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冰走了,帶著她對上官慕白所有的愛與眷戀,跟著水逸俊走了。(.棉、花‘糖’小‘說’)


    從此,杳無音訊。


    竹桃第二日一早,與清揚、清風、清莫一同來向她敬茶的時候,才發現她留下來的信,知道了一切原尾。


    竹桃痛哭不止,悲痛萬分,若非清揚攔著,又有寶芝林在,竹桃就要背著包裹,天涯海角的尋納蘭冰而去了。


    張炎聽到竹桃的哭聲,才慌張驚起,卻發現納蘭冰早已不見蹤影。


    慕白的榻旁早已冰涼,她走了應該很久、很久了。


    張炎跌坐在牆角處,久久不能回神。


    納蘭冰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從此後,他便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沒有笑容,亦沒有溫暖。


    沐澤得知了一切,也暗自流淚,他想要為納蘭冰建一個最大的衣冠塚,卻被竹桃拒絕,竹桃說,她家小姐一定不會死,她一定會回來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透露出從未有過的堅定。


    沐澤被她的堅定所感染,原本要下詔舉國哀吊攝政王妃納蘭冰的主意,也被他打消,他決定與竹桃等人一起等待納蘭冰回來。


    對外他隻是宣稱納蘭冰去其他三國遊曆而已。


    一個月後,昏迷了許久的上官慕白終於蘇醒。


    阿希娜與上官耀也被沐澤接到宮中。


    一家人,終於團聚。


    竹桃等人都是又激動,又心酸。


    激動納蘭冰的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上官慕白的蠱毒終於已解。


    心酸這解毒的代價實在太大,明明那麽相愛的兩個人,卻天各一方。


    隻是大家都在他麵前絕口不提“納蘭冰”三個人,這是納蘭冰對他們所有人最後的請求,大家都無法拒絕。


    就連沐澤都下了旨意,攝政王剛剛蘇醒,身體虛弱,受不得刺激,任何人不得提及攝政王妃出遊之事,違者斬立決。


    群臣隻感到這個旨意有些莫名其妙,卻礙於那斬立決幾個字,不敢隨意開口。


    而蘇醒過後的上官慕白,好像真的忘記了納蘭冰一樣,從他醒來後,就沒有提到過她的名字,甚至是和她相關的一切。


    就連竹桃,也被他順理成章的認為是清揚的妻子,而寶芝林,則是她一手創立。


    納蘭冰這個人,就像從未在他生命中出現過一樣。


    張炎看到他如此,心中淒涼。


    他不知道,如果納蘭冰真的在天有靈,看著如今真正將她徹底忘記的上官慕白,心中到底會作何感想。


    他真的很想問問她,值得嗎?後悔嗎?


    兩個月後,上官慕白才徹底痊愈,正式接管朝政,全力輔佐沐澤。


    可是從此後,大家卻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上官慕白變了。


    政事上,他依然是那個政見卓越,為國為民,滿腹經綸的上官慕白。棋藝上,他接連獨創莫華與降龍兩大棋局,所有慕名而來,挑戰兩棋局的人,全部失敗而回,他依舊是那個傲視四國的溫玉公子。


    可是他的性情,卻徹底變了。


    原本外表溫潤,實則冷漠的人,居然變得熱情如火。


    隻是這種熱情,隻針對女子,而且還是花街柳巷的美麗女子。


    白日裏,他忙於政事,忙於棋術,忙於五行八卦。


    到了夜晚,他便將自己完全放縱在妓院之中,夜夜笙歌。


    竹桃得知後,簡直氣得炸了肺。


    提了把劍,就要去妓院找上官慕白算賬。


    清揚急忙攔住她,“娘子,冷靜,你冷靜些!”


    “我冷靜?我怎麽冷靜?我家小姐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他忘記她,乃是蠱毒所致,我也就不說什麽了,現在居然還迷上了醉煙樓的花魁,每日在妓院中醉酒笙歌,為了她執散千金,他怎麽,他怎麽對得起我家小姐的性命?”


