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文用神識將那棵竹子折斷,然後他再四處找了找,發現沒有更多的蛛絲馬跡後,便準備帶著那手帕和竹子回到白馬寺,他的意念一動,神識便回到了本體,可讓李嘉文意外的是,那塊手帕和那截竹子並沒有跟著他的神識一起瞬移回來。


    “怎麽回事,昨天夜裏我都能用神識帶著舒如是母子瞬移,今天怎麽卻不能?”李嘉文滿心疑惑,然後他的神識再次去到那山穀,找到那掉落在地上的手帕和竹子,而後李嘉文再試了一次,但卻還是沒有成功。


    “難道是距離太遠了?”李嘉文心有所感,然後第三次,他用神識拿著手帕和竹子飛行到了劉家村旁,然後這一次再次嚐試,神識收回體內的時候,他手中已多了一塊手帕和一截刻了字的竹子。


    “看來攜帶物品隻能瞬移五六十裏,與師父的一念千裏根本沒得比,更別說大聖了,他一個筋鬥可是十萬八千裏。我的神識已經夠強了,隻不過我的修為卻跟不上。”李嘉文自語道,然後他再仔細看了看那手帕與竹子,他卻沒有立即拿著這兩樣東西去找舒如是,而是再次發動神識。


    這一次,李嘉文來到了劉家村,他挨家挨戶地用神識去探查,希望可以發現可疑之處,但搜遍居民房後他也沒發現異樣。然後,他找到了劉家村的祖祠,他進入祖祠,發現裏麵坐著一個皮包骨的老嫗,老嫗就那樣坐在滿屋子的靈牌前,嘴裏一直念念有詞,李嘉文仔細去聽了聽,卻根本聽不懂老嫗在說什麽。


    李嘉文隻得放棄老嫗,將全部神識用來探查祖祠,然後他便發現了異樣,因為祖祠裏有個地下室!李嘉文進入到地下室後,他大吃一驚,因為在地下室裏,居然有一座高一丈餘的石像,那石像麵目猙獰,全身上下都被血液染紅了,一看便是邪物!


    除了那石像之外,牆壁上還有許多壁畫,壁畫上那邪物抓著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它伸手破開孕婦的肚子,將孕婦肚子裏的嬰兒取了出來,然後用手硬生生將嬰兒捏碎,它則伸出長長的舌頭接著從嬰兒身體裏擠榨出來的血液!


    “還說你們信奉的不是邪魔!難怪你們要舒如是把孩子生出來拿去血祭!”李嘉文憤怒無比,他收回神識,已經認定確實是村民們撒了謊。


    李嘉文找到舒如是,一臉羞愧道:“我已經查明了真相,那些村民確實騙了我,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舒如是喜極而泣。


    李嘉文道:“走,我現在就帶你去劉家村討回公道。”


    舒如是不停磕著頭:“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李嘉文帶著舒如是母子去到了劉家村,劉家村的人看到舒如是後,他們停下了手裏的活兒,然後奔走相告,於是人們從田地與山林裏趕了回來,他們拿起了柴刀和鋤頭,聚集在一起冷漠地看著舒如是。


    舒如是的嫂嫂開口罵道:“你這賤貨還敢回來,你別以為你迷惑了你身邊的那位公子,我們就會放過你!”


    李嘉文護在舒如是母子身前,斥責道:“別再說什麽我被迷惑了之類的廢話了,我已經查清楚了真相,你們的祖祠裏居然供奉著吸食小孩血液的邪物,你們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你……你怎麽發現的!”村民們沒想到祖祠裏的秘密竟然會被李嘉文知道了,頓時慌張起來。


    “我怎麽發現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現在還有什麽話可說?”


    村民們互相看了看,然後一個個丟下了手裏的柴刀和鋤頭,小丫的爺爺走了出來,滿臉歉疚道:“公子,對不起,我們確實是騙了你。其實那邪物是我們先祖們祭拜的,我們原先早就不祭拜它了,隻不過最近王朝****,人人都忙著自保,我們劉家村不得已才想要重新祭拜那邪物,希望喚醒那邪物能夠保佑我們。舒如是的孩子是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我們之前並沒有為那邪物血祭過,所以我希望公子看在我們並未犯下大錯的份上,就饒過我們吧。”


    “並未犯下大錯?”李嘉文沒想到老人居然還敢這麽說,他怒不可遏:“你們對舒如是下藥,集體侵犯舒如是也叫並未犯下大錯?”


    “什麽?”老人驚訝道:“公子,我以性命擔保,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發生過!明明是舒如是魅惑我們,絕不是我們對她下藥!邪物的事情我們可以認罪,但這件事情,我們絕不認罪!”


