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皇帝就上朝了。


    而皇帝沒有像往日一樣穿上朝服,而是像了上戰場一樣,穿著一身全身披掛,甲胄輝煌,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冷峻和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朝堂之東,排列文武百官。


    朝堂之西,站著宗室親王。


    雖然大殿內站滿了人,可人人自危,都斂聲屏息,麵色凝重,不敢發生哪怕是一丁點的響聲。周圍兵甲森嚴,全副武裝,不苟言笑繃緊的威嚴臉孔更添了肅穆之氣。


    太子元傾武,被宣召入殿。


    元傾武麵無人色,倉惶無比,渾身不住哆嗦著,戰戰兢兢走上來。看到周圍的氣氛,給嚇得心膽俱裂——上次,因為泰山地震救了他,這次,就沒那麽好運了。


    到了大殿,又是恐懼,又是絕望的元傾武,“撲通”跪下了,不住磕頭。


    皇帝看著他,心中不是淒然的。


    到底,元傾武是他長子,他培養多年,曾寄予重托。可是,元傾武的所作所為,又讓他失望,痛心疾首。


    皇帝沉默良久,終於一咬牙,說:“宣!”


    內史出班宣旨,讀廢太子的詔書,聲音響亮清晰回蕩在大殿之內:


    “自古太子,常有怙惡不悛的不才之人,皇帝往往不忍心罷免,以至於宗社傾亡,蒼生塗地。由此看,天下安危,係於儲位之賢否,大業傳事,豈不重哉!皇太子元傾武,品性庸暗,仁孝無聞,親近小人,任用奸邪,所做的錯事,難以具述。百姓者,天下之百姓也。朕雖然愛自己的孩子,也不敢以一己之愛傷害天下百姓的福祉,聽任元傾武將來變亂天下。元傾武著即廢為庶人!元傾武及其男、女為王、公主者,一概廢為庶人,幽禁內史省!”


    內史的話音剛落,便有威風凜凜的將士上前,將元傾武身上的太子冠帶剝去。


    元傾武臉如土色伏在地上。


    從這一刻開始,元傾武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貶為庶人。庶人——則是平民百姓,無職無權。


    元傾武痛哭流涕,也沒有為自己爭辯——爭辯有用麽?


    此前右宰相黃百邰,搜集他的罪狀,把他說得一無是處:好淫,好奢,好殺,好忌,甚至存密謀不軌,引入巫覡,搞木偶巫毒,把太子妃鄧艾敏咒死,又再詛咒太後,皇帝,皇後——元傾武直到此時也想不明白,他從來沒有搞木偶巫毒,怎麽會從他臥室搜出三個紅繩緊勒纏繞著且在肝髒部位插滿了針的人偶?


    元傾武心裏明白,他被人陷害了。元傾武還明白,他此時無論說些什麽,他父皇都不會相信他了。


    把他置於死地的,除了皇後,還會是誰?


    這一刻,元傾武不是不後悔的。他想不到皇後會這麽狠,更想不到,跟皇後作對,會落得如此下場,可是,都容不得他後悔了。


    元傾武伏在地上,淒惶道:


    “兒臣罪有應得,謝父皇哀憐,不殺之恩。”


    眾大臣低頭,誰也不敢多嘴說話。


    元傾武被廢,幽禁內史省,他的黨羽也牽連受罪——包括左宰相衛言博在內,被降職的降職,撤職的撤職,賜死的賜死,勢力掃蕩一空。


    一個月之後,皇帝又再下旨:六皇子元傾落立為太子,朱七七立為太子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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