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結尾處有修改)


    莫高雷大草原與國道的交界處,一顆麵帶微笑的人頭被放置於國道中線和大草原交點,人頭前後左右到處都是欣喜若狂向草原進發的半人馬,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雖然道路很擠,但所有半人馬都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中間的人頭,都要用狂熱崇敬感激的目光注視著人頭,老半人馬更為虔誠,紛紛下跪對著人頭行禮之後才走向草原。


    遼闊的大草原讓所有半人馬心胸舒暢,忍不住狂呼亂喊著肆意奔馳。看著興奮的族人,格魯放聲狂笑:“你們看,我一登上皇位,偉大的長生天就賜予我們生存的家園,這說明就連長生天也認可我,我是天選之王!”


    格魯周圍的半人馬紛紛跪倒在地,狂熱而又興奮地大喊:“感謝偉大的長生天賜予我們天選之王,天選之王神威蓋世,千秋鼎盛!”剩下的半人馬貴族們雖然不像愚民那樣好糊弄,不怎麽認可格魯天選之王的身份,但事實上格魯一登上皇位就發現了大草原,這樣的巧合也讓他們心裏生起敬畏,難道格魯真的被長生天眷顧著?也跟著跪下,跪倒的人馬群中,杜林卻琢磨著格魯的話另有深意,天選之王?豈不是說成了長生天的代言人?


    在帝國內王權和神權一直都有衝突,皇帝的合法性需要得到長生天的代言人祭司殿的承認,也就是君權神授,隻有得到神靈的認可,坐在皇位上的人才能被軍隊平民所認可。


    曆史上幾次王朝被推翻都是因為祭司殿不再認可皇帝,幾次叛亂即使是叛軍攻占了大半國土,隻要祭司殿宣布其為叛逆,不出一個月叛軍要麽因為人心大亂而自相殘殺,要麽被其餘半人馬群起而攻。長此以往下來,祭司殿無所畏懼,橫行一時,就連現在的皇族也很是忌憚。一直想解決這個毒瘤卻顧忌到龐大的信眾和強大的聖殿騎兵而不敢動手,隻能在祭司殿麵前忍氣吞聲。


    看格魯今天說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集神權與王權於一身?如此豐功偉績如果被他做成了,估計就算正統的皇帝回來了,也拿他沒有辦法,說不定隻能退位讓賢,最好的結果也隻不過是逼格魯退位,而格魯完全可以退身成為大祭司,這樣一來,格魯完全處於不敗之地!杜林越想越心驚。


    果不其然,格魯向下虛壓手掌,待所有人停止呼喊,緩聲說道:“我的子民們,長生天告訴我他鍾愛的孩子們不僅需要現實中的家園,也更需要精神上的家園。大祭司不幸身亡,我們需要盡快選出新的大祭司,方可讓偉大的長生天放心。”


    “格魯!大祭司的人選是我們祭司殿內部的事情,現在眾位長老與皇帝陛下一起走散,必須等到長老們回來共同商議才可以選出大祭司,這件事就由不得你操心了!”一頭留著長長白胡子,身披黑袍,手拿木杖的半人馬冷冷說道,他身後站著一群打扮類似,但年輕很多的半人馬。


    “維倫長老!這可是長生天的旨意!你想要違背嗎?”格魯語氣很嚴厲。


    “長生天的旨意?哼!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從來就隻有我們祭司才能溝通長生天,隻有我們祭司才能傳達長生天的旨意!”維倫冷哼一聲,傲然說道。


    周圍的半人馬貴族不由得豎起耳朵,想聽格魯如何反駁,他們也想推翻祭司殿,畢竟皇權需要他們維護,他們和皇帝才是一個利益共同體,而不是那些規矩很多,不遵守貴族之間的遊戲規則,可以隨意宣判貴族的祭司們。


    “你要證據是嗎?好,我就給你證據。”格魯也是冷笑一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大草原上的每一顆草,每一滴露珠,每一朵雲彩都是證據!你敢說沒有證據?”


