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蓉郡主一開口,原先還維護著洛飛雪的少爺公子們立馬噤若寒蟬。


    王朝裏這些公子千金們,或許有些人會不給太子麵子,但卻沒有人敢不給亦蓉麵子。


    蔣莫離見亦蓉郡主站在他這一邊,喜形於色,硬拽著著李嘉文到亦蓉麵前,嗬斥道:“給我們郡主跪下回話!”


    亦蓉笑意盈盈地看著李嘉文,再次問道:“說啊,如果我們不能讓你們離開的話,那這個國家還是我們的國家嗎?”


    李嘉文緘默其口,他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回答,不論他怎麽回答,都會是錯。


    “怎麽,回答不上來?”亦蓉失望地搖頭道:“原本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些什麽大道理來說服我,卻沒想到你居然選擇沉默。那麽我們換一個問題吧,你知道我們為什麽不喜歡你們嗎?”


    李嘉文這次沒有沉默,而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那你說來聽聽。”亦蓉郡主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似乎對李嘉文的回答很感興趣。


    李嘉文道:“第一,兩國之間的情誼都是祖上積攢下的情誼,到了我們這一輩已經完全淡化了。第二,你們的修士為了我們而與火神殿開戰,你們的親人和朋友在戰場上流血,而我們六個卻逃到了這裏。第三,這裏是你們的家,我們是外來者,你們需要讓我們知道,誰才是主人。”


    李嘉文頓了頓,再道:“第四,我們太弱小。”


    亦蓉郡主鼓起掌來:“不錯,你說的基本正確,這麽看來你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那麽你再說說,要是我們讓你們留下來的話,你們會怎麽回報我們?”


    李嘉文看向了林清元他們,林清元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代表六人許下任何承諾。


    得到了林清元的允許,李嘉文道:“隻要你們讓我們留下來,那麽除了要我們的命,我們什麽都可以做。你們可以剝奪我們的自由,可以拿走我們的尊嚴,但你們要允許我們為自己的國家而戰,其他的,我們都聽你們的。”


    除了命,什麽都能拿走,因為這條命是要為國家而戰。


    “嘖嘖,說的多好聽啊。”亦蓉原本還滿臉笑意,但這刻卻猛然厭惡起來:“你說的太好了,所以就太假了,知道嗎?虛偽的人總喜歡用華麗的辭藻來欺騙別人,所以你所說的一切我都覺得惡心!”


    李嘉文怔了怔,然後他竟然對從未挪動過步子的小慈喊道:“小慈,你過來。”


    正閉著眼念經的小慈猛然睜眼,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可此刻已是深秋,天氣很是涼爽,甚至馬上就要入冬。


    熱的不是天,是他的心。


    小慈緩緩轉動腦袋,他看著李嘉文,李嘉文滿臉微笑,衝他輕輕招了招手:“郡主不喜歡聽我說話,你來和郡主說,郡主一定會相信你的。”


    蔣莫離冷笑道:“這個和尚都要娶妻生子了,更不能信!”


    亦蓉卻是搖頭道:“不,這個小和尚的話,我信,所以小和尚,你來說說你願意為我們做些什麽?”


    所有人都看向了小慈。


    小慈呆呆地看著眾人。


    林清元一臉焦急,既然亦蓉郡主對小慈有好感,那麽小慈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隻要亦蓉郡主高興了,那麽其他人就不會再繼續為難他們六人。


    可是小慈卻說不出話來。


    “你們看,這和尚終究還算是個和尚,不願意說謊,所以就幹脆不說了。”蔣莫離搖頭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任其說得天花亂墜,我們都不能相信。”


    亦蓉看著小慈,問道:“是這樣的嗎?我們不能相信你們嗎?”


    小慈茫然地張著嘴巴,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看向林清元,看向餘良,看向過江河與洛飛雪,最後看向了李嘉文。


    他們都在等著他開口說話。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口說話。


    如果他不說話,那麽他們便會被所有人懷疑。


    為什麽要這樣啊?


    小慈透過人群看向了朗朗青天,如來佛啊,你到底在哪。


    “南無,阿彌陀佛!”


    一滴血淚從小慈的左眼流淌了下來,他雙手合十立在那裏,臉上已沒了迷茫和惘然,隻剩下滿臉的虔誠和寧靜,他隻說了一句話。


    “貧僧願意娶妻。”


    滿座皆驚。


    他終究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然後惹得眾人哄堂大笑:“哈哈,小和尚終於開口說他想要女人了!”


    “真是奇葩,你們誰快收了他,等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一定要藏在床底下好好看看和尚是怎麽要女人的!”


