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塗裝的汽車人加入戰局,大大緩解了天火和爵士的壓力,朱諾坐進蘭博基尼的駕駛座裏,便聽到他帶我玩笑式惡意的笑聲傳來:“坐好了,可不要蹬髒我的座椅。”


    “什——我的天!”


    朱諾不知道現在應該叫橫炮還是飛毛腿的汽車人,以可怕的速度踩下油門,從實驗室衝了出去。好歹他也是輛跑車,朱諾急忙扣上安全帶抓緊車窗上的把手。


    “你瘋了嗎?!”


    回應朱諾的是汽車人囂張的笑聲,他不但沒有減緩速度,反而把車速加的更快,直接從霸天虎的基地衝了出去。那些不明所以的霸天虎,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他都已經開出好遠了。


    這樣可怕的機動性!


    “這可真是太難看了,爵士!”


    他衝出門口,高高躍起變了形。在所有敵人都對從我方基地殺出的汽車人應對不及時,爵士的護目鏡閃過意外的光芒,但隨即,他也笑了起來:“炮仔!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紅色的汽車人金色的光學鏡頭閃了閃,他扯著笑容,態度囂張且狂妄,但是其中卻沒有了那單純的殺氣和殘忍。


    他轉過頭,把朱諾放下:“離這裏遠一點,這不是你的戰爭。”


    這才是橫炮。


    朱諾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個迅速加入戰局的汽車人,他的光學鏡頭依舊是飛毛腿才有的金色,但是那讓朱諾感到膽顫恐懼的惡意,好像都是少女的幻覺。他對敵人下手時還是毫不留情,可橫炮隻是用炮火,在實驗室那樣虐殺敵人的手段,全然不是他的風格。


    這是怎麽回事?


    .


    “你是去支、援!不是去胡鬧!”


    回到基地的幾個汽車人首先麵對的就是醫官的怒火,救護車提著扳手,看著又一次掛了彩的橫炮,簡直是在用繩命怒吼。


    “那個,阿救……”


    或許是看橫炮太可憐了,爵士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一開口不要緊,救護車猛一轉頭:“你以為你就沒事了嗎,爵士?”


    嚶,發火的救護車好可怕!


    就算是這火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朱諾還是和爵士一起縮了縮脖子。在醫務室裏絕對不要試圖反駁救護車的任何命令,這可是汽車人之間默認的真理。爵士寧可和威震天單挑,也不想麵對盛怒之下的救護車。


    當然,橫炮早就習慣了。他抱著雙臂,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得就跟我樂意似的,阿救,你的扳手要掉在地上啦。”


    “別學著、他的、口氣和我說話!”救護車的光學鏡頭裏除去憤怒,還摻上了些許痛苦,“還有你的光學鏡頭,他死了!飛毛腿死在了戰場上,這是他想要的歸宿,為什麽你就是放不開!”


    一片死寂。


    爵士下意識動了動手指,坐在他身邊的朱諾抬起頭,看到那總是掛在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汽車人的護目鏡下線,流露出些許痛苦的神色。


    朱諾碰了碰他的手指,爵士轉過頭來,那蒼藍的護目鏡重新亮了起來,他看著少女詢問的目光,拿起數據板,在上麵寫了什麽,遞給朱諾。


    “阿救還是說出來了。”他在數據板上寫道,“隻有他才有資格說出來。”


    橫炮的鏡頭再一次變回了藍色,在救護車的話脫口的瞬間,失去兄弟的汽車人的表情變得及其痛苦。朱諾的心都隨著揪了起來。那看起來太難過了,隔著這麽遠,她都能感覺到橫炮的悲傷感染了自己。


    “……對不起。”橫炮彎下腰,雙手扶住額頭,他避開了救護車的目光。


    就算是朱諾並不了解橫炮的為人,她也知道這個戰士不會把對不起這個詞匯輕易說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這究竟是說給救護車,還是在對他已亡的兄弟道歉呢。橫炮的聲音哽咽,他拚了命的重複這個單詞,“我忍不住,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忍不住去這麽做,我常常能感覺到他還活著,就在我身邊,我甚至能聽得見他的笑聲,但是當我去找時,又什麽都沒有。”


    在霸天虎基地中,橫炮那殘忍的笑容在朱諾腦海中一閃而過。朱諾打了個寒戰,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一開始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那不是橫炮在學飛毛腿的習慣。


    “救護車。”


    清脆的聲線響起,救護車回過頭。朱諾除了對爵士,在其他汽車人麵前都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喊出救護車的名字。汽車人有些詫異地看著朱諾,少女的瞳孔中帶著沉重的色彩。


    “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你。”


    他沉默半晌,看了看悲痛之中的橫炮,又看了看朱諾身邊的爵士。小個子汽車人無聲地站了起來:“我去警車那裏,看看那個硬盤的情況。”


    這一次救護車沒有攔住他。


    白色塗裝的醫官,歎了口氣:“咱們出去說。”


