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大管家求見。”


    鳳陽才用過早飯不久,就聽人來報說,大管家來了,忙叫人請了大管家去花廳說話。因怕大管家說的事情涉及一些不好外傳的隱秘,鳳陽便沒帶珍娘和梨枝過去,隻帶了幾個小宮人,到時候叫她們守在外頭,也不會有人覺得突兀。隻為了不叫人猜疑,又囑咐珍娘兩個,等事情做完了,過會兒必要過來尋一尋她,也省的說大宮人不在,也不叫底下人伺候。


    “大管家怎麽這會兒過來了,可是有什麽事?”鳳陽領著人進來,先安頓好了,又叫大管家坐下。


    “回夫人,這些日子郡主不在府中,奴才有些事情要向夫人稟報,還望夫人莫要怪我來得太遲才是。”


    “怎麽會,”鳳陽見伺候的人已上了茶水便道,“既是大管家有事,你們便出去伺候吧,過會子梨枝和珍娘過來了,叫她們直接進來便是。”


    小宮人們已經習慣了鳳陽對三位大宮人的倚重,因而對鳳陽不喜留大宮人以外的人在身前伺候已經習以為常,故而隻應了一聲,便都退了出去。


    “大管家有什麽想說的,便直說吧,我這兒伺候的宮人,第一緊要的是聽話,所以不會有旁人知道的。”


    大管家見鳳陽這麽說了,便也沒提其他的,也就直接進了正題:“昨個時間不夠,便隻撿了些要緊的事情來說,並沒將咱們侯府的事情告訴夫人。原本這些事情該是夫人進門後就該告訴您的,拖到如今,還望夫人莫怪。”


    “無妨,”鳳陽品了一口茶水,動作間茶香四溢。


    大管家嗅到茶香,神色突然一變:“敢問夫人,品的可是溱州雪芽?”


    “正是,”鳳陽斂了雙眸,原先從不曾聽說過溱州多少事情,怎麽這幾天裏,倒頻繁曉得了,這大管家不是自小就在平山侯府伺候嗎,“大管家果然閱曆豐富,我初初得了這茶時,還不知道這茶是什麽個來頭呢,隻覺得品著不錯罷了。”


    “夫人容稟,”大管家拱了拱手,繼續道,“並非是奴才閱曆豐富,而是咱們侯府有一位老祖宗出自溱州,奴才這才對溱州有些了解。”


    “哦,敢問是哪位先祖?”


    “正是太夫人。”


    太夫人是老平山侯的母親。鳳陽從前隻聽說過老平山侯的母親因為生老平山侯的時候傷了身子,所以早早的就去了,卻並不知道這位太夫人出自溱州。想想也是,第一這位太夫人是閨閣女子,且當時成親時也不在京城,自然不會掀起多大風浪。第二是這位太夫人成親後不過四五年便去了,京城的社交圈都還不怎麽熟悉她呢,自然也就無從了解了。第三就是,老太夫人活著的時候,老聖人都還在宮中掙紮呢,哪裏會注意得到這點子小事,如此鳳陽便更不會曉得那麽多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說來奴才本就是要從溱州開始說的,如今夫人先從這雪芽開始對溱州有了了解,那有些事情奴才便不必再同夫人贅述了。隻奴才想請問夫人,對溱州印象如何?”


    “好山好水好地方,若是可以,本宮倒想這兩年內求了聖人娘娘,將封地換成溱州,日後去了封地,也便宜些。”


    鳳陽說這話,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的。大管家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溱州,那麽他到底是有什麽想法鳳陽猜不到,卻能賭一賭。若是大管家跟鳳陽要說的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溱州,那麽他聽見鳳陽說想把封地改換成溱州就一定會有反應,或是歡喜同意,或是皺眉勸誡。幸好,鳳陽賭贏了,大管家對此事非常欣喜。


    大管家滿臉喜色,道:“若果能如此,奴才願助夫人把持好溱州。”


    言罷,不待鳳陽說話,便主動道:“太夫人原先就出身溱州望族,後老夫人去後,太老爺也著重維護了和溱州方麵的關係,甚至老侯爺年幼時,還是在溱州長大的,隻是後來太老爺要回京,才特意使人接了老侯爺出溱州。後來老侯爺長大之後,又著人重新梳理了一回溱州的人脈,慢慢的竟也發展壯大,如今,已能把握整個溱州。”


    鳳陽先是一驚,而後卻又是一喜。若是叫別人知道,自己看中的東西已經受到其他人掌控,那必然是勃然大怒,必不會再選擇此處了,可鳳陽不同。鳳陽感歎於老平山侯的厲害,又欣喜於溱州是一個合適的居所。照大管家所言,那麽隻要自己照料好了平山侯府的後人,那麽溱州就必然會好好歸順自己,而自己和珍娘生活在溱州,也自可高枕無憂。反正,智能機和珍娘也不會有後人,百年之後也隻會把侯府傳承給平山侯後人,大家彼此各取所需,互利互惠,怎能不叫鳳陽欣喜呢。