    竹桃眼中含淚的看著清揚。[八零電子書]


    “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王爺這麽做確實不對,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因為蠱毒才會忘了王妃,才會性情有變。


    咱們要慢慢勸說王爺,將他拉回正途。


    再說王妃信中不是說了,要為王爺尋一位賢妻,讓他娶妻生子,為上官家延續香火嗎?可見王妃並不介意王爺再娶,隻是希望他能娶一位正經女子,你提著劍這麽激動幹嘛呢?”


    清揚說著就要奪下竹桃的劍,卻被竹桃一把推開。


    “你就會向著他!”竹桃委屈的大叫道:“就是要娶也不能這麽快啊,更不能是個青樓女子。


    小姐這才走了兩個多月而已。


    小姐那麽愛他,愛得連竹桃都不要了,她辛苦創建的寶芝林也不要了,甚至連她的性命都舍棄了,他怎麽能這樣對待我家小姐呢?


    小姐要是泉下有知,怎麽安心?


    我非要去罵醒他不可。”


    “娘子,娘子。”


    清揚急急的拉住她,一邊安撫著她,一邊將她摟在懷裏,“娘子,你怎麽去罵?罵什麽呢?難道告訴王爺,王妃為了治他的蠱毒而死?那不是就違背了王妃最後的請求嗎?


    你忍心嗎?


    其實王爺也很可憐,這都不是他的本性,更不是他的本意,我們要給他時間,娘子你相信我,在王爺的心裏,王妃一定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砰!”


    竹桃手中劍,猛的落到了地上。


    是啊,到了醉煙樓,找到了上官慕白,她又該怎麽說呢?違背小姐的請求,將真相說出來?不,她做不到。那是小姐最後的心願,她一定會努力達成。


    可是,想著上官慕白從此後懷中擁的是另一個女人,無論是良家婦女,還是青樓女人,她的心裏總覺得猶如有大石狠狠的壓著,鬱堵難舒。


    “相公,小姐怎麽那麽傻,怎麽那麽傻,相公,我心裏好難過,好難過,我想小姐……”


    清揚心疼的摟著竹桃,他的心裏也不好過。


    納蘭冰在他們心中就是一個神話一般的女子,是他們最敬重的王妃,永遠都無可取代。


    就在竹桃因為上官慕白留戀青樓而無比痛心的時候,張炎已怒氣衝衝的衝到了醉煙樓。


    他第一次拋開他的君子之風,野蠻的闖入了花魁莫芳的房間。


    慕白與莫芳正在執子下棋。


    慕白見張炎來了,輕笑了笑,“什麽風將阿炎也吹到這來了?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不必介紹。”張炎冷冷的打斷了慕白,看也不看莫芳一眼,隻是眼含惱怒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夜夜留戀此處,你怎麽為皇上做一個好榜樣?”


    慕白聞言也隻是輕輕一笑,道:“尋歡作樂而已,這不是極正常的事嗎?阿炎何必這麽激動。至於皇上,我雖然留戀此處,卻並沒有耽誤任何政事,對他來說,足以是個好榜樣了。


    聽聽小曲,喝喝花酒,遇到知心的紅顏,留宿幾夜,每個男子都是這麽過的,不是嗎?”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這麽怎麽對得起……”


    話到嘴邊,卻想起納蘭冰一臉哀愁的請求,那三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慕白眼神閃過一絲精光,挑了挑眉道:“對得起什麽?嗯?”


    “你怎麽對得起――”他糾結的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才道:“你怎麽對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


    走,跟我回宮去,如今八大氏族格局重整,你還有心情在這裏風花雪月,我們走。”


    他就是不能接受,在納蘭冰為慕白做出這麽大的犧牲後,慕白卻移情別的女子。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神醫張炎張公子嗎?來都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莫芳見過張公子,奴家與慕白正在研究他的莫華棋局,聽聞張公子也是愛棋之人,不如一起來研究研究?


