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啊,並沒有,我是樓下新搬來的住戶禦堂孝典,冒昧來訪還請見諒。”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男人,相貌端麗眼神銳利,身上透出一種上位者所有的壓迫感,說話的語氣彬彬有禮極富教養,卻也非常淡漠。


    “禦堂...孝典先生是嗎。”迪盧木多在心裏給禦堂孝典身上打下沒有威脅的標簽後笑著讓出門,“我隻是受雇照顧這裏住戶的人,還請先進來稍坐片刻,我去請他出來。”


    “......那就打擾了。”禦堂孝典猶豫一下,點點頭走進大門,夏目已經非常懂事地給他拿了拖鞋,讓他又道了聲謝,緊繃著的表情微微舒展一些。


    不過當他看到打著嗬欠隨便披著件衣服從書房裏走出來的京極彥時,麵上的表情又冷硬起來,甚至比剛剛還要不近人情,像是如臨大敵的士兵一般全副武裝,不露一點情緒。


    “喲,好久不見......”京極彥懶散地往他旁邊的沙發上一坐,隨手抱了個抱枕在懷裏,“你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嘛......禦堂孝典小舅舅。”


    “我很好,不用你操心。”禦堂孝典說道,“比起擔心我,你還不如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他話說得不留情麵,卻也能聽出其中的關切之意。


    京極彥和禦堂孝典的親緣關係真要算起來其實已經很淡了,禦堂孝典是京極由原配夫人娘家那邊的親戚,俗話說一表三千裏,他們倆之間估計能表出小半個地球軌道,更何況京極由原配夫人早逝,再加上禦堂家既非什麽名門望族,又不是趨炎附勢之輩,因此在京極由續娶後兩家便幾乎斷了來往,在收到其死訊後也不過意思意思派了個正好在東京的家族小輩前往吊唁,情分淡薄至此。


    不用說就能猜到,那個被派來走過場的家族小輩就是剛剛跳槽到東京的公司穩定下來的禦堂孝典。


    算一算到現在也已經快六年了啊,禦堂孝典眼神複雜地看著京極彥扒在給自己開門的英俊男人身上要求多吃一個草莓大福,沒臉沒皮的模樣恍惚讓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叔叔,喝茶。”夏目把茶杯放在茶幾上,附送一個甜甜的微笑,然後跑到京極彥身邊坐下,小腿懸空一晃一晃的,可愛極了。


    禦堂孝典道了聲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穩定下心神,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京極彥時,剛剛過完九歲生日的小少年麵容冷肅,果決妥帖地安排好自己外祖父的葬禮,舉止有禮手腕圓滑,即使是成年的大人來做大概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同他見禮時淡淡地添了一句:“外祖母見到他應當是很高興的。”嗓音清冽如碎玉,語氣平淡卻莫名冷得讓人後背發麻。


    那時候京極彥身上透著的是與世格格不入的漠然和超乎了年紀的成熟,禦堂孝典既沒想過自己會和他成為一年聯係個三四次關係還算不錯的親戚,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看到他撒嬌耍賴就是為了多吃一個糯米團子結果還失敗了的景象。


    其實仔細想想,這才是符合他年齡的正常表現才對吧......


    “所以說,出了什麽事嗎?”京極彥眼看迪盧木多把大福放進冰箱裏,隻能不滿地撇撇嘴,把注意力轉向陷入沉思狀態的禦堂孝典。


    “沒......”禦堂孝典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歎了口氣挫敗道,“我自己能處理好,你不必擔心。”


    他早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京極彥的,估計自己一進屋就已經被徹底看透了。


    “好吧。”見他不願意說,京極彥也不強求,“有什麽需要的別跟我客氣。”他們之間還沒好到能刨根問底吐露心聲的地步,但是如果對方有什麽需要,他也不吝於伸出援手。


    “放心,我應付的來。”禦堂孝典麵上露出點笑意。


    “對了,聽說你辭職了?”京極彥忽然想起前段日子聽到的傳聞,順口問了一句。


    “嗯,想換個環境。”禦堂孝典說道。


    辭掉工作,搬家,換號碼,在某方麵意外戀舊的禦堂孝典能這麽快的做下這樣的決定並付諸實踐,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對他而言要扭曲掉整個人生的事情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逃離原本的生活,而且一定是什麽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京極彥不著痕跡地蹙起眉心又舒展,點點頭一副不欲深究的樣子。


