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秀,凝祥聚瑞,藏風聚氣,好一處洞天福地,神仙人家。


    遠觀近看之,但見:


    上有仙家雲氣霧靄,萬道瓔珞華蓋;


    中有萬仞峽穀,清湛濤濤;


    下有古木參天,鬱鬱蔥蔥。


    正是連雲山脈主峰,法相宗山門!


    溶溶霧氣,隨著一聲長嘯洞開,一雙目緊閉的老者,哈哈大笑,漫步而出。


    “哈哈哈~~諸位師弟辛苦了,燭某特來相迎!”


    在燭九霄爽朗的笑聲之中,法相宗護山大陣散開,遠處一浮空山劃破天際,落於山門之外,鳳九嶺、張凡等人,踏步而出。


    “還未謝過燭師兄相助之情,怎勞師兄迎候?”


    張凡麵露感激的笑容,確是語出至誠。


    托庇他人羽翼之下,得以幸免,對他來說,自是恥辱,但此卻無礙對燭九霄、鳳九嶺等人的感激之情,男兒恩怨分明,這點張凡還是清楚的。


    “都是自家師兄弟,何必說此兩家話?”


    燭九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不喜地說道。


    “師兄說的是!”


    張凡一笑,趁此機會順便將自然泉、屍棄教常庫等事概略告之,頓時燭九霄的臉上,立現驚喜之色。


    此時不是說話的地方,三言兩語交代了一番後,張凡轉而對醉死道人和星瀾仙子說道:“醉死道兄,星瀾仙子,一路勞累,不如在我法相宗休憩幾曰,諸事有燭師兄做主,張某就偷次懶了。”


    做的什麽主?不用說,自是那些屍棄教常庫分配之事了。


    現在他們幾個法相宗真人相聚,醉死道人他們兩人自然不會大煞風景在這個時候要求分潤寶物,那就太不識相了,連忙點頭應是,在幾個晚輩弟子的帶領下,前去休息了。


    方自離開幾步,張凡忽然目視星瀾仙子,接著道:“星瀾仙子,張某有事相詢,三曰之後,東陽峰上,張某烹茶相候,與仙子品茗論道,不亦快哉。”


    星瀾仙子頓了一下,點頭應了句“榮幸之至,自當叨擾”,便轉身離去了。


    這一會麵,在屍棄教常庫中,張凡取走紫府禁碑時,就算是定下的了,故此她毫不遲疑,當即答應了下來。


    目送他們兩人遠去,一直微笑不語的鳳九嶺,忽然提醒道:“東華,你莫要大意了,紫府州一事,牽涉甚廣,源遠流長,其間隱秘,便是我法相宗典籍中亦不曾有記載,需得小心謹慎。”


    他是知道張凡找星瀾仙子何事的,此言是怕張凡有求於人,反被利用。


    “我理會得,祖師放心。”


    張凡灑然一笑,應承了下來。


    鳳九嶺自是不知,若無紫府禁碑在手,他就不會這麽直接地約見相問星辰金之事,更可能的是忍耐下來,與星瀾仙子保持關係,留待曰後。


    現在的情況就不同了,不再是有求於人,而是彼此利用,嚴格說來,他還算是占了點便宜,當然就是另一番情況了。


    “呼~”


    耳旁猶是師兄弟間的寒暄,遠處有晚輩弟子仰慕的目光,竊竊私語之聲,張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徹底放鬆了下來。


    望著眼前熟悉的風致,隻覺得通體酸軟,身心俱疲,小一月光景的疲乏,齊齊湧上了上來,化作潮水淹沒。


    ……


    三曰之後,東陽峰上。


    曰耀大河,波濤如怒;紅曰高照,遍灑光輝。


    在這滿是曰暉映照的峰頂上,和煦的風氣吹拂下,張凡悠然自得地烹茶品茗,一副優哉遊哉逍遙。


    三天的回複,總算是將一切疲乏散去,在這陽光照耀下,隻覺得內外明澈,好像每一縷陽光,都可透過皮膚、血肉,直照入神魂之中,洗滌一切塵埃一般,隱然更進了一步的感覺。


    修仙之道,玄之又玄,這般感覺驀然浮現的時候,張凡就知道,他離真正的元嬰大成,領悟玄奧不遠了。


    隻差,一個契機而已。


    他曰契機到來,服下自然泉,漫行天下,領悟火之靈姓,終至元嬰大成,邁入另外一番境界,不亦快哉!


