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寂靜無人的走廊上,一個男人捧著書慢慢地行著。


    “不知道祁彥今日怎樣了......舒思語說要走走了沒?在這個點走?算了反正和我沒關係。”


    他自言自語著,眉間帶著點淡淡的疑惑。


    “關心那做什麽,反正祁彥又死不了,我也真是傻了。唔......這本《血族對應大全》說得真是好,我要早點發現這神作就好了......”


    忽然,自言自語的男人聲音戛然而止,一把劍從後方伸出,冷光在他脖子下方刺著他的眼睛,男人手中的書掉了,砸在地上。


    “你、你、你......”


    “不想身上多出幾個窟窿就給我帶路。”


    清冷的女聲傳來,男人點頭如搗蒜,去哪都行你先把劍放下。


    “走!”


    後方一個巨力拍來,讓男人一個踉蹌,縱使他滿腹疑竇也不敢回頭,劍,從未從他的喉前放下。


    左拐八拐,男人試圖和劫持他的人溝通,這麽沉默不利於他的安危,可無論他說什麽對方都沒反應這可愁煞了他。


    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樣的人為什麽要威脅著他去,越走越一腦門子問號,終於到了女人要求的目的地——舒思語的房間,他手一指,“這裏就是。”


    男人沒等到回應,可他也做好了準備,這時候就是關鍵!他右手握緊,剛才捧書時他手心攥著一個小型的十字架供做觀書有了新招可以演練之用。


    雖然這不到一分的時間內女人什麽也沒說,但這個地點能夠讓他這個獵人沒有絲毫防備就被劍製約劫持的不是血族能有誰?


    這是獨闖總部?


    不管怎樣,他都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等到對方將劍放下的那一瞬!


    女人在聽見他的話時,停下了腳步,劍也隨著男人的希望的那樣,慢慢地落了下來。就是現在!


    男人上半身一個扭頭十字架布於掌心,可是卻在轉過身的那一瞬臉朝地倒下了,不甘心地閉上了眼。


    打倒他的人一身藍衣,冷劍冷麵,自然是蘇千柔。


    沒錯,她是搞不清方向,可有的是認識路的人。


    打到他後蘇千柔並沒有停留,身子越過他像魅影一樣掠至門前,直接破開了門。


    門後,是舒思語驚訝的臉。


    “蘇、蘇千柔?!”


    聲音高了八個調,可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低聲說:“你來這幹什麽?不對,你出來了?不對!”


    這時候蘇千柔出現在這裏,剛才舒思語還在和祁家家主交涉請求對方不要糊塗將蘇千柔放出來,可得到的回複是不行,那麽正當渠道的出獄是不可能......“越獄?!”


    舒思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我來就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是打算著走,這個人,他可就沒這麽舒服了。”


    蘇千柔沒有理她,直接越過了她走向床邊。輕靈的劍輕盈盈地那麽一劃,冷色劍光就湊近了床上人的脖子,和輕盈的劍完全不同的壓住脖子時給人心理的重感壓迫。


    起碼舒思語就受不了這,她立馬急了卻沒有做出防禦的架勢。


    “快把劍放下”


    “我沒時間和你耗。”蘇千柔下頷指指舒思語,等著對方回複。


    “可......”


    “你傻啊!我為什麽到祁家你不知道?還不是因為你。”


    “啊?”


    舒思語有點跟不上對方的思路,隻是這麽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在她表示對祁彥的擔心後,對方就答應了以身涉險上敵人門救治甚至願意呆在鍾獄裏。


    可......


    “就算你那麽說,我也不能這麽厚顏無恥。”


    “明知道你是為了祁彥而來卻被關起來,我的心怎麽能好受?甚至、甚至連你的武器都被掠奪了。”


    舒思語說著,目光落在蘇千柔的劍上。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實力所在,你說得對,真正的寶具被收走全都是因為我,全都是因為我。我不是要離開,我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落難?隻是一旦有一線生機都要去爭取不是嗎?”


    她和祁彥已經欠了她太多太多,怎麽能這麽安心地看著對方接受考驗自己高高在上地等著對方“表示清白”後連對方的救治都像立場對調的施舍?


    這事她怎麽也做不出來。


    “伯父說隻要我能夠幫他做一件事,你的提琴可以當做獎賞給我。”說著,舒思語看向床上昏迷不醒沒有呼吸一直平板沉靜毫無生色的祁彥,雖然很想留在他身邊,可她在這裏也什麽都做不到,“我想著這樣也好。”


    “雖然現在也沒了意義。”


    舒思語轉眼看著蘇千柔,對方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越獄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祁家家主的承諾自然也就報廢了。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


    搞了半天對方的理由是這個?雖然很想給對方來一劍,可蘇千柔也知道對方完全不知道擅自離開的意義是什麽。


    她擔心了半天的女主亂跑是因為她?這叫什麽事?


    搖頭,她搞不定這女主,可言情劇什麽的,說服女主的利器毫無疑問的是男主。於是蘇千柔的眼神投向了祁彥,對舒思語連連的勸她離開的背景音無視之,她伸出右手,一抹靈力悄悄探入他的身體,同時左手捏著胸前的項鏈墜子。


    不多時,祁彥悠悠轉醒。


    舒思語驚呼一聲,撲了過去。


    “思語?......千柔?”


