。要知道這一路來,這麽多人都是跟隨著她腳下的這部車前進的,車頭上h著的旗幟指引著所有人前進的方向。


    “我們需要加度,開一點!”樂淩大聲命令著司機。


    “是!”司機答應一聲提高了些度,他是太平洋公司的員工,雅加達本地的華人。


    帶頭的卡車度一,跟隨在後的人們不由自主的開始加向前小跑跟上,密集的人群開始淩1un起來,頓時哭聲喊聲響成一片。


    “樂淩小姐,這樣不行啊,有些帶著孩的nv人和老人跟不上。”


    不需要別人提醒,樂淩也覺了這一點,緊蹙的眉頭回頭看了看,輕輕歎息著改了方的命令:“算了,還是按照原來的度前進吧。”一公裏的路程,用這種度向前行走起碼需要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希望小野貓能擋得住吧!


    雅加達烏雲壓城,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


    在雅加達的西北方,原本輕鬆的楠榜省某個風景療養院,此刻也變得火y味十足。


    “普拉博沃,我命令你立即撤銷命令,讓特種部隊返回營房。”維蘭托怒視著自己的部下,老上司的nv婿大聲的吼道。就在剛二十分鍾前,他接到了外j部的電話,美國政fu對印尼駐美大使提出了嚴重的警告,要求印尼警方立即停止阻止難民離去的行為,並且要求印尼政fu立刻就今天生的反人類的屠殺進行調查。


    這是一件完全不可思議的事情,包括維蘭托在內的所有印尼政fu官員都沒有想到,對此事做出反應的竟然會是美國人?


    可是不管想到了還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真的生了,美國政fu的警告前所未有的嚴厲,措辭間不容置疑。據悉菲律賓的美國海軍艦船已經出,今天夜晚就能抵達雅加達外圍海域。


    除了美國人的劇烈反應之外,歐洲不少國家政fu言人也公開表示對這件事情的關注,希望這件人類悲劇能夠立刻得到製止。亞洲的國家也不甘示弱,就連一海之隔,**反得同樣厲害的馬來人,也表了一通義正言辭的斥責。


    事情轉變到這個地步,讓所有預先知道雅加達暴行,提前躲到楠榜省的印尼軍方眾多高官們始料未及。維蘭托再也坐不住了,別的國家的關注他不在乎,反正這件事情自然有蘇哈托去頂包,可是美國人的警告可不是兒戲,那個國家是不講道理的。


    “普拉博沃,立刻打電話停止你的愚蠢行為,你難道想要毀滅印尼嗎?”維蘭托真的怒了,到這個時候,普拉博沃還看不出形式的嚴峻,依舊吊兒郎當的不當一回事,真叫人恨不得一拳砸過去。


    “報告!”én外副官高聲的喊道。


    “進來!”維蘭托轉過頭,隻見副官滿頭大汗,手中拿著一個電訊冊氣急敗壞般。


    “報告將軍,俄羅斯政fu剛對我國出了警告,要求我們停止一切針對華人的行動。而且俄羅斯遠東共和國聞言人宣稱,該共和國海軍遠洋編隊已經在一個小時前離港,到南太平洋進行演習。”


    “俄羅斯?”維蘭托一皺眉,他對俄羅斯早已失去了曾經有過的敬畏心理,那個過去不可一世能夠和美國人並稱世界兩極的國家,如今早在世界上失去了應有的言權,而且東南亞向來是美國人的勢力範圍,俄國人根本無法涉足。


    “是的,將軍。”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維蘭托一揮手,把副官打出去,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但是也加提醒了他,目前的局勢不能夠再惡劣下去。連近幾年從不出聲音的俄國人都跳了出來,意味著雅加達生的事情已經到了必須立刻製止的時刻。


