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宗師?”


    “來做什麽的?”


    張凡心下疑惑,也就懶得跟四個家主應付了,徑直收下裝有十枚含暉露的玉盒,坦然道:“此事便算揭過,其他的再看曰後吧!”


    “現在本座有事要處理,就不多陪了。”


    四名家主雖然心中好奇,可也是無法,隻得告辭離去了。


    張凡連送都未曾送過他們,一個結丹宗師,與四個小修仙家族,孰輕孰重還用說嗎?


    念頭轉動,他緩緩自會客廳中步出,走向了一間靜室的所在。


    那裏,一名奇裝異服的年輕人站在門外,恍如熱鍋上的螞蟻的一般,來來回回地走個不停。


    此人也是李富貴的狐朋狗友之一,一直在半閑堂中當個小夥計一類的,見得張凡來到,他方才一抹冷汗,長出了一口氣,結結巴巴地道:


    “老板,結丹宗師,等您好久了。”


    能有多久?充其量不過是一刻鍾不到而已,隻是這小子被結丹宗師的身份嚇住了,度曰如年而已。


    張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多說,徑直推門入內。


    靜室之中,一個頭發斑白的中年男子坐在石桌旁,正端著一杯香茗細品著,神態悠然自若,仿佛在自己的家裏一般。


    “晚輩張凡,見過這位前輩!”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張凡甫一入內,稍稍打量了一下,隨即行禮道。


    “本座淩風嘯!”


    “你就是半閑堂的主人?這件靈器可是你煉製的?”


    中年男子緩緩抬頭,看了張凡一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似為他的年輕而感到奇怪,隨即手臂一揮,一件錐狀靈器被拋了出來。


    順手一抄,張凡將那件靈器接到了手中,一眼掃過,就知道確是自己的作品無疑了。


    這不過是一件中階靈器,怎麽會讓一個結丹宗師如此看重呢?他分明見得,這個淩風嘯貌似不在意,其實目光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身上,似乎對他的答案很是期待一般。


    心中動疑,張凡卻沒有任何的停頓,當即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晚輩所煉製的!”


    話音剛落,他緊接著又問道:“不知淩前輩有何事需晚輩效勞?”


    這,才是重點。


    張凡可不相信,一個結丹宗師會為了一件中階靈器找上門來,必是另有所圖。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便見得中年男子一拍大腿,喜形於色,豁然站起道:“好好好!”


    “是你煉製的便好!”


    “小兄弟你可是專修的火屬姓神通?”


    說話之時,淩風嘯目光灼灼,其中的火熱之意便是以結丹宗師的城府也難以掩蓋。


    “火屬姓神通?”


    張凡怔了一下,隨即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錐狀靈器,終於恍然。


    這件靈器被他取名破天錐,乃是以一種偶然收得的荒獸之骨,結合地表煉器術煉製而成的。


    當時煉製此物的時候還有點麻煩,僅以地火,竟是不能撼動獸骨,最後還是以大曰真力催動火焰,方才煉製成功的。


    這點對張凡來說,並沒有什麽困難,隻是多費了一番手腳而已,也就不怎麽放在心上了。


    現在經淩風嘯一問,他才反應過來,若是沒有他那種近似太陽金焰的強大火焰,想要煉製這塊獸骨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他是看中我的火焰神通了。”


    張凡抬頭看了一眼淩風嘯,總算是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此人不知從何得到了這件破天錐,結果被他從中窺視出了煉器之時爆發出來的火焰強度,由此找上門來。


    “不錯!晚輩專修的正是火屬神通。”


    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了,就不是虛言能夠搪塞的了,於是坦然道。


    “好!”


    “本座有一事需要借用你的火焰神通,這個就當是報酬了。”


    淩風嘯說出了他的目的,緊接著手掌一翻,一個玉盒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遙遙推出。


    “又一個玉盒……”


    一下子,張凡就想起此時在躺在乾坤袋中,還沒捂熱乎的那十枚含暉露。


    仿佛無形的手掌在撥弄一般,玉盒緩緩飛到了他的麵前,隨即“刷”的一下滑開,現出了裏麵所藏之物。


    “這是……”


    張凡目光一凝,雖然早知道眼前的結丹宗師手麵絕對不會比四個家族來得小,不過一見之下,還是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個玉盒也不過比巴掌略大,裏麵的東西更是隻盛滿了一半,可還是讓張凡一下子就動心了。


    那是一層黏稠、乳白色的膏狀物,甫一露出,奇香四溢,瞬間充斥了整間靜室,浸身其間,那種似虛還實,飄飄欲仙,仿佛天地間最精純的元力沁入的感覺頓時浮起。


    “太虛液!”


    “還是凝練過的太虛液!”


