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特別的日子,一直感覺象盟主什麽的大神的書才會有,現在好感動,強秦也有了第一個盟主see_an,感謝你!謝謝!)


    伸手可摘星辰。


    俯手可撈日月。


    生機勃勃的七千秦國少年,在雒陽城外滯留了二日後,心中的不滿和怒火累積到了頂點,這二日的不順利,也讓少年士卒們感受到了戰爭,並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的遊戲,更不是騎著竹馬拿著木杆相互追逐的打鬧。


    項莊不會想到,他的一反常態,激怒的並不是韓信,而是他麾下的一眾少年郎。


    “要打就打,當縮頭烏龜算什麽本事?”


    “不是說楚軍善戰嗎?怎麽躲在城裏不出來了,是害怕了吧?”少年們在私底下竊竊私語,對於年輕的他們來說,信仰和榮耀高於一切,他們不怕死,無懼死,他們有的是一腔熱血。


    秦與楚。


    幾百年的對手,有著太多的故事可以講述。


    戰場呼東西,健馬突南北。然後有朝一日,經過鹹陽街頭,接受百姓的歡呼,讓一眾花枝招展的年輕小娘瞪著好看的眼眸,心中突突亂跳,每一個少年的心中,都希望有一天能夠成為故事的主角。


    韓信一聲令下。


    七千秦軍少年個個群情振奮,出關第一戰,絕對不能打啞了。李侯在那麽艱難的情況下,都能帶著一眾將士殺出一條血路,我們是老秦人的子孫,當然不會輸給自己的先輩。長久以來,都把李原視為偶像的關中少年們心中象憋了一團火一般,現在,上頭終於有了主意,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他們也是無懼生死,要闖一回。


    銳鋒營。


    此次夜襲先登任務,韓信把它交給了自己麾下最信任、能力也最出眾的一營將士,銳鋒的意思,就是無堅不催,無往不利。


    臨出發前,甘六郎再一次仔細的察看了身上的裝備:緊身的甲衣,裏麵穿著老羊皮的襖子,一把青銅製式長劍,還有代表著屯將身份的徽標。


    屯將,比軍侯要差了一級,比隊率又要高了一級,甘六郎統禦的士兵也由原先的三十多個,變為了三百多個。


    人數上的變化,也帶來了甘六郎心理上的成熟。如今的他,隻差一步,就能達到自己父親曾經達到的高度。


    黑暗之中,甘六郎的眸子如夜色中獵食的豹子一樣,閃動著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榮耀的向往。


    “將軍有令:我部為先登銳士,都聽清楚了沒有,出發!”甘六郎聲音低沉,略略的帶著些許的嘶啞。


    一眾少年個個神情激動,先登銳士,這是多年的老卒才有的榮譽,韓信的命令在告訴大家,他們這一群士兵是七千將士中最出色的。


    “甘屯將,這次要是立下大功,我們又要升了吧?”說話的是一直與甘六郎不對付的鄉裏同伴,經過抗洪的一役後,他也被任命為軍中隊率了。以前常喚六郎、六郎的他,現在改了稱呼,語氣裏也帶著敬畏。


    “封狗子,上陣殺敵,忌三心二意。記住了。我可不給你收屍,也不想回鄉看著你母親的淚眼。”甘六郎厲聲喝斥道。


    “神氣什麽,不就是屯將嗎?等老子這回立了功勞,也撈個屯將做做——!”綽號狗子的楚軍隊率嘟噥著回歸本隊。


    兒時的玩伴,曾經的打鬧對峙,如今都成了點點滴滴的回憶。軍中服役,身為屯將的甘六郎已經開始接觸到戰事的殘酷,而他的夥伴們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


    子時。


    連日的陰雨天氣下,烏雲將夜晚遮蓋得一片漆黑。


    韓信全身貫甲,再一次遠眺黑夜裏不知是何方的夜空,倏的,火光閃動了一下,隨即又滅了。


    “張仲失敗了?”韓信隻覺得心裏咯噔了下。


    這次夜襲焚糧,是他能夠采用的最好的辦法,萬一要是不成的話,那就隻剩下強攻城池這一條道了。


    強攻,就意味著巨大的傷亡。讓手底下一群初生小老虎無謂的戰死在雒陽,韓信就是想這麽做,李原也不會答應。


    “將軍,快看——!”


