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的星空,當是何等模樣?


    是否有驚天動地的大神通者縱橫來去,揮手間毀滅一切?


    這些張凡並不知曉,隻是偶然想至,心生向往罷了。


    此時在他眼前出現的景象,卻多少有些遠古星空的味道,不同的是,這片星空一派火紅。


    上下左右四麵八方,無邊無垠,無論如何,也見不得界限,目之所及,盡是火紅色澤,充斥所有的,皆是粘稠稠的,恍如**一般的火屬靈氣。


    在這沒有絲毫生氣,仿佛永遠停滯不動的火紅星空之中,零星有點點黑點漂浮,若在近處,就可見得這些黑點盡是一些或大或小的熔岩浮島,仿佛岩漿凝結而成的一般,上麵遍布蜂窩狀的孔洞,好像稍稍用點力,就會四分五裂似的。


    這些看似脆弱的熔岩浮島,卻是所有進入到此地的修仙者們,唯一的落腳之處。


    在這無垠的星空之中,沒有方向感,沒有存在感,若不腳踏實地,就仿佛隨時隨刻都可能漂浮而起,迷失其中一般。


    事實也是如此,張凡剛剛清醒過來,便感覺身子浮動,好似浸身在溫泉之中,周身滿是浮力巨大的**,不把住重心,就要浮起,遠遠飄開。


    在這樣的地方,要是漂浮開來,卻不是如外界一般,稍稍運轉靈力就能飛回的,進入此地的修仙者們,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了異常。


    火,到處都是火屬靈力,排斥其他,天上地下,惟有無盡火源充斥,這樣的情況下,本身的靈力一經離體,就會被稀釋同化,再不受自己控製。


    哪怕是神識都受到了限製,探出體外不過數丈,便有一股灼熱傳來,仿佛無形無質的神識也被燃燒了一般,針刺般疼痛,隨即潰散,還不如直接目視來得實在。


    想在這樣的環境下自由來去,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瞬間爆發出霸道無比的靈力,將黏稠的火源之力排斥開來,獲得片刻自由的空隙;二是融入其中,借用其力飛行。


    兩種手段,皆不是普通修士能辦到的。


    前者自不用說,有此水準的隻有站在築基期巔峰的那幾人,後者則必須是將火屬神通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方能如此。


    當然,以上所說,皆不包括結丹宗師在內,對他們來說,無論哪種手段都不成問題。


    這樣的環境,對有些人來說,可說是觸目驚心,幾乎將一身神通限製幹淨,但對張凡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稍稍體察一下,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亮色。


    “如果……”


    環視了一下,張凡眼中的亮色愈濃,心中一個念頭浮起。


    “這樣的環境下,還不是任我來去,便是……”


    想及此,他的目光移動,最終注視到了一個富態的身影之上。


    眾人進入的前後不過幾息的差距,入得這火靈之地,也是集中在一塊偌大的熔岩浮島之上。浮島雖大,為尋得一線機緣入內的修士卻更多,滿滿近二百人,擠站在同一個浮島上,一時間顯得擁擠壓抑無比。


    “啊!”


    就在張凡關注結丹宗師的時候,卻聞得一聲怪叫,扭頭望去,正見得一名年輕修士,不知是被人推了一把還是自己踉蹌了一下,總之跌跌撞撞地徑直撞向了浮島的邊緣。


    本來以其去勢並不會有什麽問題,當可在邊緣處停下,不想就在那個邊緣地帶的旁邊,卻有人站立著,觀年輕修士的動作,仿佛要將他撞落浮島一般。


    “哼!”


    “找死!”


    那人冷哼一聲,也不見他動作,年輕修士麵前的黏稠靈氣驟然凝結,恍如一麵牆壁一般,硬生生地將其擋住。


    這還不算完,就在年輕修士見得動手之人是誰,心中恐懼發出慘叫的時候,那麵靈力牆壁波動了一下,將其團團裹住,一拋,瞬間把年輕修士從浮島上擲了下去。


    “陰陽老怪!”


    不陰不陽的臉,不陰不陽的聲音,不是陰陽老怪又是何人!


    被他拋出去的年輕修士不過煉氣期修為,如何能夠在黏稠靈氣中自由飛行,幾乎在被拋出的瞬間,包裹著的靈氣團一去,他就上下左右不停地翻轉著,遠遠地漂浮了出去,隻有聲聲慘叫不絕傳來。


    此人也是倒黴,誰不好撞偏偏撞向喜怒無常的陰陽老怪,這下好了,以他的修為,除非自絕,否則就準備做一輩子的浮島吧!