    禦堂孝典鬆了口氣,起身道:“我也該告辭了,待會還有點事情要去辦。”


    京極彥心知這不過是托詞,也沒強留他,隻客套了兩句便送他出了門,抬手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靈力。


    禦堂孝典身上沾了些混雜的穢氣,雖然隨著時間推移現在基本上沒剩多少殘留,不過對於常人來說也很容易被影響以至於身體不怎麽舒服。


    關上門,轉頭就看見夏目跟在迪盧木多身後,兩隻眼睛亮閃閃地看著迪盧木多,滿滿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當年他第一次把夏目玲子打敗的時候,她似乎也是這種眼神,亮亮的,崇拜又帶著不服輸的韌勁,算算也已經過去五十多年了,小丫頭的外孫都這麽大了。


    第一次對自己活了多久有了些勉強實感,京極彥笑著搖搖頭,偷偷摸摸趁著迪盧木多不注意從冰箱裏偷渡了一個大福藏進書房裏,這具身體是胃病嚴重沒錯,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一兩個糯米團子還擊敗不了他現在的胃。


    而發覺冰箱裏的大福少了一個的迪盧木多也沒多說什麽,默認著縱容了京極彥的偷吃,再怎麽說也是活了幾百年的人了,應該還是有點控製力的。


    大概......


    夏目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時機正好,伸手拽了拽迪盧木多的衣角,小聲問道:“您和先生......是爸爸和媽媽的關係嗎?”


    親昵地打趣,擁抱,親吻,在夏目小少年眼裏,這應該是隻有爸爸媽媽那樣的關係才會做的事情,接受了京極彥的年紀很大的設定後,接受兩個男人也能像爸爸媽媽一樣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對於心胸寬廣連世界上有妖怪都能接受的夏目小天使來說,但是他還是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讓爸爸媽媽這種猜測變得不那麽靠譜。


    迪盧木多的反應也證實了他的直覺,“不是哦。”迪盧木多隻愣了一下就快速否決了夏目的疑問,估摸著可能是上午京極彥和自己親吻時被夏目看到了,“我和......他並不是那種關係。”


    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京極彥幹脆用“他”來指代,見夏目還是一臉困擾迷茫的樣子,迪盧木多輕歎,放下手上的東西把夏目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自己在他旁邊坐下,開口道:“我和他的狀況比較複雜,但是並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


    “你們有抱在一起親親啊......”夏目更加迷茫。“媽媽說隻有像爸爸愛媽媽那樣才能在一起親親啊......”


    “......的確是這樣沒錯。”迪盧木多艱難道,努力在腦袋裏組織措辭,身為一個熱情奔放戰友間打啵滾床單也是常事的凱爾特人,他要怎麽和純潔的夏目解釋他和京極彥的確是親了,更出格的事情也發生了,不過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心靈的悸動一類的東西。


    “我奉他為主,崇敬他,遵從他,以他的命令為自己的意誌,但是我認為這並非愛戀。”受整個凱爾特社會風氣的影響,哪怕是在狂歡宴將美酒奉給了養父以逃脫獻身,一直維持著讓戰友們調侃的純潔私生活的迪盧木多,也並不認為與主君發生了肉.體關係是什麽大事,纏綿與親吻並非將忠誠變成愛戀的催化劑,而是比任何東西都要強力地連接彼此的紐帶,“我會是他最忠誠的騎士,為他獻上一切,無論是生命還是肉.體。”騎士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眼中和京極彥的關係,抬手摸摸夏目的頭發。


    “那不是爸爸媽媽的關係也可以親吻嗎?”夏目不解。


    “......如果你愛他的話,就可以。”


    “那您愛先生嗎?”