    “要不我把他收了吧,正好嚐個鮮,沒準我會迷上他的小光頭也說不準哦。”


    他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小慈卻不為所動,他臉上的那滴血淚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碎成了紅色的花。


    亦蓉郡主走到小慈身前,伸手摸著小慈的光頭:“既然這樣的話,那麽你就留下來吧。”


    那些嘲笑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清元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可亦蓉卻轉身對其他五人說道:“至於你們,則需要通過一個考驗,隻要你們通過了我的考驗,那麽你們就可以和小和尚一起留下來。”


    “什麽考驗?”


    亦蓉笑了笑,對李嘉文說道:“給你們兩個選擇吧,第一個自然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那就是比武,第二個則是由李嘉文與我比運氣,他能贏了南玄蓮,不知道能不能贏我。”


    過江河想都沒想,對李嘉文道:“我和蔣莫離來比武,我贏了,我們就都能留下來!”


    蔣莫離嘖嘖歎息:“和我比,你根本不可能贏。”


    李嘉文卻是搖頭道:“不行,不能比武。”


    過江河不解道:“為什麽?難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能比武。”李嘉文解釋道:“你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麽,你說你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我們初來乍到就動拳頭,輸了的話我們會被趕走,贏了的話又會被記恨,所以不管輸贏對我們都十分不利。”


    亦蓉好笑道:“比運氣也會有輸贏啊,你輸了也要被趕走,而贏了的話,相比於比武贏了蔣莫離,你比運氣贏了我應該會更招人記恨才對。”


    李嘉文從容道:“我不會贏你。”


    “那就是輸咯?”


    “我也不會輸給你。”


    “你什麽意思?”


    李嘉文充滿自信道:“我會和你是平局,平局的話,你認不認可我們?”


    “哈哈。”亦蓉笑得花枝亂顫:“你們聽聽,這個人就是李嘉文,贏了南玄蓮的李嘉文,他敢贏南玄蓮,卻不敢贏我。”


    李嘉文麵不改色道:“對,我不能贏你,所以隻能是平局。”


    亦蓉嘖嘖歎息道:“看了南玄蓮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啊,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冥火的惡業針一定讓你痛不欲生吧?”


    “確實是痛不欲生,所以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可憐人一個機會?”


    “可憐人?你還開始裝可憐了?”亦蓉不屑道:“那我就可憐你一次,陪你玩一把,我也不欺負你,平也算你贏,但我不要玩猜石子,那是你和南玄蓮玩過的,我要玩一個比較新鮮但又有趣的,你給我想一個出來。”


    李嘉文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們這有個師弟是武當的,武當主修陰陽太極道,我讓餘良師弟在大殿裏弄一個陰陽太極圖出來,然後各位隨便選擇‘陰’與‘陽’站進去,我與亦蓉郡主站在殿外,以紙筆寫出兩邊的人數各是多少。”


    “嗬嗬,雖然是換湯不換藥,但卻可以做很多改變。”亦蓉感興趣道:“再加幾條規則,第一條是你們所有人可以選擇‘陰’或‘陽’,但也可以不選擇,所以就能出現陰陽兩方都是零的可能。第二條則是,我們不僅要寫出陰陽兩方的人數,還要細分出男女的人數。”


    李嘉文不假思索道:“可以。”


    若是玩這種遊戲,李嘉文絕對是必贏,但他卻不能贏,隻能平,平局的話他們就能留下來,也能給亦蓉郡主保住麵子。


    蔣莫離忽然說道:“我和江河也來比一比。”


    李嘉文挑了挑眉,道:“要比可以,但不能下任何賭注,而且你們的輸贏不作數,隻是你們雙方的娛樂局。”


    蔣莫離冷哼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和他的賭局要是沒有賭注,那怎麽能刺激得起來?”


    “你這樣做是想影響我與亦蓉郡主嗎?”李嘉文淡漠道:“怎麽,你到現在還要搶風頭?”


    “你胡說什麽!”蔣莫離大怒。


    亦蓉擺手道:“蔣莫離,你想玩,那就隨便玩玩,但現在是我和李嘉文的主場,所以你別多事。”


    蔣莫離立馬低頭道:“我明白了。”


    “那行了,我們開始吧。”亦蓉郡主率先走出大殿,李嘉文、過江河與蔣莫離也跟著走了出去。


    大殿裏的人有些還沒弄明白規則,一個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餘良已經召出一柄木劍,在大殿裏用靈氣畫了一個陰陽太極圖。


    陰為黑,陽為白,餘良畫完太極圖後,他對眾人說道:“好了,你們可以選擇黑也可以選擇白,而不選擇的人請站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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