    “執迷不悟!”李嘉文大喝一聲,於是那些村民們丟下的柴刀和鋤頭立馬被他的神識拿了起來,紛紛指向了村民:“竟還敢把我當傻子一樣去糊弄,莫不是你們以為我心慈手軟,不會殺你們不成?”


    麵對著自動懸浮起來的柴刀和鋤頭,村民們一個個緊張害怕起來,但老人卻堅持道:“公子,我們犯的錯,我們會認,但我們沒犯的錯,即使你殺光我們,我們也不會認!”


    “豈有此理!”李嘉文氣得意念一動,然後老人的手臂便被柴刀劃出了一道口子:“你到底認不認?”


    老人咬著牙,道:“我說過,不是我們犯的錯,我們不會認!”


    其他村民見狀,然後一個個激動起來:“對,你要不就把我們全殺了吧!”


    “你們!”李嘉文氣血衝腦,他的眼睛變得猩紅,暴躁無比的戾氣從他體內衝了出來,他的意念瘋狂咆哮著,說著殺光他們,把這些畜生都殺光!隻要李嘉文意念一動,那些村民就會在同一時刻全部死去。


    “不!我不能這麽做!”李嘉文忽然心裏一顫,冷汗打濕了他的後背,他立馬清醒過來,然後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就釀下彌天大錯,他滿心後怕,然後那些柴刀和鋤頭慢慢地落在了地上。


    他歎息一聲,然後無力地轉過身,對舒如是道:“我們走吧,這件事我會通知白馬寺,他們會有人來這裏將事情解決的。”


    舒如是愣了愣,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人無言地走在大道上,然後到了一個岔路口,舒如是忽然停下腳步,然後到:“多謝恩公為如是做的一切,但如是也應該走了。”


    “走?你去哪?”李嘉文問道。


    舒如是笑道:“自然是去該去的地方,我們母子總不能一直待在白馬寺吧。”


    “可是你們孤兒寡母,單獨在外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恩公願意一直帶著我們母子嗎?”舒如是一臉期待地問道。


    李嘉文怔了怔,移開了目光。


    舒如是自嘲一笑,道:“恩公不用擔心,我會找個老實人改嫁的。”


    李嘉文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等等。”


    然後李嘉文的神識回到了劉家村,他從村民們身上拿走了錢袋,並找到馬車,下一刻,他的神識收回,一輛馬車和幾袋銀錢便出現在了舒如是麵前。


    舒如是嚇了一跳,道:“恩公果然是神仙,居然能憑空變出這些東西來。”


    李嘉文苦笑道:“這可不是憑空變出來的,是我從劉家村那裏拿來的,就當做是他們對你們母子的補償吧。”


    舒如是笑彎了眉,她將孩子放到馬車上,然後走到李嘉文麵前,輕輕抱住了李嘉文:“恩公,保重。”


    李嘉文欣慰地點了點頭:“保重。”


    馬車緩緩離去,秋天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讓人覺得很是溫暖。


    慢步行走,李嘉文心裏出奇的寧靜,原先的憤怒和暴躁都隨著舒如是的離開而消散,他抬起頭,看見一行大雁排成“人”字形正往南飛。


    冬天就要來了。


    不知不覺,他來到無極大陸已經快要八個月了,那麽算上在星空裏趕路的時間,他離開地球就已經一年多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李嘉文想起了宋沙兒,然後不知不覺便幸福的笑了起來。


    隻是這笑容還沒掛多久,一陣陣慘叫聲便傳到了李嘉文耳裏。


    “救命啊,妖怪啊!”


    “快,快去白馬寺求救!”


    李嘉文愣了愣,然後他的神識順著聲音找了過去,然後他來到了劉家村。


    在劉家村村口,有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很眼熟,正是李嘉文給舒如是母子的馬車。


    而村子裏,一個美貌婦人正撕扯著她的嫂嫂,將她的嫂嫂給活生生撕裂成了兩半!


    那個美貌婦人,正是舒如是。


    那嫂嫂被撕裂後,有一個才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慢慢爬了過來,他鑽進了那嫂嫂裂開的身體裏麵,然後開始尋找內髒,將之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那個小嬰兒,便是舒如是昨天才產下的孩子。


    整個村的人都在驚恐地哭泣著。


    李嘉文錯愕地看著這宛如修羅地獄般的場景,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我明明找到了真相才對的啊?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啊?


    極大的背叛感與憤怒感刺激著李嘉文的神識,他忽然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可信,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看不真切的黑暗裏,哪怕你拚了命去追逐真相,你也永遠找不到真正的真相。


    淳樸的村民們集體欺騙李嘉文?他們居然信奉邪惡?


    可憐的母子也欺騙了李嘉文?她們居然是真正的妖孽?


    李嘉文自嘲地大笑了起來。


    這世上的一切啊,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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