    “我當然愛他......敬愛的那種愛。”迪盧木多說道,“愛是有很多種的,不管是哪種,當你感受到非常非常愛他的時候,就可以用親吻來表達,但是記住,隻有是非常非常愛他的時候才可以。”


    夏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被迪盧木多揉了揉頭頂。


    “好了,你還不到要思考這個的年紀呢,要不要吃點東西看電視?”迪盧木多想了想,開始轉移夏目的注意力。


    “......要!”非常自然的成功了。


    迪盧木多站起身去拿點心和飲料,夏目興致勃勃地打開電視調到自己喜歡的頻道,二人渾然不知書房裏某個把他們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人咬牙切齒險些掰斷了手裏的筆。


    最開始不過打發時間的挑弄曖昧逐漸變質,幾百年裏漸漸在深深紮根於心頭的執念,不惜和世界意誌那個奸商做生意拚著性命不要幾百年機關算盡也要把人給帶回來,本以為那人反應那般熱情癡纏,為了他不惜豁出命去是和他抱了相似的念想,結果.......


    哼!


    忠誠!


    被世界惡意與文化差異一起糊了一臉的小少爺表示自己的心情很不美好。


    手上寫到一半的東西也沒興趣寫下去了,把手上雖然沒斷但也搖搖欲墜的筆丟進筆筒裏換了一支,攤開一張嶄新的文稿紙開始羅列計劃書和購物清單,同時不忘在心裏給騎士有加上十幾頁的賬。


    早晚有一天讓你愛我愛得不能自拔!


    京極彥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就隻好變本加厲地折騰迪盧木多,當天晚上打著“弄髒了床單會很麻煩”的旗號,硬是在浴室裏把人撩撥得手軟腿軟眼圈通紅,化理論為實踐,在身體硬件不達標的情況下用手和嘴讓迪盧木多完成了“被玩.弄到什麽都射不出來”這一成就,隻能滿臉淚痕地趴在浴缸邊上,雙唇被吮得又紅又腫,身上到處是京極彥留下的吻痕,喉間無意識地發出抽抽搭搭的嗚咽抽噎聲響,像條被主人欺負過頭的委屈大狗。


    即便如此,在京極彥又一次把手伸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躲開或者拒絕,在撫摸自己頭發的手上蹭了蹭,有些混沌失神的眼眸眯起往京極彥身邊靠近了些,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呢喃,如果有尾巴,大概也要討好地搖幾下吧。


    京極彥失笑,見他這幅樣子便覺得滿肚子怒氣不翼而飛了,心知今天玩得有點過了火,安撫地在他疲憊闔起的眼角親了親,眉眼間盡是溫和。


    發泄了好幾次魔力匱乏,迪盧木多在浴缸裏就睡了過去,幸好京極彥不是真的年幼體弱的十四歲,把人擦洗幹淨披上浴袍後喚出兩個紙人式神把他送到了床上,許是真的累到不行,迪盧木多完全失了一貫的敏銳警覺,倒在床上蜷起身子,自顧自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省。


    “蠢......”京極彥在騎士嘴角戳了兩下,得來幾聲還有些沙啞的輕哼,眼睛哭得有點腫了,眼尾紅通通的倒是分外可人。


    關掉屋裏的燈,他靠著身邊騎士的肩膀沉沉睡去。


    也罷也罷,左右......來日方長。


    當晚他就


    【以下為防盜】


    【正文4257,防盜4205,請小天使們支持正版030】


    gae·dearg(破魔的紅薔薇)


    攻擊距離:2~4


    r所持有的兩把寶具的其中一把。長約2公尺,能將魔力構成的防禦無效化的鋒利□□。其攻擊對於由魔力編製的防具尤其有效,施加於武裝上的魔術強化、附加能力等在接觸到這把槍的時候也會失去一切效果。


    “破魔的紅薔薇”是常駐發動型寶具,不需真名詠唱即可發揮效果,起初從槍身到槍尖都有用“咒符”纏上來遮住能力和原形。在與“saber”阿爾托莉雅初戰時,曾將她的“風王結界”和銀鎧甲解除。另外,這把尖銳的魔槍可以將“berserker”蘭斯洛特包覆在武器上的魔力切除,使變成“寶具”的物品回複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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