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拓,你要記住,以後要學會掩藏感情。


    五歲的時候,媽媽把我帶到了法國,然後對我這麽說。


    我當時不懂什麽叫掩藏感情,直到漸漸長大,我才明白。


    也就是說,不管你的心是哭還是笑,都不能讓人從表麵上看出來。


    我懂了,我也做了。


    媽媽說,以後我是要繼承修羅殿的,所以我不能有弱點,一旦有弱點,我便會失敗。


    我不想失敗,所以我不能有弱點。


    於是,很多年以後,我幾乎已經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真正的感情。


    我成功了,卻又孤獨無比。


    因為沒有人懂我,唯有一個人孤孤單單。


    那一次,我受傷很嚴重,然後我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弟弟。


    他有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隻是總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卻泄露了他內心的幸福。


    那一瞬間,我妒嫉他,也妒嫉他心中的那個人。


    媽媽沒說什麽,但是我知道她找他來都是因為我的傷。


    我們的血太稀有,更甚者我無法去醫院。


    我問過他,為什麽要來?


    既然當然他幸運地留在了那裏,可以遠離紛爭,為何還要來這裏?


    他說,來的時候是為了一個女人,留在這裏卻是為了你。


    我知道,來的時候媽媽並沒有告訴他,我們是黑道中的人。


    不管如何,在某些方麵上,媽媽還是偏心的,或許是因為我從小在她身邊長大的緣故,又或許她覺得欠我很多。


    或許是血緣的牽絆吧,又或許是雙胞胎中所謂的心有靈犀吧。


    蘇默他懂我,他明白我內心的孤獨。


    所以他總是陪我講很多的話,又或者隻是留在我的房間靜靜的陪我。


    我們雖然分開了十幾年,可是卻又相處的無比融洽。


    不說話的時候,他總是在看書,而且嘴角總是掛著一抹淡淡地笑容。


    我知道那是一種幸福的笑容,而他的心裏一直記掛著一個人。


    後來,他跟我說了很多,全部都是關於那個人,一個女人,一個讓他想要改變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何衣染。


    他說她,很努力,很可愛,又很凶悍。


    他一直在說她,說得我幾乎都已經熟悉了她的一切,也幾乎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


    我沒說什麽,我總是靜靜地聽著,聽著他講得一切。


    雖然有時候,我很妒嫉,妒嫉那個叫著何衣染的女人。


    蘇默是第一個讓我想敞開心扉的人,隻是我在他心中卻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認知,讓我無形之中對那個女人有了莫名的敵意。


    縱使,我從未看到過她。


    一切都很平靜,而我也體會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我甚至以為我們就是普通的一家人。


    我知道,蘇默有一次回國了。


    我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就回到了我的身邊,那一刻我竟有種撲到他懷中的衝動。


    何時開始,我竟開始想依賴他。


    這是否有些好笑?


    他回來的時候,嘴角的笑容更深了,眼眸中溢滿的全然是溫柔。


    我知道那一天一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卻沒有問。


    因為,我並不想知道。


    那一年多的時間,蘇默轉變很大,我知道他在努力地變成一個男人,為了那個女人。


    有時候,我也想過他們口中的愛情是否真的那般的美好?


    可是我卻不懂,又或許我今生都不會懂。


    像我這樣的人,或許永遠都沒有得到愛情的機會。


    我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才知道媽媽竟把蘇默牽扯到了我們之中,她竟然叫他假扮我,隻是為了保護我。


    當時,我氣她的自私,可是她卻告訴我。


    她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她欠我的太多,同樣欠蘇默的也很多,隻是如果要她選擇,她會選擇保護我。


    我並沒有告訴蘇默這些話,當然我也不想告訴他,我知道他是恨著媽媽的,就像我恨著我的生父,可是血緣這種東西,並不能抹煞,而我也不想看到他們形同陌路。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護蘇默。


    隻是,他說,他要回去……


    他說,他和那個女人有個約定,他一定要回去。


    他說,他不能失約,不能錯過。


    我不同意,我當然不同意。


    我們長得太像,如果他此刻離開,很有可能會被時代的人誤認是我。


    我,從不想和任何人為敵,我也從未想過統一黑道,但是總是有太多的東西,讓我不得不這麽做。


    隻是,他還是走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義無反顧地走了。


    走得那般地徹底,然後永遠地,徹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的預感果然是對的……


    他,果然還是被人給……


    我無法想下去,我知道這一輩子我注定欠他,可是他為何這麽傻,難道那個女人真的這麽重要嗎?


