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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閩越地由於地形所限,與外麵的交流不多,從這一方麵來分析,好的地方是能夠讓閩地不受幹擾的保持獨立發展的態勢,閩越人利用水陸自然資源的地利,過著稻耕與魚撈的經濟生活,並創造出獨具地方風格的幾何印陶文化。


    但凡事有利也有弊,不利的一麵是閩越人對於外界的先進技術以及北方中原一帶的實力不太了解,他們更多的以為,秦人的經濟發展水平也就和他們差不多,甚至於在冶鐵等閩人擅長的環節,秦人的技藝遠遠比不上有南方冶鐵之都稱號的龍泉。


    十二月十日。


    閩越王無諸在南海郡揭陽縣一帶發起了一波攻勢。


    約二萬餘閩越勇士在無諸、梅涓的率領下,與正在東進的彭越軍遭遇,本想著秦軍多日苦戰疲憊不堪的無諸、梅涓沒有想到,此時的彭越軍實力已經遠遠不止當初南進時的四萬餘人,隨著一大批南越國降兵的加入,彭越軍的規模一下子擴充到了十萬人。


    閩越軍以二萬對秦軍十萬。


    在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下,無諸、梅涓所有的計謀與算計,統統被抵消幹淨,擔當起進攻重任的梅涓和臨時歸屬他指揮的閩越軍先頭部隊約七千餘人,在揭陽城下陷入到秦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算是逃跑本事甚稱一流的梅涓,這一回也再尋不到一條出路。


    閩越軍大營。


    一片愁雲慘霧,不甘心失敗的閩越軍勇士們圍攏在梅涓的中軍帳中,希翼這位有著百越族智多星稱號的名人指引逃生之途。


    “梅帥,揭陽城裏麵。想不到北賊竟有萬餘眾,這城肯定是攻不下了,我們現在必須撤退,否則的話,等到龍川的北賊也趕過來。就麻煩了。”閩越軍中,素有勇悍稱號的是無諸的堂弟何善,現在他正咄咄逼人的對著梅涓咆哮。


    何善名為副將,實際上是這支閩越軍的實際指揮者,以無諸的心計,自然不肯將軍權交給梅涓這樣一個外人。


    在四天的攻打揭陽戰事中。不服氣的何善碰了一個頭破血流,閩越軍損失兵力達到二千餘人,守衛揭陽的秦將不是別人,正是一向以穩重著稱的欒布。


    中路秦軍將領之中,扈輒是有名的急先鋒,猛打猛衝。而欒布則無怨無悔的在後方負責保障大軍的側後,這一次彭越大軍攻入趙佗的王都,欒布則負責掃蕩南越國在東部一帶的殘餘勢力。


    揭陽是南越東部重鎮,欒布近一萬將卒守衛這座南越通往閩越的門戶要地,正好將閩越人給擋在了城下。


    “撤退,往哪裏撤,我們的後路。早就被秦人給堵斷了,除非我們能從海上飛回去。”梅涓苦笑了一聲,搖首道。


    這次冒險出擊,本非梅涓所願,依他的〖真〗實想法,閩越以一隅之地對抗正當強勢的秦軍,策略上還是以穩守為主,但可惜的是,他的這一主張並沒有得到閩越國上下的認可,不管是閩越王無諸還是何善等閩越勇士。對於梅涓這一保守策略都不認可。


    “海上風暴難測,豈能通行,我們就從陸路回撤,我就不信,秦人真有那麽強。能夠在山地野戰中擋住我們。”何善口氣不善的喝道。


    聽何善這麽一說,閩越軍將校齊齊點頭稱是,對於他們來說,何善是可以信任的勇士,而梅涓算什麽,頂多就是兄弟部落的敗軍之將罷了。


    梅涓無權無兵。


    空有一個帥位的他,遇上何善這樣一個粗人,也隻能無奈接受。


    十二月十六日。


    正在從揭陽往龍泉方麵撤退的閩越軍,遭遇從龍川方麵迂回殺來的竇廣德一部,竇部將卒為南越國新降之眾,這些初降士兵十分渴望能在為數不多的戰事中立下功勞,以抵消他們之前與秦軍作戰時的罪過。


