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豁低下頭,抬手抹了把臉,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些,才抬頭,小心翼翼,“那母父,您在這等我一下,我去把食物端進來給您。”


    說著,轉身走到床對麵的櫃子前,在櫃子裏拿了張新的獸皮被,疊成整齊的長方形,才回到修斯身邊,將疊好的獸皮被放在修斯背後,讓修斯坐得舒服些。


    池豁正彎著腰調整獸皮被的位置,修斯卻突然拉住了池豁的手,對著池豁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還能走,我們到外麵吃吧。”


    “可...”池豁欲言又止。


    修斯微微笑了笑,“沒事的,你扶著我,不就行了。”


    池豁見修斯恢複平時的溫和,心中的忐忑緩和了些,稍微鬆了口氣,但還是很是緊張,連露出個笑臉都是僵的,點點頭,“嗯,好的,我扶您。”


    剛才找了借口出去,實際上正齊刷刷地趴在房門口偷聽的季疏比奈兩人發現修斯和池豁要出來了,心裏一驚,手忙腳亂的直起身,對看了一眼,比奈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下,賊眉鼠眼的對著修斯指了指大廳裏已經涼掉的食物。


    季疏點點頭,便飛快的跑到木桌旁,端了個陶罐就往廚房溜,比奈愣愣地看著季疏幹脆利落的動作,回過神來後,撇了撇嘴,跟在季疏後頭,也端了個陶罐快速的進了廚房。


    池豁扶著修斯出來時,便隻看到比奈的背影,以及少了兩大陶罐肉湯的木桌,愣了愣神,用眼角偷偷瞄了瞄修斯,見修斯麵無表情,便扶著修斯坐到木桌旁,諂媚道:“母父,您先在這坐會,我去廚房看下。”


    修斯點了點頭,池豁僵著身子,在修斯的目光下,拔腿飛奔,進了廚房。


    一進廚房,就見比奈和季疏兩人人手一個大陶罐,圍在酸果甜湯前,交頭接耳的小聲談論著什麽,還時不時的傳出幾聲吸溜口水的聲音。


    池豁好奇的上前,將頭靠在季疏的肩膀上,“你們幹嘛?!”


    季疏比奈兩人被嚇人一大跳,季疏反射性的給了池豁的肚子一手肘,池豁立馬彎腰捂住被打到的肚子,漲紅了臉,“季疏,是我,小豁。”


    季疏手忙腳亂的將手上的陶罐放到一旁,一手扶著池豁,一手幫池豁揉肚子,“對、對不起,小豁,你還好嗎?!有沒有好點?!比奈,還站著幹嘛,快幫小豁看看啊。”小豁這麽柔弱,身體又不太好,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上加傷,要是真傷著了,自己可就要內疚死了,而且,卡內蒙大概也會有一段時間必須受傷了才能回到家。


    池豁伸出一隻手,朝季疏擺了擺,抖著聲音,欲哭無淚,“沒、沒事。”為什麽雌性的力氣都這麽大?!看外形也就是比自己高點,壯點,其實差別也沒有很大啊,這力道...根本就是大力士啊!其實都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吧?!我這凡人在這真的是壓力好大。


    比奈沒有上前查看池豁的情況,而是撇了撇嘴角,一副“真是大驚小怪”的表情,衝著季疏擺了擺手,“季疏,你不用那麽急了,小豁沒事的啦,就你那點力道,傷不了小豁的啦,挺多就是有點疼,根本就一點事都沒有。”


    季疏瞪眼,“小豁這麽弱,怎麽可能沒事!”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小豁的肚腹啊,頂多就是有些紅,一點事都沒有。”比奈攤了攤手手,無辜狀。


    季疏將信將疑地彎腰掀了下池豁的獸皮衣,看向池豁的肚腹,已經不怎麽覺得痛的池豁也疑惑的跟著季疏的動作,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結果,還真的,池豁的肚子隻有肚臍左上方有一小塊地方微紅,根本就一點事都沒有。


    季疏鬆了口氣,站直了,笑著說道:“還真的欸。”


    比奈洋洋得意,“那是,你以為我醫者是當假的啊,這點小事怎麽可能會錯。”


    池豁驚詫的看向比奈,“怎麽會?!比奈,是不是哪裏搞錯了?!”自己的體質自己很清楚,受了季疏這一記手肘,居然沒有淤青?!


    “哼哼,你當你那三個月是白睡的啊?!你的體質雖然看著還是很弱沒錯,但已經比之前你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特別是你昏睡的這三個月,你現在的體質可跟我們差不多了,一樣的皮糙肉厚。”最不喜別人質疑他的醫術的比奈邊說邊白了池豁一眼。


    聽了比奈的話,池豁一時無語,臉上驚疑不定。自己現在已經是屬於皮糙肉厚級別的了?!那為什麽自己還是這麽矮?!肌肉也沒多長幾兩?!難道是因為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


    想到這,池豁不禁收縮瞳孔,要怎麽跟母父解釋?!得好好的組織一下語言,要是到時候語無倫次,解釋不清,再讓母父誤會什麽的話,可就不好了!


