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並沒有鬱悶太久,項明不過感慨了兩句,便把話題轉到了那幾件靈器上,畢竟這才是他的本行。


    隻見他摩擦著雙手,舔著臉道:“張道友,來來,告訴老哥,你這幾件靈器有何妙用?”


    這麽問其實是犯忌諱的,不過由項明口中道出,卻有股親和自然的味道,讓人心中難以生起反感之心。


    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張凡笑了笑,道:“此環名乾坤圈,擅困人。”


    困人?騙鬼去吧。項明當即撇了撇嘴,心中腹誹。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勾連在一起的雙環一陰一陽,交纏碰撞之間隱約透露出煞氣,分明是件大凶之物。


    張凡仿佛沒有看見他的反應,而是施施然舉起左手中的奇形書冊,繼續道:“此物名奇物誌,乃是一份雜書,隻堪解解煩悶之用。不過乃是一長輩的心血所係,故在下時刻帶在身上,常常溫習。”


    這番倒也不全是胡說,項明早就看出這件奇形書冊的書脊處有些古怪,竟是用紫靈晶玉製成。這是一種介於玉和晶之間的材料,兼具二者的優點,乃是一種罕見的,製作玉簡的上佳之物。以其製成的玉簡,不僅容量巨大,而且不懼歲月流逝一般毀傷,可以長久的保持裏麵記錄的內容不失。


    問題是,書冊上的那些書頁還能是擺設不成?怎麽就能睜眼說瞎話呢?


    更絕的還在後麵,略略介紹過兩物之後,張凡好像渾然忘了還有一件玄金袞服未曾提及,住口不言,反而端起桌上的靈茶細細品嚐了起來。


    項明自此已經有些無語了,也懶得再跟他糾纏,隻得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還是來談談我們的生意吧,項某準備了三件寶物,請張道友一觀。”


    “早該如此了。”張凡心中腹誹,同時也不無期待,倒要看看他有什麽好東西,這麽有把握能掏空自己的靈石。


    項明既然擺出做生意的架勢,便不再羅嗦了,隻是滿臉自信地把手一拍。


    隨即,自出現以來一直伺立在旁的侍女,便將手中的托盤端上,擺放到了項明的麵前,然後嫣然一笑,分別向兩人行了個禮後就退下了。


    這樣一來,便隻餘下他們二人在場,到了這時,項明才揭開了托盤上的覆布,將上麵的一個乾坤袋拿到了手中。


    在張凡的目視下,他很快掏出了第一件東西。


    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珠子,表麵上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隻是這光澤並不均勻,在流轉中常常出現斷痕,給人的感覺仿佛內裏遍布裂紋似的。


    若是以珠寶論,這顯然不是什麽上品,但項明如此鄭重取出的又豈能是普通貨色。


    不待張凡發問,項明嘿嘿一笑,說道:“張道友,你看為兄的修為如何?”


    問這個幹什麽?張凡一愣,幾年前初見時他便項明的修為有個大概的認知,今曰一見更是一清二楚。他的修為與自己相仿,也是在煉氣期十二層的水平,說破天也就是煉氣期頂峰而已,有什麽好說的?


    不過既然他開口了,張凡也不客氣,瞬間放出神識,在他的身上一掃而過。


    一開始並無異常,確是十二層的修為無疑,但到了一半,卻見項明詭笑著將手中的圓珠一轉,霎時間氣息大變,由小草變巨木,土丘成峻嶺,強大氣勢衝天而起,化為築基期修士特有的靈壓,迎麵襲來。


    仿佛遇見了天敵一般,張凡周身的靈力頓時一滯,再不複圓轉自如。


    同一時間,身下的石凳發出聲聲脆響,好像承受不住巨力,就要分崩離析了一般。這些響聲雖然輕微,但也將他從震撼中驚醒了過來,連忙深吸了口氣,將輕顫著眼看就要無風自動的奇物誌和乾坤圈控製住,同時奮力運轉起體內的靈力,如裹挾巨量泥沙的河流一般,緩緩流動了起來。


    須臾之間,張凡重新恢複了身體的控製權,勉強保持著麵色平靜,仔細地打量起了項明手中的圓珠。


    項明自然不可能有築基期修為,何況他身上瞬間爆發出來的靈壓,論強度居然遠遠過了紀芷雲曾帶給他的壓力,至少也是築基中期以上的修仙者才有的水平。


    大致過了十息的功夫,將張凡迫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靈壓終於緩緩收回,轉瞬間消失得了無痕跡。


    “張道友,感覺如何?”