    雙方一場混戰。


    閩越軍與竇廣德部拚了一個旗鼓相當,但隨後欒布率領著增援部隊趕了過來,兩麵夾擊之下,閩越軍終於不支。


    何善帶著親信從山道遁逃,餘下的閩越將兵或投降,或四散,隻可憐梅涓這個光杆的統帥,身邊隻有二十餘梅越族的親隨保護著,而這一點點的兵力,在多達數萬的秦軍麵前,就連一小朵的浪huā也翻騰不起。


    “想不到,我梅涓一世精明,卻命喪於此無名之地,真是不甘心之至。”目睹越來越近的秦軍將卒,梅涓禁不住長歎一聲。


    從五嶺到閩越,梅涓就象一條喪家的野狗一樣,四處流浪,為的隻是有朝一日,能夠風光的再次回到故鄉,而這一幻想隨著秦軍攻破南越國而幾近破滅,現在,閩越軍初戰失利,接下來麵對秦軍的進攻,梅涓可以斷定,無諸這個閩越王也當到頭了。


    三越反秦。


    梅越部落能夠聚集的兵士約有五萬人,南越國戰卒不下二十萬,至於閩越人也能聚起十萬的甲兵,三越將兵合起來,聲勢不可謂不雄壯,可是,現在的情形又如何呢?在秦軍的打擊下,三越同盟頃刻不複存在。


    “殺!”


    在萬分絕望之中,梅涓帶著他的僅有的幾名親隨反衝鋒殺入秦軍陣中,他的這一舉動讓正待衝近的南越降卒們嚇了一跳,不過,他們隨即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對麵這個閩越將領最後的反撲罷了。


    一劍刺入身體。


    瞬間的無力感彌漫全身,讓梅涓痛入心肺。


    “就這麽要死了嗎?”梅涓的眼前,一片漆黑,習慣了砍殺他人頭顱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來臨時的無盡黑暗和痛苦。


    “嘿,這些是梅越人,說不定還是重要人物。”耳畔,一個南越軍降卒〖興〗奮的叫喊聲正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消失不聞。


    梅涓戰死於斯役。


    這位曾經射殺過秦國國尉屠睢、又在反秦戰事中有著出眾表現的百越名將,最終沒能逃過秦軍的追殺,又或者可以這麽說,在新秦軍統一南方的大趨勢下,梅涓的所有努力,就如堂吉訶德一般,讓人不勝噓噓。


    曆史已經被李原改寫。


    而梅涓還在原有的軌道上前行,這是他失敗的全部理由。


    閩越軍先鋒在南海郡郡內大敗,消息傳回武夷山中的閩越王城,無諸驚得目瞪口呆,他有心不相信這一事實,但隨後,狼狽不堪幾乎丟了全部將兵的何善回歸,讓無諸僅有的一絲僥幸也不複存在。


    “你說什麽,梅帥可能陣亡了?這怎麽可能?還有我的二萬大軍也沒了,你怎麽活著回來了,你這個懦夫?”無諸在極度失望之下,揪住何善破口大罵。


    “大王,秦人實在太多了,那些南越兵都投降了秦國,我們這一點兵力,和他們比起來,實在太少了。我有證人證明——。”何善急促的辯解道。


    閩越人血性。


    對於臨陣畏戰的人,一向毫不留情,害怕無端被殺的何善急忙拉攏一同逃回的士兵作證。


    “大王,大事不好了,秦人,秦人攻破了雁蕩山隘,已經距離王城不足百餘裏了。”就在無諸、何善茫然無序之時,王宮之外,一名閩越國的官員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起來。


    “相國,你老糊塗了嗎?秦人二天前還在揭陽、龍川一帶,怎麽可能一下子到了武夷山一帶。”無諸怒罵道。


    “不是,大王,不是南麵的秦人,是北麵,北麵從江東來的秦人過來了。”年邁的閩越國相臉色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


    北麵。


    到了這個時候,無諸才始回悟過來,殺向他王城的秦軍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忽視了許久的江東蔣渝部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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