    重要到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嗎?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他是怎麽想的,怎麽可以這麽的不顧一切,卻連到最後還是可以笑得那麽的燦爛。


    等我趕到的時候,我還是遲了,救不了他,唯一看到的便是他那抹笑容,淒美無比。


    媽媽說,是那個女人害了他。


    要不是他為了去見那個女人,他不會死去。


    我明知道,這不是那個女人的錯,可是心底卻依然把一切歸咎到了她的身上。


    是啊,如果她不存在,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一刻,理智全然被感情所掩埋。


    人,有時候並不能說誰對誰錯。


    一個人的立場不同,或許便隻能對立。


    就如我和時代的黑夜,如果我們不是處在對立的位置,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可是我們的立場不同,一切的一切注定我們隻能成為敵人。


    而這個敵人,不遇到還好,等到遇到了,便注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妖精之淚,沒人知道它到底包含著怎樣的秘密,但是卻因為傳聞而變得神秘,無數的人都想得到它,於是紛爭,戰亂。


    我對它並沒有興趣,但是這並不是我說沒有別人就會信的,處在了這個位置,有些事隻能是情非得已。


    我用了一段時間處理好了法國的事,蘇默的死也讓時代的人歇了手,或許他們以為是我,又或許他們在計劃著另外的事。


    總之,雙方都歇手了。


    而我,踏上了故國,美其名曰去報複那個女人,但是我的心底卻一片迷茫。


    我,真的是去報複嗎?


    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給了自己一個新的身份,調查好了一切,然後……設個一個圈套,等待著她的掉入。


    她,如蘇默所說一般,是一個勇敢的女人。


    至少,她來了,義無反顧的來了,來到了我的身邊。


    第一次看到她,她便盯著我不放,似乎一眨眼我便會消失了一般。


    她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清秀有餘,而美豔不足,嬌小的身子,嬌小的臉,隻是那雙眼睛卻大的出奇,那裏麵閃動著激動,閃動著疑惑,還有高興。


    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隻是在透過我看著另外一個人。


    蘇默,我的雙胞胎弟弟。


    我裝著不認識她,我對她很凶,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叫尹文拓。


    我想知道,她會不會離開,我想知道,她會怎麽樣?


    隻是她的決定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為她會哭著離開,可是她卻留在了我的身邊。


    她很聽我的話,她讓我欲所欲求……


    別人都說她是為了錢,隻有我知道她是為了蘇默,自欺欺人地把我當作蘇默,然後盡自己的可能彌補。


    是因為愧疚,又或許是愛。


    隻是從頭到尾,她都從未跟我提起蘇默,似乎從未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我對她很壞,隻是她從來都不說什麽。


    隻是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想對她更壞。


    我會在下雨天把她一個人扔在雨中,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我會讓她在大冬天的淩晨來我家,隻是因為我家的寵物病了。


    我更故意叫著另外一個女人,然後讓她留在冬天的陽台上,而我卻在裏麵假意的和別的女人溫存。


    我想看她爆發,可是她什麽都忍受了下來,甚至沒有一句怨言,而到最後心痛的卻是我自己。


    心痛……


    我竟會心痛。


    其實把她扔下以後,我還是回頭去找她了,可是最終還是沒有下車,隻是看著她一步步地走在雨中,想衝下去擁住她卻終是狠下了心腸。


    其實那個淩晨,我突然好想見她,於是找了一個借口,可是她來了之後卻不看我一眼,隻是忙著照顧寵物。


    一切的一切都是故意,可是她就是什麽都不說,像是要和我作對一般。


    為何……


    為何自己的心總是在圍繞她打轉,為何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惹惱她?


    為何……竟為她心疼?


    我真的是報複嗎?


    抑或者隻是借著報複的名義留在他身邊保護她?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


    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去愛。


    於是忘記一切,對自己心底的蠢蠢欲動視而不見。


    隻是我從未想過,她竟然在我的身邊留了五年……


    五年,多麽漫長的時刻,我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自己?


    隻是誰都不知道,其實那五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沒有死生,唯有過著最普通的日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深,我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泄露一切。


    於是我刻意的讓她扮的醜陋,以為這樣就可以抑製住自己想要她的衝動。


    於是我總是對她說,你不配,連成為我床伴的資格都不配。


    隻是隻有我自己知道,與其是在說服她倒不如是在說服我自己。


    我總是刻意的去疏遠她,可是等到她不見的時候又心煩意亂。


    我到底是怎麽了?