    就在韓信忐忑不安的當口,一名眼尖的親從叫了起來。


    前方,一蓬又一蓬的火光,映紅了黑黝黝的城垣,也照映了正在疾步前進中的秦軍士兵,甘六郎的一屯人馬衝在最前麵,他們的目標是搶占西城門。


    張仲的第一次點火,很不走運的遇到了一個睡了一覺醒來的巡城軍侯,迷迷糊糊的軍侯一見火起,以為是士兵不慎失火,直接跑過去一泡騷尿將剛剛起來的火苗澆熄了,然後,這位奇葩的老哥晃晃悠悠的回到城樓裏,繼續去做自己的春秋大夢。


    一夢夢千年。


    這一睡過去,迷糊軍侯就沒有再醒過來。


    大呼慶幸的張仲急急使了個眼色,二名間作跟著那軍侯進了城樓,然後悄無聲息的就送對方上了西天。


    秦國擔任潛間任務的間作,主要有二種,一是象張仲這樣的,主要負責收集情報;二是擔任保護、運送情報的,這些間作的身手了得,對付一個不入流軍隊的小軍侯,自然輕輕鬆鬆。


    “殺!”抵近城門,甘六郎大叫起來,在他身後的秦軍士兵也一個個的高呼酣戰。


    巨大的聲浪排山滔海,衝擊著夢中的守軍士兵的神經,讓他們頓時惶惶然不知所措起來,隻睡了一會兒,秦軍便奪了城了,這些秦人難不成是神兵天將?找不到答案的士卒四下裏亂哄哄的擁來擁去,失去建製的低級軍官在聲嘶力竭的叫喝,卻發現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當黑衣黑甲的秦軍衝進城門時,守城的將卒幾乎沒有抵抗,即各發一聲喊四散逃去,幾個還想要堅持的軍官轉頭一看,手下下的人跑了個幹幹淨淨,也隻好灰溜溜的竄入小巷不知去向。


    申陽的部隊,是一支拚湊起來的雜牌部隊,戰鬥力之羸弱讓人意想不到,甘六郎在張仲的引路下,一路順暢的殺向洛倉。


    ——。


    “少將軍,大事不好,洛倉起火了?”正在睡夢中的項莊被親兵推醒,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洛倉,城中戒備森嚴,怎麽會起火。是秦狗進城了?”項莊大步出門,陣陣嘶殺之聲在寂靜夜空裏傳來,讓他臉色倏時大變。


    “來人,備馬,往楚營!”項莊大喝。進入雒陽以來,項莊直接住進了河南王申陽的王府,並沒有與楚營眾將士住在一處,當初是圖城內享受快活,現在卻發現,危急關頭要想調動兵馬應對來之不及了。


    洛水畔,楚營。


    桓楚緊鎖著眉頭,正在察看斥候送來的圍城秦軍的情報,項莊武夫一個,崇尚的是對情報分析什麽的沒有多少興趣,桓楚卻是不然,出身於秦軍郡兵的他,對正統的作戰戰法很是推崇,城中的撕殺之聲讓這個在軍伍之中打滾了數年的漢子,在第一時間驚醒起來。


    主將項莊還在城內,要是讓秦人偷襲得手,那這一次不僅僅是項莊個人的失敗,也是整個楚軍先鋒的失利。


    桓楚的警覺,讓桓楚部的騎兵在最快的速度內,完成了締結,與之形成對照的是,蕭公角的部眾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算勉強形成隊列。


    項莊急奔城東洛水的楚營,於半路上與桓楚迎頭遭遇,得到援兵支持的項莊底氣再一次硬了起來,他即令桓楚所部千餘騎兵繞過城池,直接包抄秦軍的後路。


    持勇鬥狠。


    不得不承認,搏命的項莊很有拚命三郎的氣勢,在魄力方麵,項家的人從來不缺乏勇氣,這也是他們成為諸侯領袖的原因所在。


    ——。


    桓楚的兵馬在雒陽城外,與擔任掩護任務的蒙虎邊軍遭遇,雙方在黑暗之中一場混戰,騎兵與騎兵對衝而過,不分敵我的一通砍殺,兩支精銳騎兵的較量伴隨著一個又一個騎卒的墜馬而結束。


    “嗥!”蒙虎一刀砍下對衝敵騎頭顱,鮮血熱熱的灑在身上,有一股子鹹腥氣直逼喉嚨口。


    邊軍將卒在馬上的功夫讓一向驕傲的楚騎驚訝不已,桓楚奮力殺透敵陣,回眸再望那一群黑壓壓的敵騎,心中已是驚賅一片。


    “校尉,是邊卒,秦國的邊卒,我們敗了——!”一名楚軍老卒捂住斷臂上的傷口,痛聲叫喚起來。


    “惑亂軍心者,斬!”桓楚大喝一聲,長刀如練如雪,將失了鬥誌的老卒攔腰斬為兩斷。


    “再戰,殺!”臨陣怯戰,是兵家大忌。桓楚厲聲決斷斬了出聲擾亂軍心的部卒之後,楚騎再一次迎了上去。


    城外的這一場騎兵對撞,僅僅持續了半個時辰就告結束,楚軍校尉桓楚在連續三輪搏殺之後,重傷墜落馬下,幸好還有幾名親騎在旁護著,才讓他險險的逃過了邊騎的追殺,桓楚這一傷,楚騎的鬥誌立時大降,紛紛策馬向著洛水的本陣逃竄。


    此時,天色已漸微明。


    在城中襲擾一陣的韓信先登部隊開始有計劃的撤退,蒙虎的邊軍騎兵則負責斷後,秦軍步騎在配合上很是默契,讓怒不可遏的項莊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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