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雪兒低下頭,歎息了聲。


    她自問自己,如果當初元傾落願意娶她,如果她嫁給了他,如今元傾落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會不會像葉七七那樣,一如既往的愛著他?


    答案是否認的。


    她不會愛上一個傻子!不會!


    但嫁給皇帝,也不是鄧雪兒願意的。她是庶出,生母是小妾,地位低下,得不到父親寵愛。巴不得皇後提出來,生母自是自願萬願,爹更是求之不得,忙不迭同意。


    鄧雪兒才十六歲,皇帝已四十二歲了。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今皇帝寵愛的是皇貴妃胡清媚,眼中也隻有胡清媚,哪裏裝得下別的女子?隻要有胡清媚在,鄧雪兒根本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最令恐慌的是,南嶽國的元家王朝,就有著“宮妃殉葬”製度。


    南嶽國的人認為,人死後靈魂是不滅的,隻是到了另一個世界,為了避免靈魂在棺材裏孤獨,無依無靠,因此就把生前所愛的人,或者一些生活必須的東西,作為陪葬常伴主人左右,這是一種超暴力,超變態,超殘酷的做法。


    所謂的“宮妃殉葬”製度:皇上駕崩,除皇後之外,他生前那些沒有生育過孩兒的妃嬪侍姬都得要為他殉葬——妃嬪侍姬為皇上陪葬,而她們身邊的侍婢,則為她們陪葬。


    鄧雪兒進宮已有幾個月,隻有兩次陪寢的機會。


    這兩次陪寢,她沒能幸運的懷上龍胎,如果她沒能為皇帝生下一子半女,如果到時候皇上駕崩,她說不定得為皇帝殉葬——也不是絕對。


    一般情況下,是由皇後決定哪個妃嬪侍姬為皇帝殉葬。皇後不高興,哪怕生過孩兒的妃嬪侍姬,也給找理由要為皇帝殉葬,皇後高興,就算沒兒沒女,也能用各種借口不用為皇帝殉葬——前提是,皇後要比皇帝活得長。


    葉七七彈箏完畢後,各人也作了表演。


    因為要守歲,不得睡覺,熬夜迎接新一年到來。表演者賣力,觀者也興致勃勃。


    胡清媚來了一段精美絕倫的舞蹈;鄧雪兒彈奏一曲琵琶,她彈奏的琵琶,不比眾人的節目遜色。隻見她豎抱著一個直項琵琶,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彈奏,手法熟練,揮灑自如,彈奏出來的音符,生動,婉轉,仿佛柔情似水般的回蕩於耳。


    葉可心也彈了一曲箏,元傾普沒有表演,他對這些玩兒一向來都沒有興趣;元傾智彈奏七弦琴,赫連無邪在一旁歡歌,唱的是西域歌,沒有聽懂唱的是什麽,但語調歡快,歌聲甜美,令眾人掌聲不絕。


    元傾吉吹笛子,一曲《陽春白雪》的旋律,清新流暢,活潑輕快,表現冬去春來,大地複蘇,萬物向榮,生機勃勃的初春景象;元傾城表演的是雙節棍……


    五更天的時候,雞鳴了。


    沒多久,天開始蒙蒙亮了起來。遠近的爆竹聲響起來了,這邊的聲音弱了,那邊的又驚天動地響起來了,此起彼落,連綿不斷。


    眾人喜氣洋洋站了起來,對太後,皇上,皇後行大禮,齊聲祝福:“恭祝太後,父皇(陛下)母後(皇後娘娘)萬壽無疆,永享安康!太後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父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母後(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新的一年,開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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