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韃剌五王子桑鐸年方十四。


    不過仔細端詳,桑鐸的長相和其他幾個人相比,還是有幾分優勢的。


    比如,很白,再比如,眉目秀氣。


    看來, 這些遺傳自他的漢人母親。


    總體而言,桑鐸王子還是很英俊的,隻是過分成熟了而已。


    琥珀看著向他走來的桑鐸王子,不但沒有震驚,反而一臉不屑。


    “怎麽,知道五王子的名字就能冒充嗎?”他看向阿木, “隨便找個人就能冒充尊貴的五王子, 想要騙取我的信任嗎?”


    阿木怒道:“放肆!這位是五王子, 你們還不跪下!”


    五王子擺擺手,道:“無妨,他沒有見過我,我不怪他。”


    說著,他已經走到琥珀麵前,柴晏和琉璃揮舞著手裏的小刀擋在琥珀前麵,不讓五王子靠近。


    琥珀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對兩人說道:“退下去!”


    兩人遲疑,但還是退到一旁,虎視耽耽瞪著五王子,生怕他會傷害到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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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王子從懷裏摸出一塊用獸骨雕成的牌子,在琥珀麵前晃了晃,道:“你既然是福王派來的人,想必知道這塊牌子吧。”


    牌子做成狼頭形狀,引人注目的是,那狼的眼睛上各鑲著一枚綠寶石。


    琥珀知道這牌子, 柴晏也知道,但是在此之前,他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倒不是從福王那裏知道的,而是來自飛魚衛指揮使韓峰。


    韓峰這兩三年可沒有閑著,他派出去的人,從韃剌帶回很多情報。


    現在的韃剌王庭當權者,早年也是韃剌草原上的一個部落,狼是他們部落的圖騰。


    後來他們統一韃剌,依然把狼做為王庭的標誌,所有王室男子都能佩戴狼頭獸骨,但是隻有王子的獸骨上才能鑲嵌寶石。


    眼前這位手持寶石狼頭的年輕人,他隻能是韃剌王子。


    所以,這位是五王子桑鐸,是無疑的。


    琥珀怔怔一刻,反應過來後,慌忙跪下行禮。


    柴晏和琉璃也如夢方醒,兩人後知後覺地跪倒在地。


    “學生(小人)參見王子殿下,王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顯然,韃剌王朝沒有“萬歲”、“千歲”的說法,五王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他覺得很新鮮,嘴角上挑,露出一抹笑意。


    “福王是我的外祖父,懷安郡王是我的舅父,你們既是他們的奴仆,我信任你們。”


    柴晏在心裏想問候福王的十八代祖宗,可是又覺不對,他和福王是同一群祖宗。


    所以柴晏把韃剌王的祖先們臭罵一通,你們才是奴仆,你們全家,你們全族都是奴仆!


    而且,他居然還給韃剌人下跪了!


    柴晏在心裏暗暗記上一筆。


    五王子當然不會想到,這當中有個記仇的人,會在不久之後,硬生生砍下了他的雙腿,隻為今日這一跪之仇。


    “外祖父給我的信呢?”阿木搬過椅子,還用衣袖在上麵擦了擦,請了五王子坐下。


    琥珀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屋裏的人,目光在阿木臉上停留的時間尤其長。


    五王子揮揮手,說道:“你們退出去。”


    阿木大驚:“王子,萬萬不可,漢人壞得很,他們傷了您怎麽辦?”


    五王子一笑:“我相信他們不會。”


    他在大魏的細作已經把消息送回來了,福王如今已是喪家之犬,除了投奔母妃和他,別無退路。


    所以,他知道眼前的這三個人,他們不敢動他。


    阿木雖然不放心,可他不敢違悖五王子的命令,隻能帶著另外三名隨從,連同那個接頭人,一起退出了屋子。


    正如柴晏猜想的,整個客棧已經被重重包圍了,原本住在客棧裏的客人被驅逐出去,就連客棧老板,這會兒也正隔著一條路看著這邊發呆。


    屋內,五王子看著琥珀:“現在可以把信拿出來了吧。”


    他並不相信“曲靜”所說的,“他就是信,信就是他”。


    五王子相信,那封信就在“曲靜”身上。


    琥珀也沒有讓他失望,他緩緩脫下外衣,然後又脫下一層,接著,還有一層,柴晏都沒眼看了,琥珀這是穿了多少層衣裳?


    五王子也覺驚異,漢人都是這麽怕冷的嗎?眼前這個人已經足足脫下五層衣裳了。


    好吧,終於脫到最後一層了。


    琥珀鄭重地把貼身的衣裳脫了下來,然後將那帶著體溫的衣裳抖了抖,也不知道他要抖落什麽,接著,他把衣裳翻過來,露出了裏麵密密麻麻的字!


    五王子眉頭微蹙,伸手入懷,取出一塊帕子,帕子展開,上麵亦有字,除了字以外,還有半枚印章。


    而琥珀那件寫著字的衣裳上麵,也有半枚印章。


    五王子將帕子上的半枚印章,與衣裳上的那半枚放在一起,嚴絲合縫,合成一枚完整的印章。


    接著,五王子又在衣裳上挑了幾個字,與帕子上的字一一核對,筆跡相同,出自同一人之手。


    柴晏不由地暗暗稱讚福王這個老家夥的謹慎,看來他早就把他的筆跡連同印信送到了韃剌,也不知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看那塊帕子的成色,說不定已經有十來年了。


    也就是說,福王在十多年前便在提防著有今日之事了。


    把字跡和印章核對無誤之後,五王子才重又拿起那件衣裳,逐字逐句認真看起來。


    韃剌人裏,能夠認識漢字的並不多,眼前這位五王子顯然是學過的,而且還是用心學的。


    琥珀身上的這件衣裳,是從真正的曲靜身上扒下來的,柴晏早就看過這封信的內容,福王並沒有要逃往韃剌,而是向大妃和五王子借兵,到時韃剌軍隊與他的私兵裏應外合,共謀大業。


    福王早就認清了現實,所以他現在的野心並不大,隻有平城與大同之間的十幾個州府,自立為王,向韃剌開放邊貿,為大妃和五王子馬首是瞻。


    福王並沒有說,他要利用韃剌人的力量與大魏皇帝分庭抗禮,而是讓大妃和五王子知道,隻要他能自立為王,他便能成為他們的堅強後盾。


    韃剌王雖然寵愛五王子,可是五王子的兄弟太多了,誰能保證韃剌王會將王位傳給哪位王子呢。


    要知道當年韃剌老王最疼愛的兒子並非現在的韃剌王,韃剌王是與王叔合謀,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才謀得了現在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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