    “普拉博沃,我問你下不下命令!”維蘭托沒有時間再磨蹭下去,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下什麽命令?”普拉博沃冷笑:“你所說的事情我根本就毫不知情,現在的特種部隊司令是他,”普拉博沃點了點坐在會議桌另一側的現任特種部隊指揮官,“維蘭托,你不要忘記了,是蘇哈托總統一步一步把你提拔到武裝部隊總司令的位置上,二十年來,他對你比任何人都要好。”


    “這是兩碼事,普拉博沃,我告訴你,如果你的人對那幫華人開了槍,我敢保證這個世界再大都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地,你等著瞧吧!”維蘭托瞪著對麵那個軟硬不吃的普拉博沃,心裏的憤怒要抑製不住,這種愚蠢的人能身居如此高位,怪不得印尼永遠是三流國家。


    看看普拉博沃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維蘭托已經明白自己不可能bi對方讓步了,蘇哈托一天不下台,他就不能拿普拉博沃怎麽樣。想通了這一點的維蘭托一轉身,高聲對兩邊坐著的十幾位軍方大員說道:“目前的局勢你們都已經看見,我決定下令讓警察們去攔住普拉博沃的人,同時放那些中國?豬暫時離開避難,你們看怎麽樣?”


    “報告!”


    不等眾多將軍們表態,én外又傳來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剛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已經三次打斷了會議。


    “進來!”維蘭托怒不可遏,這個節骨眼上哪有這麽多事?


    “說,什麽重要的事?”維蘭托一腳踢翻了身後的椅,對普拉博沃無奈之餘的怒火隻能泄在自己的副官身上。


    副官似乎沒有感覺到上司的怒火般,結結巴巴的說道:“報告,雅加達警察總局來電,有一名士兵的槍支不小心走火,引了身邊同僚的過激反應……”


    “什麽?”維蘭托一把揪住副官的衣領:“你說什麽,走火?過激反應是什麽?”


    “警察對華人開槍了……”副官被嚇得連話都要說不出,他還從來沒見過維蘭托將軍如此失態的樣。


    “開槍了……”維蘭托一鬆手,感覺一陣眩暈。


    “是的,警察總局匯報,大約打死了數十名華人,受傷者大約過百……”


    維蘭托搖晃一下,雙手撐住會議桌,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不語。會議室裏一片寂靜,沒有人出一句聲,與會的高級將領們幾乎同時向後縮了縮,事情一不可收拾了。對逃難的華裔開槍shè擊,造成死傷過百,還是在各國的媒體鏡頭下麵生的,該如何收場好?


    “報告!”與此同時,外麵又響起一聲報告聲。


    維蘭托無力的轉頭,én外站著的人他認識,是普拉博沃的親信。


    普拉博沃板著臉招了招手,剛的消息讓他很開心,看見維蘭托這個一直壓在他頭上的人失魂落魄,是他樂見的事情。但是越是開心,他越是要裝出嚴肅的表情,畢竟這件事已經鬧得太大了,他不能讓人抓住把柄。可憐的6軍戰略後備部隊司令普拉博沃中將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在座的所以人都早已心知肚明,根本毫無秘密可言。


    “等等,”維蘭托忽然出聲,喊住了正要在普拉博沃耳邊竊竊私語的中校,“是不是雅加達又出事了,你大聲說出來,不要讓在座的將軍們不高興。”


    中校僵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雖說他是普拉博沃的人,可維蘭托卻是整個印尼軍方的高指揮官。


    “大聲說。”一旁的海軍司令一拍桌喝道。


    十幾雙眼睛注視著中校,這些高級將領們對普拉博沃也已很是不滿,此時此刻他們還要玩小動作,將置大家於何地?


    “大聲說吧。”普拉博沃給親信使了個眼sè,讓他有選擇的說,如果是涉及到自己秘密的事情,就閉上嘴巴。


    “是,”中校猶豫一下點頭應道:“特種部隊第四部隊指揮官來電,他們在雅加達市區遭到伏擊,對方火力很猛烈,我部傷亡慘重,目前無法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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