    即便我承認,我一開始就隻是想要來保護她。


    那也不過是因為她是蘇默最重要的人,可是為何到最後連自己都已經開始無法管住自己。


    那一巴掌,徹底的打醒了她,也徹底地斬斷了我們之間的延續。


    隻是在打出那一巴掌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想伸手挽留的時候,卻被她那冰冷的眼神嚇到。


    她,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這種眼神讓我有種無形的恐懼。


    似乎一切真的要結束了,被我自己親手結束。


    我告訴自己,這樣也好。


    本來就不該有所奢求,斷了才好。


    隻是那心頭的一點點的希望又是什麽?


    五年來,我有一個手機,始終都隻存著她的一個號碼,可是她卻一次都沒打過。


    正因為她一次都沒打過,我才明白,其實對我,她並不是那麽重視,她隻是在逼自己,逼自己對我好,逼自己把我當作蘇默。


    從頭到尾,我都不過是一個替身。


    一個蘇默的替身。


    一周,一個月,兩個月,她都始終沒來找我,我想這一次,她是狠下了心了,狠下了心決定離開我了。


    可是為何,為何我會如此坐立不安,為何我還是控製不住的去找她?


    為何在看到她對別人微笑的時候,會如此的生氣?


    我了解她,很了解。


    從蘇默對我講她的一切的時候,我就很了解,我直到在我麵前的,並不是真正的她,隻不過是她自己構築出來的何衣染,所以她從來不對我那樣的笑。


    那一夜,我要了她。


    找了借口,找了一個懲罰的借口。


    我知道,她和蘇默或許……


    可是當我知道的時候,心還是很妒嫉,妒嫉的要發狂。


    原來結合之後,隻會更加地空虛。


    即便一次又一次的要了,還是空虛地寂寞。


    終於不得不承認,我真的愛上她了,或許從蘇默跟我講的時候便已然記住了她的一切,就如此不知不覺的深入骨髓。


    她,是一種毒。


    我明知道不能愛,卻依然還是愛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走了,我發瘋一般地找她。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有如此激動的時刻。


    我不知道該如何挽留,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媽媽教我的隻有掠奪。


    那麽,是否隻要占有了她的一切,她就會留下。


    如果她不留下,我是否可以禁錮她?


    沒人給我答案。


    那一天,親口聽到她說出了對不起。


    本以為自己知道一切的話,並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但是從她嘴巴裏說出的時候,我竟還是會有一種心痛。


    原來,她果真是把我當作蘇默的替身。


    於是看著她離開,又不顧一切地去找她。


    甚至想借著她因把我當作替身的愧疚而再一次把她留在我的身邊。


    在那裏,我看到了我的爸爸。


    那個我本萬分渴望的男子,可是等我說出口的時候,我卻說我恨他。


    或許,我真的恨他吧,恨他當初留下的為何不是我。


    如果當初,他留下的是我,那麽是否一切都會不一樣?


    原來,我不是沒有感情,隻是不能有感情罷了。


    灰心,喪氣,一切的一切……


    世界似乎在我的麵前崩潰了一般,我的世界似乎從此沒了陽光,似乎什麽都不重要了,甚至有種就這麽消失的想法。


    而上天似乎聽到了我的祈禱一般,讓我出了一場車禍。


    我昏迷之前想到的卻是,或許這樣的話,她可能會來看我。


    隻是她,沒來……


    原來,在我打她一巴掌的時候,一切便已然結束。


    有時候,我時常在想,如果在那五年之中,我正視了我的感情,我接受了她,是否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可是我沒有,那麽是否我已然錯過?


    因為我的車禍,媽媽從法國趕了回來,而她第一句話便是,小拓,你不能有弱點。


    原來,媽媽什麽都知道。


    媽,我很累,我可以不要那麽累嗎?