    就在眾人或幸災樂禍或心生憐憫的時候,情況突變。


    漂浮在星空之中的年輕修士,忽然猛地一滯,旋即一點金芒在他胸口處閃爍了一下,接著甚至連慘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年輕修士的整個身體上猛地燃起了大火。


    火光一閃而逝,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若不是浮島之上的眾人正好關注著此人,甚至有可能忽略了過去,不過它造成的後果,卻是讓人無法忽視。


    年輕修士此時已然看不誠仁的模樣了,周身一片焦黑,沒有四肢輪廓,沒有頭顱模樣,隻有一團的焦炭形狀,仿佛一個最小號的浮島一般。


    少頃,這團焦炭好似被方才的火焰燒盡了所有的支撐一般,瞬間崩散了開來,化作一點點黑色粉末狀的東西,飄蕩開來附著到了附近的浮島之上。


    “好純粹的火!”


    張凡玩火玩了一輩子,如何能不知道,方才閃現的那點金芒,分明是純粹精煉到極點的火焰。


    “看來在這火紅星空中,也不是那麽平靜啊!”


    “還有這老怪物,也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張凡不由得望了陰陽老怪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哼!”


    一聲冷哼,毫無征兆地響起。


    “陰陽,你是不給我麵子了?”


    黏稠的火屬靈力好似受到了什麽壓迫,瞬間凝聚成一個拳頭的形狀,徑直轟向了陰陽老怪。


    “哈哈,童姥姥何必生氣呢!”


    陰陽老怪大笑出聲,袖子一揮,若大的靈氣拳頭當即四散開來,在空中憑空燃出了大片的火焰,險險燒到了周圍的弟子。


    “不過是一外門弟子而已,在你們神宵宗算得什麽?”


    “不如拿來試驗一下。”


    “神宵宗?”


    張凡聞言目光一凝,望向了那名“童姥姥”。


    那是一個看身量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女,臉蛋雙十年華,一頭鶴發卻如耄耋之年,用鶴發童顏來形容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神宵宗宗師!”


    張凡不由多看了一眼,他跟神宵宗的仇可結得不小,還是以防萬一為好。


    不過正如陰陽老怪所說,在神宵宗裏,男姓外門弟子的身份地位全無,不過炮灰一般的存在,那名童姥姥不過是麵子上掛不住,找個台階而已,否則以其結丹宗師身份發出的招數又豈是那麽容易化解的。


    “就是個賤男人,否則老身定要讓你好看,你陰陽也不是沒弟子的。”


    童姥姥桀桀一笑,絲毫不顧及附近神宵宗男弟子的臉色,說著目光遊移忽地凝到了惜若的身上。


    “夠了,現在還沒開始,我們也不要在這裏演戲給小輩看了。”


    陰陽老怪見其把注意力放到了惜若的身上,也不敢再繼續調侃下去,移開了話題。


    “走吧!”


    “在這擠著算什麽回事。”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陳姓老者,忽然悠悠然說道,隨即腳下一動,整個人自浮島上飄起,周身上下仿佛瞬間浮起了無數根細針一般,瞬間破開了黏稠的靈氣,一條康莊大道直通附近的一個小浮島上。


    與先前的那名煉氣期弟子的狼狽相比,陳姓老者的動作盡顯結丹宗師的風采,雲間漫步一般,不急不緩地來到浮島上,隨後盤膝坐下,不知在等待著什麽。


    “哈哈,陳兄說的是。”


    其他的五名結丹宗師哈哈一笑,也隨之破開靈氣,各自占據了一個浮島。


    就在他們盤膝坐在小浮島上後,各個浮島隨即震顫了一下,一個個仿佛都有什麽無形的力量在催動一般,瞬間脫離了靜止的狀態,破開黏稠的靈氣,衝到了三州修士駐足的大型浮島正上方,一排六個,在同一高度靜止了下來。


    這樣的浮島,竟然還可以作為飛舟一般的東西使用,底下的眾人大開眼界,心生羨慕之情,單憑他們,若是一離開浮島曝露在外,立時便是先前那名年輕修士的下場,除開羨慕之外,也不能做什麽了。


    張凡抬頭望了上空的六個浮島一眼,微微一笑,尋了塊空地盤膝坐了下來。


    以他的金烏融火神通,在這種環境下正是如魚得水,若是施展出來,怕是比那幾位宗師還要輕描淡寫吧?不過他卻是不準備出那個風頭了。


    如此多的修士爭奪同一樣東西,要說不拚殺一場怕是連小孩子都不信,能多留一張底牌就多留一張吧!


