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與戰爭。


    這是一對孿生的同胞兄弟,秦國與匈奴,在經曆了高速發展的壯大期後,不可避免的會碰撞到一處。


    毫無疑問,那將是一場火星撞地球的大戰,同時也是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為了爭奪生存空間而發生的必然碰撞。


    阿爾金山附近。


    匈奴大單於冒頓的臨時行軍穹廬大帳,卟卟閃爍的火苗忽亮忽暗,一如冒頓此時的心情,一會兒欣喜異常,一會兒又墜落低穀。


    從燕地回來後,被秦人的輕騎將輜重俘虜一起端掉的闕氏等人,在冒頓的盛怒之下,早已卷起鋪蓋回了自己的部落,要是這個蠢笨的女人還想要留戀權勢的話,冒頓隻怕要早早的舉起屠刀,殺他一個血流成河了。


    “我冒頓的女人,當然要有一個聰明的頭腦,隻有這樣,才配得上胭脂之名。”懷著這樣一種複雜的心緒,冒頓如同一頭發*的公狼一樣,在大草原上四處狩獵,隻不過,狼群狩獵的對象是牛羊,而冒頓需要的則是女人,而且還是那種獨一無二的奇女子。


    很不幸。


    也很幸運。


    晉希就是在這樣的一種特殊情形下,被冒頓一眼相中,這個淡褐色眼眸、又有著婀娜身材的女巫王在映入冒頓眼裏的第一下,就立即讓冒頓焦噪不己的心安定了下來。


    “我要的,就是她,這是一匹不馴的烈馬——。”冒頓在心中興奮的大叫,同時,也開始了他瘋狂的追求之路,求婚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而現在他則準備霸王硬上弓,不管晉希同意還是不同意了。


    草原上的婚姻從來都是強虜為主,那些女人隻要一躺在**,就算再烈的烈馬,也會被他大單於所征服。


    就在冒頓忽喜忽急之際,一名匈奴千長掀簾入帳,稟報道:“大單於,白羊部落裏麵的間作送回消息,女巫王正在鼓動各個部族聯合起兵,要與我們在齋桑泊大戰一場。”


    “白羊部落的那群隻會逃脫的懦夫,竟然也敢與我大匈奴為敵,他們不想活了嗎?”冒頓冷笑一聲怒道,臉頰上一道傷疤猙獰奪目。


    有傷疤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冒頓對於自己的相貌,並沒有多在意,憑他現在的地位和權力,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但這一次,白羊部落的態度卻讓他感到憤怒。


    不過是一群膽小的咋種,什麽時候,他們的膽子這麽大了?


    “大單於,聽間作回報說,這次白羊部落裏麵,很可能混進了秦人,末將以為,如果沒有秦人在背後支持,白羊人聽聞大單於來到,早就獻上牛羊女人,跪地求饒了。”匈奴千長討好的說道。


    “你說什麽?秦人在白羊部落裏麵,這消息可確信?”冒頓臉色倏變,急問道。


    自從在隴西和燕北二次敗給李原之後,冒頓雖然嘴上一直不承認,但在心裏始終有一根刺哽著,他現在極力的擴張勢力,就是在準備著和秦國的決一死戰,現在白羊部落裏麵有秦人的蹤跡,難道是說李原那小賊已經將觸手伸到匈奴的背後了。


    一想到這裏,冒頓再也坐不住了,趕緊命千長叫來部眾緊急議事,他首先就是要確認,秦人在白羊部落裏麵潛伏是否確信,如果是真實的話,這些假扮的秦人有多少人,由誰在統領著,其戰力測算下來又有幾成?