    項明掂了掂手中的圓珠,麵露戲謔之色地問道。


    張凡翻了翻白眼,沒有理他,隻是從他的手中接過圓球,放出神識查探了起來。


    這樣什麽法器,竟然能模擬出築基期修士的靈壓氣勢,而且幾可亂真,當即引起了他的研究興趣。


    項明也不賣關子,在張凡研究的同時,將圓珠的來曆娓娓道來。


    此珠名蜃樓珠,乃是深海妖獸蜃樓水母的內丹煉製而成。煉製它的高手本想將其煉成一件具有蜃樓水母幻陣神通的靈器,不想出了岔子,弄到了這麽件虛有其表的玩意。


    由於是意外造就的,內裏禁製混亂不堪,完全無法研究複製,並且其最高也隻能模擬出築基中期的氣息,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


    更要命的是,由於材質的問題,每放出一次氣息都會使蜃樓珠本身受到傷害,也就說,有使用次數的限製,這就大大影響了它的價格。


    項明一邊說,張凡一邊點著頭,直到他說出次數限製的時候,才猛然醒悟,麵色古怪地道:“項道友,你說什麽?次數限製?”


    項明滿臉無辜地點了點頭。


    “還有幾次?”張凡的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


    “三次”項明翹起三根手指,眼中滿是狡黠之色。


    也就是說,剛剛示範的那一次,就減少了這顆蜃樓珠四分之一的壽命,而這顯然是由他來買單。


    張凡搖頭苦笑,心中對項明這個生意經是佩服得不行。親身體驗一次之後,明白了它的強大作用,不愁對方不買,至於次數嘛,誰管呢?以後自然由買家去精打細算,與他何幹?


    表麵上一臉吃癟的表情,實質上,張凡對這件寶物是滿意得不行!


    三次限製又如何?用好了便是三條姓命,更何況煉製者理不清其中的禁製無法複製,不代表自己也不行!


    一聲不吭將蜃樓珠收好,繼而又將目光投向項明,這第一件東西就讓他滿意,不知剩下的還有什麽好貨色。


    項明對他直接將東西收入乾坤袋的行為視若無睹,繼續滿臉笑容地掏出了第二件東西。


    東西一出現在張凡的麵前,登時如最強效的磁石一般,將他的目光牢牢地吸引住了。


    那是一塊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銅球,表麵上沒有什麽特殊的,隻是顏色特別的純淨,一眼看上去,便給人“銅”就該是這般色澤的感覺。


    “銅精。”滿足地撫mo著銅球的表麵,張凡歎道:“五年了,終於讓你們收到了。”


    五年前,張凡第一次來到多寶閣,便向項明下了訂單,指明要的就是拳頭大小的銅精一塊,價格不論,及至今曰,總算是到手了。


    “其實項某好奇得很,道友要這銅精做甚?”項明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問道。


    這是老實話,他已經疑惑了很久了,甚至去請教過閣裏供養的煉器宗師,得出的結論與他所知的相差無幾。


    世有五金,淬煉其精華而成五金之精,便是煉製法寶最基本的東西。


    五金之精有大型礦脈先天生成,也有結丹宗師以丹火熔煉提純而得,一共就這兩個途徑,無論哪項都不容易。


    若張凡要的是鐵精,就不需等候五年了,隻要出得起價錢,在這多寶閣中,可說是要多少有多少!


    並不是說鐵精物賤,論價格它遠在銅精之上。隻是此物常用,因此就多,而銅精則不然,在五金之精中,銅精可說是最便宜,卻也是最罕見的。


    它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唯一的特點就是靈力通暢。隻要不參雜其它東西入內,純以銅精為體,可使靈力進出自如,與在身體之中運行無二,就好似內裏有天然生成的通道一般。


    不能使得法寶堅硬、鋒銳、柔韌……,除卻在煉製陣盤的時候,偶爾使用一點外,它幾乎毫無用處,自然也就沒有結丹宗師肯花上數十年的光陰去提煉,隻能靠天然生成,罕見是必然的。


    即便是張凡有如他師尊一般的煉器功力,已經可以煉製法寶了,按理說,也用不到這玩意才是,更不用說在五年前並不計代價地求購了,由不得項明不感到奇怪。


    “項兄問得真是奇怪,小弟自然是拿來煉器了,還能做什麽!”張凡籠統地說道,隨即將這盼了五年的東西小心的收起,手掌不經意間撫過丹田,心中不禁有些激動了起來。


    原本也沒想張凡能老實回答,礙於身份他也不能問太多,隻能做罷了。項明搖了搖頭,將手探入乾坤袋中,同時說道:“張道友,這是最後一件東西了,看完了咱也該談談價錢問題了。”


    提及價錢二字,他的臉上頓時發出紅光,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對這最後一件物品,項明顯然沒有之前的兩樣看重,隻是隨意地一拋,便接著道:“依我們的交情,此物便贈是給張道友的,不用算靈石了。”


    項明也有大方的時候?還來不及懷疑,一看清空中飛來的東西,張凡的臉色頓時鄭重了起來。


    ps:稍後還有一章,嗯,吃完飯後再碼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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