    這莫華棋局的名字還是奴家起的呢,嗬嗬,莫芳風華,張公子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樣?”


    一旁坐著的莫芳眼見張炎要將慕白拉走,急忙起身,攔住了他的去路。


    並且故意說起莫華棋局名字的來意,以彰顯她與慕白的親密。


    “讓開。”


    張炎仍是不看她。


    “奴家常常聽慕白提出張公子,說你們是至交好友,想要為奴家引薦,今日既然不期而遇,又為何如此急切呢?


    慕白,你說呢?”


    莫芳有些撒嬌的對慕白說道,再次向張炎透露出她與慕白關係的不同尋常。


    張炎隻覺怒火中燒,直覺這個女子搶了納蘭冰的東西,令他非常不愉,他終於猛的抬起頭,看向莫芳,卻突然怔住。


    隨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醉煙樓。


    踏出醉煙樓的那一刻,他已淚流滿麵。


    那莫芳的長相,竟與納蘭冰有九成相似。


    隻可惜她過分妖嬈,少了納蘭冰身上的那份淡然與風華。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上官慕白並沒有失憶。


    時光飛逝,兩個寒暑轉眼即過。


    上官慕白也從宮中搬了出來,與阿希娜、上官耀以及張炎,一同住在沐澤所賜的攝政王府。


    而他與莫芳,兩年來從未間斷過聯係。


    十日有七日必在她那裏留宿。


    莫芳今年十七芳華,她是醉煙樓的花魁,也是醉煙樓中唯一的清倌。


    兩年前為了上官慕白,她謝絕其他一切客人,一心一意隻等著慕白為她贖身,娶她為妻。


    可是兩年了,他卻一點娶她的意思都沒有。


    尤其近來聽說他以前的王妃出門遊曆,好像是不打算再回來的樣子,大臣們都開始著急他的親事,這讓莫芳心中更為著急。


    她覺得,她應該為自己的未來努把力。


    他們相識兩年,他也經常宿在她那裏,卻從未碰過她,她至今仍是完壁。她幾次明示,暗示她願意服侍他,卻都被他一笑置之,她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為此,她還特意找了遊商,花重金買了南疆最有名的合歡藥,準備放手一搏。


    聽說這個藥便是不能人道的男子吃了,也能瞬間變得雄風威武。


    今日是慕白的生辰,在她的要求之下,慕白也給她發了請柬,來參加他的生辰宴。


    原本沐澤準備在宮中為他大辦,卻被他拒絕了。


    隻是簡單的在府中擺了幾桌,沒有邀請朝中大臣,隻是請了竹桃等人前來小聚。


    竹桃看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莫芳進入了宴廳,臉色一下子就冷了。


    她冷冷看著莫芳,暗忖這個女人真該慶幸她長了一張和她家小姐極像的臉,否則她真是狠不得撕碎了它。


    “莫花魁是王爺請來唱曲助興的嗎?那我可不可以點首曲子呢?”她轉頭看向清揚,道:“相公,你想聽什麽?今日莫花魁在此,小曲可是她的拿手好戲,賺錢的看著本事,咱們可不要客氣。


    這樣,王爺也好多打賞些。”


    莫芳聞言,臉刷的紅了。


    她雖然是個青樓女子,但一直受眾人追捧,從來沒有人如此不給她顏麵。


    她眼圈一紅,委屈的淚奪眶而出,道:“夫人何必說這些話來戲耍莫芳,莫芳雖是青樓女人,卻也是要臉麵的人,夫人不歡迎,莫芳離開便是。”


    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被慕白一把拉住。


    “不要走!”


