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憐,天南地北,雁翅幾回寒暑。


    眼前的她依然是隨性打扮,眉眼清秀而帶著盈盈笑意,說起話來率真又直接,若她不提及這四個字,他幾乎以為她早已忘了那段模模糊糊的歲月。


    那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從來揮之不去,原來,她一直都隻是在偽裝堅強罷了。


    溫庭遠轉移了視線,拉著盧佩琪說,“我們走吧。”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趙清雅嘴角下拉,一邊走一邊很用力的甩手,仰著頭自言自語的說,“我們走吧?什麽意思,迫不及待跟我劃清界限?知道我生過病馬上翻臉無情,裝作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我跟男神就這麽完了?”


    她忘了她那天還理直氣壯的給了他一巴掌,叫囂著他們完了,毫無瓜葛了。如今他真的放下了,她又失望了。


    回到宿舍她依然岔岔不平,抱著膝蓋念叨,“早知道那家夥會帶有色眼鏡看我,幸好沒主動坦白,我才沒那麽傻呢,這家夥指不定在背後怎麽幸災樂禍嘲笑我呢,真是可笑,我都是要離開的人了,在乎這些幹嘛?”


    “你在那裏神神叨叨的幹什麽?”鍾終於聽不下去,“有完沒完了?”


    “喔,”她飛快的站起來,“我去看看佩真,鍾,你繼續幫我收拾,我走了。”


    “喂!”鍾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這是怎麽了,真是的!”


    在眼科踟躕了一會兒,她終於推門而進。


    “雅雅姐姐,”盧佩真驚喜的看著她抱著****進來,“你來看我啦。”


    “佩真,”她走到盧佩真的病床前把****遞給他,笑盈盈的說,“恭喜你恢複光明。”


    “雅雅姐姐,謝謝你!”佩真充滿感激的看著她,“雅雅姐姐,我一直想看看你的模樣,原來你長得好可愛,好像洋娃娃喔,頭發卷卷的哎。”


    “真的嗎?你是第一個誇我的人哎,”她有點害羞,捂著臉說,“哎呦人家天生自然卷啦。”


    佩真想起剛住院的那陣,情緒異常低落,多年來姐姐想盡辦法籌錢給他治病,期待著換眼角膜恢複光明,可是他無意間聽見其他病人在議論姐姐的是非,他忽然明白了治病的錢是怎麽來的,家裏的房子是怎麽來的,自己昂貴的學費是怎麽來的……………


    這些肮髒的錢,是姐姐用年輕的身體換來的,所以他抑鬱了,他甚至想過一死了之,死了就不必拖累姐姐,而姐姐,也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趙清雅那天被扣了獎金,情緒也很低落,盧佩琪拜托來開導弟弟,誰知她一來就趴在自己床上大哭,那嚎啕的聲音簡直驚天動地,“我不想活了。”


    佩真說,我也不想活了。


    趙清雅抽泣著說,你為什麽不想活。


    佩真說,爸爸媽媽都去世了,我又失明了,連累了姐姐。


    她接著說,我爸爸媽媽也去世了,我指不定哪天就失明了,可我連個姐姐都沒有。


    佩真哭了,你都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的生活有多慘。


    她也哭,我好什麽啊,我快要死了,以前天天被欺負,被罵被揍,考上大學也不準入學,好不容易籌到錢手術,又被告知得了不治之症,你哪裏有我慘!


    佩真擦著眼淚說,沒有人愛我,我是個廢物。


    她嗚嗚的哭,也沒人愛我,我除了是個廢物,還是個吃貨。


    佩真呆呆的看著她,他終於相信,這世界終於有個人比他還慘,於是抱頭痛哭,溫庭遠打開門,看見他們在病房抱著哭得如喪考妣,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


    如今雨過天晴,佩真對她揚起燦爛的微笑,勾起小指,“雅雅姐姐,不論何時,都不要放棄希望,我都好起來了,你也一定會好起來,加油!”


    “加油,佩真!”她伸出小指,“你要好好努力,要記得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愛你的人。”


    “雅雅姐姐,謝謝你!”他對她微笑點頭,“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嗯?”趙清雅睜圓了眼睛,疑惑的看著他。


    “馬上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我不想呆在這裏,我想請假回家和姐姐一起過生日,可是溫醫生都不批準,”佩真充滿希冀的看著她,“姐姐說他最聽你的話,雅雅姐姐可不可以幫我求求情。”


    “啊?”趙清雅撇嘴搖頭,“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那家夥絕對不會同意的,你不知道他是多麽無情的人,冷血,喜怒無常,心是冰塊做的,誰的話都不會聽,簡直是當代希特勒。”


    “這樣啊?”佩真被嚇住,他失望的眨巴著眼睛。


    “不過沒關係,為了佩真雅雅姐姐會豁出去的!”趙清雅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詭異一笑,“姐姐這就去幫你求情,希望那個家夥能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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