    “這…”維倫不禁語塞,畢竟他也無法解釋格魯剛一登基就發現大草原這件事。


    “維倫你膽敢質疑長生天的旨意,這是對長生天的不敬!把他抓起來!”格魯見維倫無話可說,趁勝追擊,要把質疑長生天這頂大帽子扣在維倫腦袋上。


    “是!”半人馬士兵當即就要上前抓住維倫。


    “誰敢!”維倫反應過來,亡魂大冒,一道閃電將一名圍過來的半人馬士兵劈飛,舉著法杖大聲喝道,身後的一部分祭司舉起法杖向維倫靠近,另一部分卻猶豫不定。


    周圍的士兵見狀,舉起手中的弓箭,把祭司們保衛起來。一層一層,越圍越多。


    “維倫!你還要抗拒長生天的旨意嗎?”格魯見局勢已在掌握之中,中氣十足地朝包圍圈裏的祭司大喊道。


    “根本就沒有什麽長生天的旨意!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格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長生天會懲罰你!”維倫憤怒地咆哮。


    “哼!冥頑不靈!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一死!”格魯也失去耐心,示意士兵們準備發射。


    維倫身後的祭司們麵麵相覷,看著冰冷的箭鋒閃著寒光,慢慢放下手中的法杖。維倫不敢置信道:“你們忘了當初進入祭司殿時發過的誓嗎!”


    “維倫長老,我們沒忘。”一名灰袍神官冷冷說道,“以我一生侍奉長生天,死後必將升入神國。我們既有這等應許,就當潔淨自己,除去身體靈魂一切的汙穢,敬畏長生天,得以成聖。”


    “維倫長老!麵對如此神跡,隻有偉大的長生天才能做到,你竟然敢質疑長生天的眷屬?你竟然敢質疑偉大的長生天?我倒要問問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年發過的誓言!”灰袍神官繼續質問道。


    “你…我…這…”維倫被一連串打擊震住心神。


    “放箭!”一名半人馬軍官接到格魯的暗中指令,趁著維倫心神大亂,一聲令下,箭如雨下。


    “噗噗噗”維倫被箭支紮成了刺蝟,帶著不敢置信和不甘心倒下。


    “陛下,您身為天選之王,長生天的眷屬,隻有您才有資格成為大祭司,懇請陛下擔此重任,領導祭司殿。”灰袍神官看都不看被紮成刺蝟的維倫,上前對著格魯拜倒在地,身後的祭司們反應過來紛紛跪下,齊聲請求道。


    格魯一臉嚴肅,沉聲說:“長生天的旨意亦是如此,從今日起,我就是帝國皇帝兼大祭司。庫丹神官對長生天信仰虔誠,長生天非常高興,封其為長老。”


    灰袍神官庫丹麵色不變,平靜磕頭謝道:“謝長生天和大祭司厚愛,庫丹必將盡心盡力,不負所托。”


    周圍人又呼啦啦拜倒一片,祭司們口稱:“拜見大祭司。”其餘人跪稱“天選之王。”


    格魯接受著眾人的朝拜,忍不住縱聲大笑。


    跪在人馬堆裏杜林看著大笑中的格魯,忍不住想道:“好一招裏應外合,格魯能一口叫出灰袍神官的名字,那名灰袍神官明顯和格魯相識,肯定是格魯提前埋好的棋子,隻是不知格魯是何時埋下這枚棋子,若是多年之前就做好的鋪墊…”杜林越想越心驚,不由得抬頭看了格魯一眼。格魯察覺到杜林的視線,輕輕地點點頭。杜林趕緊把頭埋低,不敢再看。


    一統王權神權於一身的格魯意氣風發,在眾人馬簇擁下繼續向草原裏進發。人馬一族漸漸遠去。


    留在原地的人類頭顱依舊笑著,上方一支白骨深深的手突然出現,將腦袋捧起,向後走去。


    魯斯林坐在白骨馬車裏,接過骷髏將軍遞上的腦袋,雙眼微閉,手中死亡法力震蕩。


    半晌,魯斯林睜開眼睛,雙眼閃過一道黑色火光,桀桀得笑著:“原來是這樣,半人馬為了找到人類的蹤跡反而找到了大草原,真是好運氣。按照這個人類的記憶,看來那群人類也進入了大草原,不知那個敢於冒犯我的蠢貨在不在這裏,要是被我找到,我會把你的靈魂放逐到深淵一萬年!”魯斯林的聲音中滿滿得全是殺意。


    亡靈大軍繼續前進,骷髏,食屍鬼,憎惡,死亡騎士慢慢通過分界線,進入草原,白骨馬車上方一頭骨龍盤旋著,從馬車車窗中飛出一個腦袋滾到路邊的草叢裏,不再動彈。


    亡靈大軍無聲無息地走離國道,進入草原。分界處又陷入一片死寂,隻有胡大富的腦袋還在笑著,好像在嘲笑著滿心歡喜的半人馬和亡靈法師,仿佛要一直笑到腐爛為止。


    (ps:今天是高考的最後一天了,祝願大家都能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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