    慕白看向竹桃,“竹桃,莫芳是本王請來的貴客,可不是來給你唱小曲的,注意你的言行。”


    莫芳聞言,暗自得意,偷偷看著氣鼓鼓的竹桃,向她挑釁一笑。


    隨後,無比嬌羞,又萬般委屈的說道:“好,你不讓我走,我便不走,但是這裏有些悶,而且人家是第一次來王府,你帶人家逛一逛吧。”


    “好!莫芳,這邊來。”


    慕白隨後便牽起了莫芳的手,出了宴廳。


    莫芳眼中閃過異常興奮的光,得意的望著竹桃,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氣得竹桃險些跳起腳來。


    “你是孕婦,莫生氣,莫生氣……”清揚連忙安撫著竹桃的情緒,無奈的搖了搖頭。


    張炎緊皺著眉頭,對上官慕白的做法極為不滿。


    莫芳與慕白來到無人的花園,便偷偷將合歡藥,散在了手帕上,隨後故意將茶水散在慕白身上,忙用帕子為他拭著茶漬。


    慕白突聞一股異香,隻覺身體無比躁熱,一股源於最原始的衝動,在體內開始蔓延。


    莫芳看著他臉色漸漸變得緋紅,呼吸急促,便知藥效已發揮了作用,忙假意的扶著他道:“怎麽了?慕白你怎麽了?”


    慕白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緊緊推住手,另他渾身上下,躁動更烈。


    他神智漸漸有些不清,口中喃喃道:“要,要……”


    莫芳大喜。


    扶著慕白,一邊向一旁的廂房走去,一邊挑逗的說道:“慕白,你,你想要什麽呢?你放心,你要什麽,我都給……”


    慕白聞言,隻覺更是熱血沸騰,完全失控。


    終於到了廂房。


    莫芳將慕白扶到榻上,便迫不急待的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縛,然後猛的撲向了慕白。


    然後,就在她以為會撲到慕白身上的時候,隻聽“砰”的一聲。


    有人居然衝破榻上方的房頂,直入榻上。


    隨後一把冷冰的長劍抵在她的頸間。


    隻一瞬間,莫芳便被嚇得情趣全無,隻管全身顫抖。


    “兩個數,限你把衣服穿上,我的男人,也是你敢肖想的。”一個冷清的聲音,突然在莫芳的背後響起。


    莫芳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卻聽到屋外的侍衛大喊有刺客。


    不到一刻鍾,竹桃等人便匆匆趕來。


    所有人,都怔在當場。


    “小,小姐……”竹桃緊捂著嘴,不敢相信的看著執著劍的納蘭冰,淚散當場。


    納蘭冰輕皺了皺眉頭,道:“哭什麽?醜死了。”


    然後一腳將莫芳踢倒在地,冷冷道:“上官慕白是我的男人,隻要我不死,他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


    本來你錯愛他一場也無妨,可是你居然敢對他下藥,那麽就該死。


    既然清倌你不喜歡當,這麽急於讓人破了你的身,那本王妃就成全你。


    清風!”


    “屬下在!”清風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激動。


    “將莫芳小姐送到軍中的紅帳,那裏還少個頭牌。”


    兩年的時間,納蘭冰的狠辣仍舊不改。


    莫芳終於抬起頭,看到納蘭冰的模樣時,她終於明白上官慕白為何如此待她。


    常常望著她或沉思,或傻笑,卻從來不動她分毫。


    眼前的女子,聽口氣應該是他的王妃,他隻不過是從她的身上找尋他王妃的影子罷了。


    是她,是她癡心妄想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慕白,救我,救我,我不要……”


    “哎,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放過她這一次吧。”


    榻上的慕白,緩緩起身,拚命壓抑著全身的激動,故作平靜的看著納蘭冰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冰兒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死。


    莫芳驚訝的看著慕白,“你,你不是――”


    納蘭冰冷哼,“你是不是想問他中了合歡藥了嗎?怎麽又會像沒事人一樣?


    無知,他之前中了南疆最絕頂的毒藥,後來被解,從此後什麽南疆密藥都不能耐他何,何況是這小小合歡藥。


    他這麽做,無非就是為了引出我罷了。


    看在慕白的麵子上,我饒你一次。


    清風,將她送回醉煙樓,以後她膽敢踏入王府半步,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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