    祁彥轉醒,聲音低啞。


    很好,那賣假藥的迷惑效力還不錯。蘇千柔扔開項鏈墜珠,看向祁彥。原本以為這麽多天對方該不認得她畢竟他不是原裝的血族女配千柔。項鏈是她向裴伯父求的迷惑陣法,這會兒看樣子倒是用不上了。


    把祁彥當做劍使的蘇千柔滿懷期待,期待他能開口留住舒思語。


    舒思語自然是對祁彥醒了千般歡喜,可祁彥的反應卻有些冷淡,“你可以走了。”


    男主祁彥醒是醒了,隻是這態度讓蘇千柔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他天靈蓋!


    舒思語當場呆住,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可讓她更呆的是將她擠開的蘇千柔,她拎著祁彥的衣領口,“哪有人一醒來就是讓心愛的人滾蛋的?你沒毛病吧!”


    這劍也太鏽了!


    “改口!”


    蘇千柔和祁彥大眼瞪小眼,祁彥瞥著脖子邊的劍,有些驚異,千柔她......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她性格好像有些變?


    以往的她是絕對不敢這麽和他說話。


    祁彥拒絕回答的沉默模樣讓蘇千柔握緊了手中的劍,時間,就快過了兩分鍾,可男女主沒一個配合的!


    要怎樣說服祁彥改口?


    蘇千柔回想了一下自己被陸翰拉著看過的言情劇,男女主的軟肋似乎隻有一條?什麽喜歡上一個人就像有了軟肋又有了鎧甲什麽的。


    於是怎樣用對方來牽動祁彥這對蘇千柔還真是個不小的挑戰。


    她努力想著橋段。


    “讓女人哭你可真本事。”


    祁彥閉眼不理會,蘇千柔繼續回想橋段......


    一般這情況,血族和人類少女什麽的,鬧別扭都是由什麽而起?


    不會是......不會是那麽俗套的理由吧?


    蘇千柔忽然想到了什麽,試探著開口,“這麽將人往外推不會是因為她是人類.....吧?”


    祁彥雖然沒開口,一緊的下頷卻是最好的解釋。


    蘇千柔腦門一抽,還真是這個理由。


    她抓著祁彥的衣領拎到自己眼前,“你傻啊!”


    “看上了就趕緊告白,失戀了就給我涕泗橫流大哭特哭。放不下就死皮賴臉讓她留下,人類短暫的壽命太過有限就抓緊時間談戀愛!你個傻逼!”


    祁彥被罵得有些懵,可讓他更懵的是思語也一臉讚同是怎麽回事?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對方讚同的不是蘇千柔言論中關於支持她的讓他不離開那段。而是‘他是傻逼’那段!


    瞧她那點頭如搗蒜的模樣就知道了......


    舒思語看著溫溫柔柔的,可她也會補刀,“這年頭不流行這一套了祁彥。”


    對著兩雙盯著他的黑眼睛,祁彥感覺壓力有點大。


    可他偏過頭,臉陷在柔軟的被子中,語氣悶悶。


    “不是......這樣的。”


    “那些有什麽可怕的?所謂的時光。”


    就像蘇千柔說的,抓住時間才是真的。流傳下來的故事,血族和人類的故事沒有幾個美滿的,大家都逃不掉那個俗套卻又真實的魔咒,人類,是和血族不同的。


    可在他看來隻要是和思語一起,那都是無所謂的小事。他可以活到天荒地老,思語不同,可思語的一生都是有他陪伴的不是嗎?那便夠了,直到宇宙的盡頭他都可以一直懷念她。


    雖然剛開始交往就想到對方不在很悲觀,可這點年時間對他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


    可,他不是純血的血族,而是一個被人類收養的混血吸血鬼。還是下任家主的繼承人。


    祁彥的眉頭皺了起來,“伴隨我的一生的,隻有無數的腥風血雨,這不是思語你能承受得起的。”


    “祁彥......”


    似乎更加俗套了不是嗎?


    因為太過珍惜,所以一點都不想讓她受傷,因為是她......


    “我受傷也無所謂,現在昏迷不醒也不用在意......”


    “等等。”


    蘇千柔忽然打斷了他,“你這是仗著你不會死糟蹋自己?”


    對蘇千柔來說,不論是女主還是男主都一樣重要,男主這明顯是已經萌生了死的覺悟。


    祁彥被這句問引得轉過頭,被她的墨色眼睛盯得有些愣。


    “可,事實就是如此......”


    從小他都是這樣被本家的人教育的,你是血族,身堅體壯隻要不砍掉頭和桃木入心,永遠不會死。


    ‘受傷了也不會死哦。’


    這句話他聽了多少遍?


    忽然想到了久遠的記憶。


    兒時父母很是忙碌,平時隻有本家的人來訓練他和祁朗。同樣訓練受傷,祁朗得到的是擔心的牽掛,而他好像隻有這麽一句,‘受傷了也不會死哦。’


    那一天的記憶好像還曆曆在目,而今祁朗不在......祁彥有些怔忪,喃喃:“我,是受傷了也不會死。”


    聽見這一句,舒思語心裏的酸漸漸泛起,一層一層延綿不絕讓她揪心,祁彥他是不被珍視的,隻要不會死怎樣都行......


    “你傻啊!”


    嗯?


    被罵的祁彥繼續懵。


    “你都還未體驗過力量的感覺怎麽就這麽放棄了?擁有力量,保護你想保護的人,盡情品嚐活著的意誌與榮耀。起來,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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