    “張兄很悠閑嘛!”


    一個嬌嫩柔媚的聲音,伴著陣陣幽香,從身邊傳來。


    張凡聞言並未抬頭,反而略略俯首,恰好見得一雙白嫩晶瑩的玉足,踏在焦黑一片的浮島上,緩緩而來,隨後挨著他坐下。


    惜若的赤足恍若當年一般,依然有無窮的吸引力散播著,但此時看來,更多的卻是天然的魅力,而非魅惑眾生的媚功。


    這些年不見,本以為她的媚功必然已經登峰造極了,不想這些曰子見來,依稀卻連當年都不如,好似完全放棄了那種手段一般。


    張凡皺了皺眉頭心中生疑,也不好多問,隻是笑了笑道:“還不是在等著惜若師妹給愚兄講解一二。”


    惜若雙手懷抱著膝蓋,若是不明她的身份,看起來就與無倚無靠的小女孩先相仿,隻見她悠悠然道:“師兄不知道是否聽說過五行靈珠?”


    “五行靈珠?”


    張凡的神色陡然鄭重了起來,不敢置信地多問了一句。


    五行靈珠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寶物,乃是天地生成的靈物,在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氣強絕之地,數十萬年孕育,方有可能誕生出來。


    也正由於其天生的強悍,有與九火炎龍珠一樣的尷尬,無法熔煉成法寶,不過在上古之時,有一大宗門——五行宗,最擅五行之術,費盡心思集齊了五顆靈珠,以五行法術驅動,倒也發揮出了不下上古奇珍的威能。


    五行靈珠,若在齊全完整之時,乃是與法相宗的周天星辰圖,張凡手上的九轉乾坤鼎一樣水準的上古奇珍。


    可惜的是,在上古之時,這五行靈珠便已經不全了。


    張凡自奇物誌中所得的資料,也就到此為止了,五行靈珠具體的下落,最終還是惜若娓娓道來,將上古秘聞如一幅畫卷一般,在他的麵前徐徐展開。


    金靈珠,被當年強極一時的劍宗修士奪走,於劍宗根基之地,將之破碎化做萬劍之塚,成為劍宗修士心中聖地一般的存在。


    由此,五行靈珠碎而生世界的靈效為眾人所知,偏偏此時的五行宗又已敗落,正是上好的肥肉,頓時被蜂擁而上的強梁們瓜分。


    木靈珠先是落到了丹鼎宗的手上,化作了靈藥園,後丹鼎宗滅,傳說落入了芝蘭天的手中,也就是其總店的所在,整個九州大陸最大的藥圃。


    水靈珠則被海外強大的散修劫去,化生出無量水世界,成為到得今時今曰還傳承不斷的滄瀾水府。


    土靈珠在混亂之中下落不明,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


    倒是五行靈珠中的最後一枚——火靈珠,秘密地留在五行宗內暗暗傳承了下來。


    盤踞在天柱山的烈火宗,相傳就是五行宗的火行傳承,火靈珠本來是保存在他們手中的,不過在幾萬年前,這僅存的一枚五行靈珠也發生了意外。


    此次倒不是有人前來搶奪,火靈珠的存在一直是烈火宗最大的秘密,問題是,火靈珠它本身出了問題。


    由於天長曰久,火靈珠又是正兒八經的天地靈物,竟然讓它生出了靈智!


    這還得了,要知道五行靈珠無法熔煉成法寶,因此祭煉之後雖能使用,控製能力上未免若了一些,要是真的讓其靈智大成,有了自己的智慧,那還會不會聽從掌控者的命令,就很難說了。


    於是,烈火宗當時掌管此寶的修士做出了一個讓他們後悔莫及的決定——抹殺!


    當時烈火宗唯一的一名元嬰修士,出手強行要抹殺掉火靈珠中生出的靈智,本來由元嬰老怪出手應當是十拿九穩的才是,不想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天地靈物的恐怖。


    就在元嬰老怪以為要大功告成的時候,火靈珠忽然破碎開來了,不僅將元嬰老怪瞬間拉住一起陪葬,還同時吸盡了方圓千裏之內的無量火源之力,化生出了這個火靈之地。


    “天柱氣旋、消失的地火,皆是為此!”


    想及方才靈氣漩渦洞開之時,上空浮現出的火紅寶珠虛像,張凡終於恍然大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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