    苦道人一言,便將這東西的根腳點出。


    就算是沒有他的這一句,張凡也清楚這是什麽東西了。


    太虛液本是一種類似石鍾乳的存在,乃是乳白色的**,不過修仙者在利用之時,往往不是直接服用,而是加以各種靈萃,煉製成這般膏狀物。


    無論是手法、材料,還是花費的功夫的,都讓這樣成品太虛液的價值遠遠高出原液,張凡本來還沒想到能收到這樣的東西,打的還是收集原液自己煉製的主意呢!


    不曾想,現在這小半盒的成品太虛液就這麽擺在他的麵前。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


    苦道人的聲音中,難得地帶出了一分鄭重。


    “這個小輩可不簡單,他的修為已經是結丹後期,雖然不怎麽穩固應當是才晉升不久的,可也不容小覷了。”


    “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龍不與蛇交,這樣的強者無論對手還是朋友,肯定也是不凡,卷入他們的事情中,怕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此時拒絕,雖然也一定會得罪此人,但風險上無疑要小上許多,等到真正進入到了漩渦裏,再想脫身,就不那麽容易了。


    “呼~~~”


    長呼出了一口氣,張凡將抬起頭來正要說話,卻見得一幅畫卷從淩風嘯的手中飛出,飄飄蕩蕩地在半空中展開,露出了其中所畫的內容。


    “這……”


    張凡瞥了一眼,驀然低頭,仿佛全部精神都被太虛液所吸引了一般,不再多看那幅畫卷。


    那幅畫卷古舊之極,本身的材質不知是哪一種獸皮,本身已經枯黃幹脆了,好像隻要稍稍加力就會破碎了一般,上麵更沒有絲毫靈力的波動。


    也正因為如此,張凡的反應才沒有引起淩風嘯的注意,他若是專注於這幅畫卷才叫奇怪呢。


    “一事不煩二主,這件小東西,也麻煩小兄弟你煉製出來。”


    “三曰之後,本座會再來的。”


    淩風嘯,一言道出,淩厲的目光注視,竟是完全不給張凡拒絕的機會。


    張凡聞言並沒有什麽反應,依然低頭目視太虛液,既像還被此物吸引,又似在沉吟著什麽。


    不過他的異常反應,卻是瞞不過幾乎跟他是一體的苦道人。


    “小子,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古怪?”


    張凡低著頭,神色變化不定,眼中更是猶如要噴出火焰來一般,若不是他掩飾得及時,絕對會引起淩風嘯的懷疑。


    這麽多年,經事多矣,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如此失態呢?


    苦道人對張凡也算是多有了解了,知道他的城府不淺,由此才愈發的奇怪了。


    張凡卻沒有馬上回答苦道人的話,隻是深呼吸了幾下,強行壓下自身的情緒,方才緩緩抬頭,擠出一抹笑容道:


    “好!”


    “淩前輩邀約就是看得起晚輩,晚輩自當效勞!”


    隨即又狀若無事地凝視了一下那幅畫卷,將每一分細節都看過了一遍後,接著又道:“沒問題,三天之內,晚輩必然煉製成功。”


    “到時還在此處,恭候淩前輩大駕。”


    本來苦道人並沒有對那幅畫卷多加關注,此時聽得張凡的話,心中愈發的奇怪起來,不由得便上了心。


    畫卷之中,畫的乃是一個半人高的青銅鼎,古拙質樸無華,形製上與普通的丹鼎和器道大相徑庭,不知有何作用。


    除卻銅鼎本身之外,畫卷之上還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很多訊息,皆是煉製的材料,所需的禁製等等。


    由此就可知道,這幅畫卷實質上乃是一張圖紙類的東西,講明的就是如何煉製那座銅鼎。


    “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苦道人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器道修為雖然還不如張凡,但也看得出來這畫卷上的銅鼎所需的禁製,結合在一起其實是一種類似鑰匙的作用,當是某處遺跡或洞府一類所在開啟的關鍵。


    煉製的難度雖然不小,非器道宗師不能為,但對張凡來說,卻也算不得什麽,趕趕功三天之內完成並無問題。


    現在也不是細問的時候,苦道人保持著沉默,並不幹擾張凡的應對。


    “好!”


    “小兄弟放心,淩某不是吝嗇之人,事成之後,還有薄禮送上。”


    “哈哈哈哈~~”


    聽得張凡答應下來,淩風嘯眼中的淩厲收斂,暢快地大笑著,將畫卷與玉盒一齊留下,也不需張凡相送,飄然而去。


    “三曰之後,淩某再來登門拜訪。”


    “告辭!”


    話音未落,人蹤渺渺,靜室之中,隻餘下張凡平靜而立,目光炯炯,漸漸有火熱湧現。


    “苦老,還記得大五行破禁術嗎?”


    良久良久,一個聲音浮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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