    想到修斯,便想起修斯還在大廳那等著他,池豁就沒有再理會季疏和比奈兩人,也忘了自己進廚房的目的,更沒有餘力去想自己體質的問題,一把搶過比奈手上的大陶罐,摸了摸陶罐,發現陶罐已經涼透了,池豁便將陶罐放到爐子上,將肉湯給熱了。


    待兩大陶罐的肉湯都熱好後,便叫還杵在他旁邊的季疏和比奈兩人,一人一陶罐,端到外麵大廳的木桌上。有了好吃的,季疏和比奈兩人也沒有怨言,都在心裏想著美食,吸溜著口水,一點形象都無的端著陶罐出去了。


    季疏比奈兩人端著陶罐出去了,池豁卻沒有跟他們一起出去,而是心不在焉地拿這個木勺慢悠悠,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酸果甜湯,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給自己打打氣,才找了個小碗舀了半勺酸果甜湯,端在手上吹涼了些,小小地喝了一口,嚐嚐味道。


    確定酸果甜湯煮好了後,點點頭,熄了爐子的火,托著下巴猶豫了一會,蹲□,在櫃子裏找到了一塊帶著灰褐色長毛的獸皮出來,在裝有酸果甜湯的陶罐的罐身圍了一圈,用和那有著灰褐色長毛的獸皮放在一起的布條,將獸皮綁在陶罐上。


    那長著灰褐色長毛的獸皮是圖啾獸脖頸處的毛。圖啾獸隻生存在哈德森林外圍,有著馬一樣的外貌,大門身上帶著各種彩色花紋,很善於隱藏,它會隨著周圍的環境而改變身上的花紋,叫聲都是弱弱的“啾啾”聲,脖頸處的毛發大部分時候是短而稀疏的,隻有雨季到來時,才會長得又長又密,有很好的保溫效果。


    綁好後,池豁雙手叉腰,笑眯了眼,這樣子的話,等到吃完其它的菜,酸果甜湯也不會涼掉,我真是聰明。


    笑了一會,外麵傳來比奈的叫喊聲,“小豁,你在幹嘛?還沒好嗎?”


    池豁聽了,連忙收斂了笑容,轉頭朝著門外回道:“好了,這就出來。”說完,咬咬牙,鼓足勇氣,端著裝有酸果甜湯的大陶罐出了廚房,滿心都是即將麵對修斯的緊張,也沒去注意自己的力氣變大的事。


    池豁自己沒注意到,修斯卻是注意到了,本來很是沉重抑鬱的心情也因著這個有所緩解,稍微放鬆了些心神,臉上也露出了些微笑意。季疏比奈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鬆了口氣,因為修斯繃著臉而僵直的身子也隨之放鬆下來。


    池豁將陶罐放在桌子上,眼神遊移,偷偷地擦了擦手心的汗,笑容僵硬,“好了,可以吃了。”說完,拉開修斯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修斯點點頭,拿起筷子,“那就吃吧。”


    修斯一發話,早就拿著筷子等著修斯發話的季疏比奈兩人立馬開始搶菜吃,池豁手拿筷子,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刀槍劍雨,連吃都給忘了,心裏暗暗佩服季疏比奈兩人的手速,而修斯則很是習以為常的自顧自默默地吃著,還時不時往池豁空空的碗裏夾些菜。


    當季疏比奈兩人搶菜戰況進入白熱化的時候,門響了。季疏比奈兩人當沒聽到的繼續搶,修斯轉頭看向池豁,還沒開口,池豁就會意地起身,開門。


    見是西鐸,愣了愣,才笑著側身讓他進來,“你來的真巧,我煮了午餐,你也來嚐嚐吧。”


    西鐸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季疏比奈兩人的行為,冷著臉多看了幾眼,沒說什麽,偏頭叫了聲“修斯莫塔”,便轉身將手上剛剛打的多多獸遞給剛關完門,打算去廚房替西鐸拿碗筷的池豁。


    修斯早在池豁去開門時就停下了筷子,見是西鐸,想到池豁的事,頓了頓,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表示他聽到了。


    池豁被迫停下腳步,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多多獸,半晌,才抬頭對著西鐸說道:“這是做什麽?!”


    西鐸將手上的多多獸往池豁身前湊了湊,“給你。”


    池豁擺擺手,“不用了,你留著自己吃,我這還有。”


    西鐸很是堅持的又將手上的多多獸向池豁湊了湊,“給你,”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這吃,你答應的。”


    池豁看著近在眼前,再挪近點就要碰上自己鼻尖的多多獸,“那你先將它放到後院吧。”


    西鐸點點頭,便將多多獸提到後院,扔在了水井旁,用木桶汲了一桶水,洗幹淨手,才回到大廳,見池豁身旁沒有多餘的位置給他,微皺了下眉,便坐到了修斯旁邊,與池豁間隻隔了一個修斯一個人,才鬆開了微皺的眉頭。


    西鐸坐下後,季疏比奈兩人才發現了他,見西鐸拿起了筷子,兩人很有默契的停頓了下,然後,便陷入了更瘋狂的搶菜模式中。


    小豁做的菜可真好吃,好感動~獸人的食量那麽大,動作又比雌性快,得加快速度多搶點,不然還沒吃飽,就都給西鐸吃完了——季疏、比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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