    醫務室裏隻留橫炮一個人,朱諾跟在救護車身後,在醫務室的大門關上的瞬間,她便抬起頭:“爵士說你們的雙胞胎是看火種不看車型。隻要是同火種分裂出來的,那就算不同車型也是同源。”


    “是的,但是大部分同源火種的雙胞胎,都是同樣的車型。”救護車不明白朱諾提這個幹什麽,但是他知道這一定與橫炮有關。


    朱諾想了想,她決定用委婉的方式把橫炮的異常說出來:“我接觸過爵士的火種,火種把他部分記憶給了我,又記錄了我的部分記憶。”


    “火種就相當於人類所說的靈魂。就算是塞博坦的科技,也不能完全的理解它的存在。但是可以確認的是,它確實能夠直接的傳輸和記載記憶。”


    “那同源的火種能相互吸收嗎?”


    “什麽?”救護車不理解朱諾的意思,他疑惑地看著少女,“朱諾,你想說什麽?”


    “爵士說,飛毛腿死的時候,橫炮就在身邊。既然他們是一個火種分裂出來的,那麽……”朱諾艱難地想著措辭,她無法直接把基地裏的情況說出來,那太可怕了,“人類有一種病,叫解離症,簡而言之,就是多重人格障礙。如果分裂的火種能融合……”


    那麽現在的橫炮,就像是患上解離症的人類。隻是病因是塞博坦版本。


    救護車的內存裏擁有記載著所有文明生物的病例檔案,他當然知道解離症代表著什麽。汽車人的光學鏡頭驟亮,其中震驚的情緒,他不說朱諾都能感覺出來。


    “你是指橫炮他……”


    “我覺得他知道。”他一定知道,融合的是火種,他和他兄弟的靈魂,他怎麽能感覺不到?


    隻是在爵士死之前,他怕身邊的朋友察覺出來。爵士死之後,再也沒有能夠真正看出他行為異常的朋友。至於救護車?不管是橫炮還是飛毛腿,可能都沒有隱瞞的意思。


    當醫官再一次推開醫務室的門時,橫炮的坐姿變了。他僅僅是變了個坐姿,可是在救護看到的一刹那,朱諾分明感覺到他的排氣孔停止了換氣。


    “嘿,阿救。”


    汽車人的光學鏡頭閃著冰冷的光芒,這是在實驗室裏朱諾見到他模樣。他無所謂地挑著笑容,聲線比平時略低。


    “你——”


    “——這個小家夥告訴你了,那我就不解釋啦。”橫炮,不,飛毛腿的語氣中帶著挑釁的意味,他看向朱諾,“我想我剛剛把她嚇到了。”


    救護車的排氣孔發出沉重的換氣聲。他握緊了拳頭,隨即又放開:“你的風格的確會嚇到不知情的人或者變形金剛,飛毛腿。”


    “那又怎樣,你知道我不在乎。”他半歪著頭,金色的光學鏡頭中沒有任何汽車人應有的仁慈和藹。


    “就是這樣你才會……除去最早的汽車人們,年輕的戰士誰敢靠近你?”救護車的光學鏡頭黯淡幾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


    “所以?”


    “所以你死了。”


    他笑了起來。


    飛毛腿的笑聲中帶著自嘲的味道,他聳了聳肩,絲毫沒把救護車直接的措辭放在心裏,他重複著醫官的話:“是啊,所以我死了。”


    “那你在不甘心什麽?”救護車的聲線在顫抖,雙胞胎是醫務室的常客,他們的惡作劇也常常對救護車“照顧有加”,“死在戰場上,明明那是你的歸宿。你不甘心什麽?”


    除去橫炮,整個博派中數他了解飛毛腿,這了解並不是指救護車了解汽車人的構造,而是救護車知道飛毛腿擁有著不同色的光學鏡頭和殘忍的戰鬥方式,但他選擇了汽車人的理由,並不是像傳說中那樣為了遷就自己的兄弟。


    他是汽車人,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前車蓋上印著汽車人的標記。


    飛毛腿沒有說話。可是他鏡頭裏的殺死陡然消失了。那片金色之中流露出幾分並不明顯的不舍和痛楚。他閃爍的光學鏡頭裏的情緒幾近溫柔。但那終究不是。就算是旁觀者的朱諾,也明白了飛毛腿不肯離開的理由。


    “勝利。”


    汽車人在意的,也隻有看到他們的勝利。飛毛腿不喜歡人類,也不在乎其他生物的生命。


    救護車無言以答。


    醫務室的廣播傳來爵士的聲音,他那一貫跳脫卻冷靜的聲線中意外帶著些許急切的色彩:“你們還在嗎?快到警車這裏來,我們發現了一些……關於大哥的資料。”


    飛毛腿側耳聽著爵士的聲音,可他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激動。金色的光學鏡頭靜靜地看著救護車。


    “阿救,我想念咱們的家鄉。我想念塞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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