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無法控製地舉起手中的長劍,耀眼的光輝在劍尖匯聚,“r!躲開!”從喉間逼出的聲音似杜鵑啼血,少女眼眸中寫滿痛苦不甘,但卻依舊隻能順服著r的命令,高呼手中聖劍的真名——


    “ex——calibur——!!”


    無數遊離於此間破碎的英靈魂魄組成的高潔光芒,恢弘壯闊浩浩蕩蕩仿佛可以吞噬眼前的一切,刹那間萬物湮滅,saber的眼眸中無法捕捉到任何身影。


    “對不起.......”少女的眼眸空茫,如同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隻得將長劍支於地倚靠著支撐自己不要頹然倒下,“對不起.......”


    征服王駕著牛車緩緩降落,眯起眼睛看著光芒散盡,“saber你的r,一定程度上還真是不怎麽討人喜歡呢。”


    “附議。”光芒之中傳來清亮的少年嗓音,“他成功激起了朕的怒火。”


    saber的眼中被這道聲音點燃起希望的光輝,她抬眼望去,光芒散盡後迪盧木多和京極彥仍舊穩穩站在原地,連衣角也未曾亂半分,小少爺笑得溫和雍雅,微微昂起下巴仗著自己160的身高俯視金發少女。


    “這位......小姐。”京極彥抬腿走向saber,小牛皮的厚底短靴在地上敲擊出輕快的節奏,少年人還未長開的麵容帶著幾分盛氣淩人的傲慢,偏生笑得眉眼彎彎叫人心頭發軟,他一手搭在saber肩頭,半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麻煩幫我問一問你那位r,可知道有句古話,叫做帝王一怒,血流漂櫓。”


    一直乖順收斂於內的鋒芒盡數外綻,語調纏綿如*卻透著刺骨寒意,“雖然朕不是個什麽好皇帝,卻也不太喜歡有人在我的臉麵上踩。”京極彥說著有些無奈地歪歪頭,直起身眨眨眼,扭頭在迪盧木多身上抹了兩下自己剛才碰過saber的手。


    “此事雖非你之過,但是朕喜歡連坐。”京極彥踮著腳尖扯了扯迪盧木多那一縷長長的劉海,“所以罰你把朕抱回去。”


    “遵命。”迪盧木多握住少年的手,彎腰把他抱起,意外的溫順倒是讓京極彥頗為訝異地挑了挑眉毛,然後伸手狠拽了一下他的劉海,嬉笑著喊了一聲:“駕!”


    “r.......”saber張口喊住轉身欲走的迪盧木多,“下一次我定會和你堂堂正正地決一勝負!”


    少女的語氣堅定,迪盧木多卻隻是冷冷地嗤笑一聲,“先把你那鬼鬼祟祟的r料理了再來說這句話吧,saber。”


    saber啞口無言,隻能眼睜睜看著青年步履輕盈的幾個跳躍離開了這裏。


    “ri.......rider.......”韋伯扯扯征服王的衣角,嗓音顫抖而震驚。


    “欸?怎麽啦?”征服王扭頭問道。


    “r的數值.......”韋伯吞吞口水,接著說道,“他的數值比之前高了好幾倍!”


    “先不說r!”saber瞪著眼前韋伯二人,想起了自己最初出來的目的,“你們把愛麗斯菲爾帶到哪裏去了?!”


    “你說什麽.......?”


    .......


    先不提那一邊即將上演的艱難交涉,京極彥舒服地躺在迪盧木多懷裏,耳邊風聲呼嘯而過,他喚來一陣清風裹挾住二人,霎時飛躍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你真的很強呢。”迪盧木多笑起來,低啞的笑聲回蕩在少年耳邊,說不出的曖昧色氣,“即便是沒有我,你一個人也能走到最後吧。”


    方才saber的那一擊,他本以為是絕對躲不過的,但是懷裏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懶洋洋地念叨了一句“此間之風聚於此。”之後,就不緊不慢地又摸出一個色彩詭異的蛋剝幹淨塞進他嘴裏,等他從讓人眼前發黑的味道衝擊裏回過神來,才意識到那聲勢壯闊的一擊甚至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最微小的傷痕。


    “嘛,這年頭的角色越來越沒用也是不爭的事實。”京極彥打了個嗬欠略微抬起上半身,揪著一直迪盧木多那一直在自己眼前晃蕩的一縷黑發分成三份,哼著不成調而曲子編起來辮子。


    迪盧木多稍低下頭方便小少爺動作,“說得就好像你很老一樣。”


    小少爺哼了一聲,不去接他的試探,把手上的麻花辮散開,探著身子看了一眼下方的城市,說道:“在那裏停一下,那間紅房頂的店。”


    “我要是不肯停呢?”迪盧木多問道,故意鬆了鬆手讓小少爺感受了一下失重感。


    “我有很多種方法整治不聽話的惡狗的。”京極彥環著他的脖頸,眼神無辜又無害,雙腿晃啊晃沒有半分害怕,“相信我,你不會願意嚐試的。”


    “你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惡狗是連主人都咬的嗎?”迪盧木多問道,眼睛泛出幾分惡意的紅色。


