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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片四散。


    尖利的石塊、瓦片還有兵造的雜質硬物,隨著一個個陶罐的爆炸而深深的紮入匈奴士兵的身體裏麵。


    不久前,還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匈奴士兵,絕望的尖叫著,試圖躲過一個又一個滾過來的會突然爆炸的怪物,但在斜坡的地形上,他們能夠躲過一個,卻無法躲過秦軍拋落的複仇的天雷炸彈。


    爆炸之聲。


    響徹曠野大河,痛苦哀嚎的匈奴傷卒,受驚狂奔的戰馬,還有擠在壕溝連接通道處,卻隻能無助眺望對岸的敗軍,這一切突然發生,其驚險刺激程度,就象後世的好來塢動作大片。


    天雷。


    這種原始的手榴彈由人類智慧創造,第一次成規模的在戰場上運用,它的威力不僅讓匈奴人心驚膽戰,也讓秦軍將士目瞪口呆。


    “竟然會這樣?”


    “這怎麽可能?”


    目睹匈奴人人仰馬翻的場景,處於壕壑對麵的冒頓氣急敗壞,過壕的近三萬匈奴部眾中,有將近二萬人是他的親信本部,一旦這些將士無法安然逃脫,那勢必會影響到冒頓對於整個草原的統治力。


    “大單於,事不可為,我們還是撤退了為好?”中行說臉色大變,急急上前勸諫。


    “這,嘿——,悔不當初,又上了李賊的惡當?”冒頓喃喃道,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並沒有動作,此時他的心中還抱著幾分的僥幸。


    機會。


    在冒頓的猶豫下失去。


    秦軍一方,三波天雷之後,各部秦軍將士如下山猛虎,全軍出擊逆襲。


    “弟兄們,殺啊,把匈奴蠻夷趕進壕溝裏麵。活埋了他們——。”鍾離昧嘶聲怒吼,向來沉穩的他一馬當先,衝入亂哄哄的匈奴陣中。


    “殺了匈奴強盜!”


    “殺了這些雜種,給被欺淩的百姓報仇。”楊玉、周平還有千千萬萬的秦軍將士怒吼著,使出全身的力氣,高舉著刀劍槍矛,發起了他們渴望已久的反衝鋒。


    壕溝通道畔,一名滿臉虯須的匈奴萬騎長帶著一隊親信費力的擠到跟前,卻不想前麵敗兵阻路,不管他怎麽呼喝。也沒有辦法讓渴望逃生的匈奴士兵讓開道路。


    “賤奴,找死!”


    萬騎長惡狠狠的叫罵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舉起了銅矛,向前麵的敗卒橫掃了過去。


    慘叫聲連連。


    不及提防被掃中的匈奴士兵站立不穩,身體搖晃著栽向壕溝底部,而一根根朝向豎起的木樁就象奪命的利刺,向匈奴敗卒紮得全身俱是血洞。


    前後左右,俱無生路。


    匈奴殘兵敗將們,陷入到了無助的絕望之中。為了求得一條活路,他們不得不向自己的同伴舉起了屠刀。


    一刻鍾之後,虯須大漢麵露驚喜,靠著親信奴隸的搏命。他終於成功的擠上了一條填土通道,眼見著再清除擋在前麵的十餘個敗卒,就能一步踏上生天。


    “嗖!”


    一支流矢夾雜在噪雜的叫喊聲中,精準的落在虯須大漢的後背下。強烈的劇痛襲來,讓他身體猛的一震撲倒於壕溝底部。以萬騎長的身份和地位,在匈奴部落中相當的高貴。但在大敗之際,他和那些躺倒在身邊的普通部卒並沒有什麽兩樣。


    而更讓人懷疑的是,射中他的流矢明顯不是秦軍的弩矢,而來自於匈奴人的利弓,也就是說,是虯須大漢的殘暴殺戮引起了匈奴士卒的憎恨,他們不敢當麵與高高在上的匈奴貴族硬抗,但在暗地裏卻一樣能反抗強權。


    過壕的三萬匈奴將卒徹底陷入到了混亂之中,而被分割在壕溝對麵的匈奴後軍對於前方的戰況並不了解,一些渴望立功的匈奴當戶、千長還在拚命的指揮本部落的士兵上前,這樣一來,進退失據的匈奴人就在壕溝的兩端擠作一團,前麵的敗卒要撤退下去,後麵的士兵則要擠上去,在混亂之中,就連冒頓的王帳隊伍也被衝得陣腳鬆動,竟然慢慢的開始向壕溝邊上移了過去。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冒頓此時,已經急的有些六神無主,先期進河的三萬匈奴將卒在秦軍的追殺下,已經潰不成軍,深達三人站立方能夠得著的壕溝裏麵,已經快要被匈奴人層層疊疊的屍體填滿了,而更可怕的是,匈奴各部的指揮係統已經被打亂,那些惶恐驚嚇的將卒現在的唯一念頭,就是逃,逃得離秦軍越遠越好。