    我第一次表露了自己的心情,也是第一次如此的對媽媽撒嬌。


    媽媽詫異的看著我,而後是一道道的愧疚。


    小拓,媽媽對不起你,可是你該明白的,你一旦有了弱點,便會敗得一敗塗地。


    我知道媽媽是為我好,所以我也沒再說什麽。


    隻是我卻從未想過媽媽會有想除掉小染的想法。


    本來打算就如此放手,可是等到那一刻才發覺,我已經放不了手,從五年前我打算保護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保護他到底。


    不僅僅是為了蘇默,更是為了自己。


    所以不管她怎麽想,我都把她帶到了身邊,讓媽不能傷害她。


    而她,也不用知道些什麽。


    隻要她平安就好。


    我自認不能給她想要的幸福,所以有些東西也不必說明白。


    而且我怕,一旦我說了出來,我便會想要更多。


    而隻有我想要,根本沒什麽用,她隻不過是把我當作替身,醒來之後,我對她來說,已經什麽都不是。


    又或許她還恨著我。


    我憑什麽說?


    即便說了,也隻會換來她的嘲笑。


    不過我還是想擁有回憶,哪怕不是屬於我的也好。


    ——留下來,即便把我當作蘇默也行。


    我也想開心的笑,學著蘇默一樣,我也想擁有平凡的幸福,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間也好。


    隻是我終究不是蘇默,也終究學不來蘇默。


    她終究還是爆發了,她衝著我喊道:“夠了,尹文拓,夠了,你不是蘇默,不是。”


    是啊,我不是。


    所以即便再怎麽學,還是不像。


    不過那一個月,我還是覺得很開心。那依然是一段很好的回憶。


    最終,還是恢複了一切。


    我開始躲她,開始回到了真正的我,那個不能有任何感情的我。


    或許,真的是我癡心妄想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我這樣的人不需要愛情,也不能有愛情。


    罷了,一切就這樣吧。


    隻是,她竟然逃了。


    這個愚蠢的女人知不知道她此刻很危險,那一刻所有的冷漠又已然崩潰。


    我找她,瘋一般地找她。


    可是,始終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找到她的時候,已然是很久以後。


    我知道她發生了很多事,我也知道她吃了很多的苦,可是當我走向她的時候,我卻退縮了。


    即便我救了她又如何?


    她還是不相信我,她還是會逃開我?


    所以,我狠著心讓她求我,求我留下,還讓她保證不離開我……


    隻有她自己保證,我才有借口留下她,然後保護她。


    把她帶回了家,看著她身上的傷口,心痛無比,卻又在她醒來的時候說不出一個字。


    而且,我也不能說。


    回到了法國,回到了屬於我的地方,也回複了真正的身份。


    本來是可以更好的保護她,可是我也明白,這時候,比任何時候我都無法說出心裏的話。


    一旦我說出來,她便是我的弱點。


    一旦我說出來,她便會很危險。


    所以,也隻能那般不冷不淡地對她,隻要她平安便好。


    隻是我從未想過,我和Loubna的話會被她聽見。


    當她抓著我的手質問我的時候,我的心卻在自嘲。


    當她說她可以拿自己的命換蘇默的命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在自嘲。


    我其實什麽都不用說,因為說了也隻不過是增加她的負擔而已。


    隻是心卻還是順著了自己的意誌,想要把她占有己有,又或者隻是找一個借口,然後可以為她付出一切。


    傻嗎?


    從不知道自己原來也這麽的傻。


    傻傻地去沾染上了自己從不相信的愛情。


    我和時代交涉,我和黑夜決定一戰高下。


    隻是,我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她。


    到最後,還是把她牽扯了進來……


    要不是黑夜的喜歡的丫頭和他鬧別扭,我想那一仗我會輸得很慘,或許我會犧牲一切。


    隻是……我想不到謹會在這個時候下手。


    看到謹打出那一槍的時候,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我隻知道,我不想她死。


    絕對不要……


    原來身體早已比理智更早一步做出了決定,當我抱住她的時候,當疼痛在身體蔓延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後悔。


    原來,自己竟然這般的……愛她。


    她哭了,哭著叫著我的名字。


    這是她第一次為我哭,第二次喚我為拓。


    怎麽辦?


    我真的不想放手。


    怎麽辦?


    我好想擁有她,好想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人,然後和她一起到地久天長。


    怎麽辦?


    我還是想說出自己的心意,哪怕她把我當作替身也好。


    怎麽辦?


    我還是那麽自私,明知道說出一切之後,什麽都會不一樣,我還是想把她拉入地獄。


    是啊。


    我還是自私。


    自私的說出一切,自私地為她擋了一槍。


    又自私地讓她永遠也無法忘記我。


    即便不愛,她也不可能再忘記我了。


    哪怕隻是愧疚,我也將永遠的存在她的心底。


    到最後,終究還是迷失了……


    又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開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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