    “沒有哦。”京極彥愉快地笑起來,“但是他們教過我,要記得給你養得每條狗,都栓好鏈子。”他說著,摁住了迪盧木多壓在他脖頸上的手。


    迪盧木多的身體驟然一僵,“看起來已經察覺到了啊。”京極彥滿意地欣賞著青年僵硬的麵容,一用力從他的懷裏跳出來,無形的風凝聚,托著二人立於虛空之上。


    “我說過了,事不過三。”京極彥踱著步子圍繞僵立於原地的槍兵走了幾圈,踮起腳尖硬是摁著他的腦袋把他扯了下來,青年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半彎著腰,眼睛隻能看見少年的腳尖,“我呢,是沒什麽興趣知道你以前是什麽德行,發生過什麽事情的......但是啊,無論你是裝的也好,真心也罷,在我麵前就給我老實做出下仆的樣子來!”


    “你應該慶幸。”少年冷漠如碎玉的聲音響在迪盧木多耳邊,“若非你今日盡到了些許下仆的職責,我現在就不是在警告你了。”


    從身體內部蔓延的冰冷僵直伴著少年一記清脆的響指瞬間退去,迪盧木多大口喘著粗氣,指尖微微發抖,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在saber那一擊來臨之時,會下意識擋在少年身前。


    “要不了幾天你就能擺脫我了,稍微忍耐一下吧。”京極彥又恢複那副無害柔軟的模樣,俏皮地眨眨眼睛拉著迪盧木多乘風而下,落在紅色屋頂店附近的小巷裏。


    雖已是夜半時分,小小的居酒屋依舊燈火通明,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笑嗬嗬地招呼走進門的兩人,“歡迎光臨,兩位要些什麽?不過本店不出售酒類給未成年人哦。”


    “烤雞肉串和鰻魚,還有清酒和牛奶。”京極彥找了個位置坐下,撐著腦袋戳了戳迪盧木多的臉頰,“別板著臉嘛,我請你吃好吃的。”他倒了一杯酒推到迪盧木多麵前,“一級推薦哦,這裏的清酒。”


    迪盧木多盯著坐在對麵的少年,他現在看起來如此幹淨又無害,半分也看不出剛剛的暴戾傲慢,如此表現卻隻讓人覺得更加心裏發涼,京極彥察覺到他的視線,溫溫和和地露出一個笑,臉頰還沾了些鰻魚的醬汁,使得他看起來頗為稚氣。


    本來就沒有選擇不是嗎?迪盧木多輕輕呼出一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起來我要提前恭喜您的勝利了......ma....”


    “叫我少爺就好,反正你也不想叫我r。”京極彥打斷他的話,“朕可不是逼良為娼的暴君。”


    “是,少爺。”迪盧木多順從地低頭,看不清表情,僅能看見嘴角溫軟的弧度。


    漂亮到虛偽的弧度。


    “真是聰明的乖孩子。”京極彥笑著揉揉他的頭發,說道,“那麽等我拿到聖杯,把它毀掉怎麽樣?那個時候saber和她的r的表情,一定會非常棒喲。”他迎著迪盧木多詫異的眼神惡趣味地勾起唇角,“就當做對於可愛下仆的獎賞,你看如何?”


    “非常的,令人期待。”迪盧木多輕聲笑起來,聲音裏隱隱顯現出無盡的扭曲惡意,“甚至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以說?”京極彥向著迪盧木多伸出手。


    “先前的失禮還請見諒,接下來的幾天,在下定會恪守職責。”迪盧木多執著他的手,低頭在指尖落下一個親吻,心底翻湧出無盡的暗色,


    這一次,他臉上的笑容寫滿癲狂與扭曲,複仇的火焰在他的眼裏熊熊燃燒。


    嘛,野獸徹底出籠了。京極彥咬著肉汁四溢的肉串,又一次哼起不成調的曲子,悄無聲息掩去眼底的躍躍欲試。


    這樣子才有馴養的價值啊。


    這家居酒屋的烤肉串肉質軟嫩,一口咬下去鮮香味美,半點沒有辜負網絡上的溢美之詞。小少爺打了個嗬欠慢吞吞嘬著牛奶,嘴唇上掛了一圈白胡子。


    “天色已經不早了。”迪盧木多說道。


    “知道了。”京極彥又打了個嗬欠,理直氣壯地衝著他伸出雙手。


    迪盧木多歎了口氣,俯身把少年抱起,迎著夜風習習走回位於老城區的居所。


    床榻已收拾幹淨,兩隻小兔子啾啾叫著把迪盧木多趕出房間,少年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迪盧木多坐在屋頂看了大半夜的月亮,直到天際發白才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識。


    恍惚朦朧間,他的眼前閃爍出重重虛影,豔紅的宮牆黛色的簷角,把陰沉的天空劃作空茫的幾份,沉甸甸地壓在頭頂,沉悶到讓人喘不過氣。


    天下縞素滿城盡白,他看到少年跪在寂寂靈堂之上,麵色慘白神情哀怮,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和京極彥一樣的麵容,還有極為相似的氣質。


    而此刻京極彥卻興味缺缺地被迫觀賞一場沒有任何智商可言的三角戲碼。


    簡直無聊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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