    “果真?”鳳陽道,“是我糊塗了,既是大管家你說的,那便必然是真的了。原先我還在想,若是不能爭取到溱州,也就罷了,可如今看來,溱州竟然已經成了我的必得之地了。”


    大管家見鳳陽果然滿意,想了想,從籠著的袖子裏取了一塊玉佩出來,碰到了鳳陽麵前:“夫人,這是老侯爺留下,能命令溱州所有屬於咱們侯府人的令牌,也就相當於溱州最高的權力令牌。奴才想著,若侯爺的事情發作了出來,隻怕除了夫人力保之人,整個侯府都是要被清洗一回的,奴才想來也不能再見到夫人了。既然夫人決心要溱州做封地,那麽這東西由夫人掌握,自是理所當然。”


    鳳陽看了令牌一眼,卻並沒有收,隻對大管家道:“大管家你果然舍得?”


    “本就是該夫人的東西。”


    鳳陽知道大管家會意錯了,便解釋道:“侯爺也就罷了,大管家你就不想日後有機會守著侯府未來的小主子們?他們才是你未來的希望呢。這個令牌,你這會兒給我,也沒多大用處,不如日後我得了溱州再說吧,若不然,你百年之後,直接傳到侯府後人手中也是可以的。”


    麵對大管家的欲言又止,鳳陽笑道:“說來你我也算是一場交易,交易最忌諱有來無往。平山侯府的小主子們還沒出生,我這邊的事情也還不算成立,我如今拿著這東西更是心中有愧的。因此倒不如大管家你拿著,也算是給你個轄製我的工具,叫我以後不得不善待平山侯府後人不是?隻是這種事情,要賭的就是大管家你對平山侯府的忠心了,隻要你對平山侯府忠心耿耿,那麽這令牌拿在我手裏,還是你手裏,又有多大區別呢。我自來是個不愛管事的,大管家你若願意多操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大管家張了張嘴,顯然是沒遇到過像鳳陽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又不在乎權勢的主子,但鳳陽這麽說了以後,大管家看鳳陽的眼神都變了。如果說原先是規矩如此,那麽現在就是真心實意的把鳳陽當做是自己的主子了。即便是鳳陽和平山侯之間的關係是那個樣子。


    “如此,奴才便不推辭了。”


    鳳陽見大管家的目光也堅定起來,不由點了點頭。大管家這麽好用又全能的人才,若是任由他這麽沒了,多可惜呢。若是不想整日埋首在無盡的日常事務裏頭,那麽鳳陽就正好缺一個大管家了。


    “珍娘你說,郡主和大管家應當是有什麽事情,我們該等到什麽時候過去才好呢,”梨枝與珍娘呆在屋子裏,對外說是要清點鳳陽的私庫,便也沒留人伺候,畢竟私庫裏頭也都是重要的東西嘛。沒有得主子信任到某種程度,又怎麽會被同意進私庫呢。


    “再過一會兒吧,”珍娘道,“許是要說些老平山侯的舊事吧,我總覺得鳳陽對老平山侯格外崇拜,你可知道是為什麽嗎?”


    梨枝原本無所事事的翻著冊子的手一頓,看了看珍娘,才靠近了她,附在她耳畔道:“我同你說了,你藏在心裏也就是了。”


    “你知道,郡主原是九王之女,但後來卻被皇後當親生女兒養大,裏頭其實就有這位老平山侯的手筆。”


    “這話怎麽說。”


    “這事兒也是郡主懂事以後,王爺王妃才敢同她說的,”梨枝頓了頓道,“原先九王雖是老聖人兄弟,又是貴太妃養大,可畢竟還是老聖人好猜忌,連兩位先太子都……何況是九王爺呢。那時老侯爺還深得聖寵,朝中無人能比,老侯爺便和貴太妃聯手,幫著九王府斷絕了和前朝的聯係。雖然明明沒被圈禁,卻過著被圈禁一般的日子,但端看九王府一路避開了多場朝中的風起雲湧,就知道這計策多好了。且那時候聖人還未登基皇後還沒出嫁,也沒有上仙公主與郡主,老侯爺不知用了什麽法子,竟提前算了出來。數年後,果真上仙公主仙逝,照著老侯爺的法子,郡主入了皇後的眼,叫皇後深信,上仙公主死後,靈魂附在郡主身上。”


    “這,這事也太……”珍娘有些不相信,“若是鳳陽恰好是那時候出生,說是公主轉世也容易叫人相信,可我記得上仙公主去時,鳳陽也有幾歲了吧。”


    “所以才說老侯爺厲害不似凡人。在那之前郡主就常常進宮,和上仙公主與太子一道玩耍,”梨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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