    “快撤——,再不撤,就要走不了了。”中行說大叫一聲,猛的衝著冒頓的近身侍從叫嚷起來。


    “撤退!”中行說的冷靜強諫,讓冒頓一度混亂的心緒終於平複了下來,在恨恨的眺望了一眼秦軍那一麵李字的大纛後,冒頓拔轉馬頭,向著大河北岸逃去。


    冒頓的離去。


    讓本來就混亂不堪的匈奴各部更加的沒有了抵抗的意誌,諸多小部落的首領在戰前齊齊爭功,而到了現在,則恨不得肋生雙翅,從戰場上一路飛回漠北。


    戰至日暮時分。


    對峙足有一個月之久,激烈撕殺了有近二天時間的秦匈大戰,終於以匈奴人的全線潰敗而告終,斯役匈奴人直接戰死凍死的部眾達到了驚人的四萬餘人,其中填充深壕的被活埋的士兵就有近萬餘人。


    相比之下,被天雷炸傷炸死的人,倒並不是太多,這種新型武器的作用,更多的是爆炸引發的威懾力上麵,尤其是在對付騎兵方麵,天雷的作用更加明顯,匈奴人的戰馬在聽到巨響之後,受驚狂奔,一下就將匈奴人的陣形完全打亂。


    得悉白泥井方向冒頓大軍崩潰之後,進攻甬道的赫連部落也沒有了鬥誌,本來他們在與李左車、曹信的纏鬥中就損失慘重,而在匈奴大軍撤退之後,赫連部落更是成為了一支孤軍,要是再不伺機撤退,那就隻能等著被秦軍包圍殲滅的下場。


    秦軍各部在追擊中渡過大河,鍾離昧、楊玉、周平、扈輒、曹信等各支部隊一路尾追在匈奴人的後麵,將那些落單的、受傷的、逃跑不及的敵卒一一斬殺。


    兩日後。


    九原城光複,守衛城池的三千臧衍叛軍在被匈奴人拋棄之後,自動出城向秦軍投降。對於這些無恥的出賣了秦國利益的叛徒,李原連審問的心思都沒有,直接下令將這些叛賊趕入冰冷的大河淹死了事。


    至於臧衍這個大叛賊,在被赫連壁拋棄之後,以向秦軍出賣匈奴人的絕密情報為由向秦軍投降,試圖換得一條性命。


    這不過是一場交易。


    當初,臧衍向匈奴人出賣了秦國的情報,並贏得了冒頓的信任,如今,他也一樣可以向秦國出賣匈奴的情報,臧衍對此很有信心。


    隻不過,他顯然低估了李原對於叛徒的厭惡,關於匈奴各部的〖真〗實情況,臧衍知道的肯定比秦軍斥候打探得要多,不過,以如今秦軍大勝之後的強勢表現,要想獲得情報也不一定非臧衍不可,相信那些對冒頓有意見的部落在看到強弱逆轉之後,也會主動的向秦國靠攏。


    所以,麵對臧衍的邀功,李原隻是冷笑了一聲,連見臧衍一麵的意思也沒有,直接命令麾下將校將臧衍帶到大河畔的戰場上,讓他親眼目睹他的那些部下是如何被大河吞沒的,讓他好好的看一看匈奴人橫七豎八的屍體。


    臧衍這一次很配合,他沒有再提要保全性命的要求,隻是說了句,讓他能夠服毒自盡,體會的死去。


    而換得這一待遇的,是臧衍要將匈奴人的情報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寫出來。


    臧衍的下場。


    是他選擇叛逃匈奴之後必然的結果。


    而作為他的主子,在白泥井狼狽而逃的大單於冒頓,此時正在冰天雪地裏麵無助的逃亡,在他的身後,曹信正率領著秦騎緊緊追殺。


    ——。


    翰難河東。


    一支打著秦軍旗號的遠征部隊,也在冒著大風雪艱難的行進著,率領這支遠征軍的秦軍將領,正是秦國駐燕北的大將韓信。


    此次匈奴人全線對秦境發動進攻,相比河西、河套承受的壓力,燕北的秦軍壓力是最輕的,這是因為丘力金部還沒有從上一次吃了敗仗的陰影中恢複過來,同時,以丘力金的滑頭性格,在執行冒頓命令時,他明顯的留了一手。


    之所以進攻由雲中郡秦軍駐防的馬邑,而不是直接從漁陽、右襄平一帶南下,丘力金就是想躲開韓信的燕北秦軍。


    在河套戰事如火如塗之時,實力強大的韓信除了派出楊翁子馳援蘇角外,決意親率秦軍五千騎兵深入漠北。


    漠北。


    是匈奴人的老巢,如果不能將翰難河流域、北海流域的匈奴各部的根基鏟除的話,用不了幾年,經過休養生息之後,匈奴人又會卷土重來。


    五千騎。


    這點兵力要是換在之前,韓信這一去,隻能是被匈奴人群毆,但現在,冒頓為了與秦國決戰,幾乎抽空了北方各部的所有力量,各部落所剩下的,皆是些老弱病殘,隻要韓信動作快捷,不拖泥帶水,匈奴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股秦軍來去自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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