    不過,等到冒頓問遍匈奴右骨都侯、右千長、百長等諸將,卻得到了一個讓人震怒不己的結果,對於白羊部落裏麵有秦人潛伏,這些長期與秦國的河西、隴西一帶接壤的匈奴部落一無所知。


    “你們這群廢物,連秦人跑到我們後麵都不知道,幸好這一次我們進攻白羊部落,否則的話,難道你們要等到秦人夾攻我們時,才惶惶逃竄嗎?”冒頓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讓沉浸在勝利即將到手喜悅中的匈奴諸將個個麵如土色。


    白廣季這支河西羌,遷移的路線是沿著當年大月支西遷的路線而行進的,從樓蘭往西域天山、再過敦焉山,進入天山以北的草原,這一路上雖然路途遙遠,但卻成功的避開了匈奴人的耳目。


    一眾匈奴將領個個垂頭喪氣,他們本以為征服一個白羊部落,不過是順手牽羊的事情,剛剛他們還在幻想著虜掠一番,到時候,女巫王自然沒有他們的份,但族中的其他健婦,特別是臀部肥大能生養的女人一定要多虜些回來。


    而現在,有了秦人參與進來,以他們這幾年與秦國交戰的經驗,不管這秦人有多少,這仗要想輕鬆取勝,就不容易了。


    白羊部落聯盟內部鬆散的體製,各部族之間的聚集力和向心力不強,在麵對大敵之時,有齊心協力同抗強敵的,自然也有甘心投靠匈奴人的,而這些部族往往會在暗中與匈奴人互通款曲,出賣白羊部落的情報。


    白廣季的河西羌這一次出了風頭,並得到了晉希的信任,但也讓他們頂在了風口浪尖上。冒頓提高了警覺,二萬匈奴騎兵的行蹤也更加的詭秘起來,冒頓所經之處,不管是原先居住在這一帶的土著,還是屬於白羊部落的附眾,都被匈奴人屠殺殆盡,整族整族的連一個活口也不留下。


    ——。


    齋桑泊東。


    靠近額爾齊斯河的一個小湖泊邊上,河西羌駐地。


    從白羊部落那裏表態回來後,河西羌一下子從白羊部落那裏獲得了大量的壯實牛羊,還有屯積的幹草、過冬的蓄衣等等,這為剛剛轉輾到達阿爾金山北麓,又缺少過冬必備輜重的河西羌解決了大難題。


    白廣季多日沉鬱的心情也終於露出了笑容,這一次奉了李原之命西進,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尋找一個合擊匈奴的同盟者,而在考察過大月支、大宛、烏孫等西域多個國家之後,白廣季最後決定將白羊部落作為發展對象。


    大月支、大宛等部族,或早已嚇破了膽,又沒有與匈奴人直接交鋒過,對於聯秦抗匈之事多沒有什麽興趣,而白羊部落則不同,這個多部族聯合而成的聯盟本來就是由一些被匈奴人驅逐出世居地的部落組成。


    就算是溫順的綿羊,在被逼迫到走頭無投的情況下時,也會奮起而反抗,白廣季正是看清楚了這一點,才決定第一個響應晉希的號召。


    這些年來,白廣季這個出身於李原親兵營的斥候將領,其經曆可謂跌蕩起伏,他不象曹信、李仲翔那樣在兩軍陣前光芒耀眼,也沒有一直跟隨在李原身邊時時聽候差遣的運氣,但他卻是李原極為信任的一個將領。


    斥候。


    就是秦國的耳目,而白廣季,則是指揮這一群特殊軍人的將領,他為秦國所做的貢獻,並不比曹信、駱甲他們少。


    為了表彰白廣季的功績,在關中扶風郡的白氏故裏,李原下令在秦國名將殺神白起的牌閣旁邊,再豎起一道新的牌閣,上麵的一行字是由秦國丞相陳平親自書寫,記錄了白廣季從隨從李原以來所立下的功勞。


    如今,白廣季的名字,在族中已經不輸於白起了,而在一些十七、八歲即將入伍的白氏子弟的眼裏,白廣季就是他們最為崇拜的偶像。


    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


    這些白姓少年有不少就跟隨著白廣季入了河西羌,他們忍受了塞外嚴寒的殘酷考驗,忍受了放棄家鄉優越的生活環境,來到這蠻人土著飲毛茹血生活的地方,而現在,他們又即將迎來人生中最為艱苦的第一場戰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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