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離開沒多久,葉中天也到祠堂來看葉七七了。


    葉中天板著一張威嚴的臉孔,不苟言笑。見到葉七七後第一句話,便是問:“聽說你打了四姨娘?”


    葉七七老老實實:“是。”


    葉中天又問;“是為了一隻貓?”


    葉七七又再答:“是。”


    葉中天看了她半晌,又再道:“四姨娘是你的長輩,她固然有錯,但你作為晚輩的,怎麽可以動手打她?”


    葉七七不服氣:“她是哪門子的長輩?有她這樣做長輩的麽?”


    葉中天意外,想不到葉七七居然敢出言頂撞他。作為一家之長,在家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向來說一不二,除了老夫人,大將軍府上上下下,誰不對他恭恭敬敬?特別是作為兒女的,也隻有敬和怕的份。


    莫媽媽和卷碧在旁垂手而立,大氣也不敢出。


    葉中天不怒而威的一雙眼睛望向葉七七,沉著臉道:


    “老夫人說你野,我看你還不是一般的野!怎麽一點規矩也不懂?”


    葉七七年輕氣盛,初生之牛犢不怕虎——不,應該是說,初生之小狐狸不怕人族爹。她低聲嘀咕:


    “規矩規矩!為什麽我非要懂你們的規矩?非要按照你們的規矩去做?”


    葉中天板著臉孔,教訓她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無論是誰,都必須要遵守,不得違反。”又再道:“作為一個還沒出閣的小姐,做事怎能這樣魯莽衝動?一個女子,凡事都得一個‘忍’字,不管發生些什麽事,要忍就忍,能忍則能忍,不能忍也得忍下來。忍的是性格,忍的是修養,忍的是一個名門淑女的至高境界。”


    說來說去,就是叫葉七七做麵粉團,任人揉圓搓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葉七七很不服氣,挺一挺胸,高聲道:


    “如果給別人欺負,爬到頭上來拉屎拉尿,難道我也要忍?還要說,欺負得好,欺負得妙,欺負得呱呱叫?如果別人不由分說甩我一記耳光,難道我不能還手,還要把另外一邊沒被撐打的臉孔遞過去,讓他繼續甩?還要誇他,甩得好,甩得妙,甩得呱呱叫?是不是這樣做,才是真正名門淑女的至高境界?呸,這樣的名門淑女,我才不要做!”


    葉七七的嘰裏呱啦,直說得葉中天啞口無言。他不禁惱怒起來,鐵青著一張臉,怒不可遏地大喝一聲:


    “真是野丫頭,枉你還是大將軍府的小姐,怎麽一點家教沒有?”


    莫媽媽和卷碧嚇傻了。


    莫媽媽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是看著葉中天長大的,葉中天性格穩重,遇事向來是沉著冷靜,她從來沒有看到他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可見確實是生氣了。莫媽媽暗中扯了扯葉七七的衣服,戰戰兢兢地低聲道:


    “三小姐,快向老爺賠個不是。說錯了,下次不這樣了。”


    其實看到葉中天那副金剛怒目的樣子,葉七七嚇已嚇得一雙腳直打哆嗦,差點沒癱坐到地上去了。可是又不願意說錯——本來,她就沒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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