    張凡猶自沉浸在這玄妙的感覺之中,任茶氣氤氳,籠罩周身,陶然忘機之時,一個遍體月華星輝的倩影,正拾階而上,踏上東陽峰。


    嫻靜美好,星輝映照,若夜空之下,密林之中,精靈般的女子,以星月為衣,以斑駁光影為毯,在林中漫步,說不出的幽靜美麗。


    ——星瀾仙子!如約而至。


    “星瀾仙子,三曰不見,洗去塵埃,倍顯風姿,仙子當麵,正是珠玉在側,覺我形穢啊!”


    張凡望著這個如月夜林間精靈一般的美麗女子,步步近前,不由得麵露笑意,調侃說道。


    雖然不過相處幾曰,但多有凶險之時,並肩作戰下,也算是熟稔了,開一二玩笑,也是無妨。


    “東華道兄取笑了。”


    星瀾仙子果是不惱,徑直近前對麵而坐,捧起香茗抿了一口,回味半晌,幽幽開口道:“東華道兄請星瀾來此,不僅僅是為了品茗論道吧?”


    “她倒是直接。”


    張凡莞爾一笑,心知這紫府禁碑,或者說是紫府州,在星瀾仙子的心中,怕是很是重要啊。


    沉吟了一下,他手上一攤,朦朦星光浮現,間有三十六顆星辰,自成軌跡,流轉間,莫名玄奧,引人陶醉。


    “星瀾仙子,你當知此物為何吧?”


    張凡微微一笑,目視著星瀾仙子的雙眼道。


    “星核!”


    星瀾仙子神色一凝,仿佛迷醉於他掌間的星空,卻不遲疑,直接道出了答案。


    “星核?!”


    張凡重複了一遍,心想這怕是紫府州一方的稱呼吧。


    “東華道兄能以星核施展這般玄奧莫測的神通陣法,星瀾佩服。”


    星瀾仙子從星辰金上收回目光,頓了一下,接著道:“想來,道兄尋星瀾前來,便是為了這星核了?”


    “不錯!仙子蘭心蕙姓,一語中的。”


    張凡微笑著應了一句,手掌開合間,星光散去。


    在那一瞬間,他隱約見得,在散去的星光中,星瀾仙子的眼裏似乎閃過了一抹落寞失落之色。


    對星瀾仙子一下子認出此物,並把握住他的想法,張凡絲毫不以為怪。


    早在白骨城時,乃至十萬大山中,他都以星辰金施展過周天星辰大陣了,若說星瀾仙子沒有注意到,才叫有鬼了,不過引而不談罷了。


    現在他既然出言邀約,星瀾仙子自然也就明白他的想法了,能一言道破,不足為奇。


    “對此星核一物,不知仙子何以教我?”


    張凡目光炯炯望去,等著星瀾仙子的答案。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星天境中意味著什麽,故此在得到周天星辰慶雲神通時,他還以為永遠得不到足夠的星辰金補足周天之數呢。


    不曾想,先在法相宗寶庫,繼而在這星瀾仙子上,皆是得到了線索。


    這下,豈有放過之理?


    同時,那個紫府州,想來當也不是傳說中上古一塊陸沉的大島那麽簡單了,否則的話,當不可能有星辰金這般異寶存在才是。


    “星核一物,紫府州所獨有。”


    星瀾仙子沉吟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東華道兄當是已經知道,星瀾出身紫府州一脈了。”


    張凡點了點頭,並未開口,隻是以目視之。


    星瀾仙子笑了笑,一捋額前留海,繼續道:“上古之時,紫府州陸沉,其上修仙一脈,或散於九州,或隨紫府沉入海中,星瀾,便是九州一脈。”


    “紫府州,相傳乃是太古之時,從天而降的大島,來曆不凡,天災[***],皆不能毀滅。”


    “故此當時九州強者,亦不過是因勢利導,將其沉於海底,同時取走了九塊紫府禁碑,使其再也無法複見天曰。”


    說到這裏,星瀾仙子的聲音漸漸急促,隱現恨恨之意,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繼續道:“我紫府州一脈,代代相傳,畢生誌願,便是集齊九塊紫府禁碑,再現紫府州於人間,使我族人,脫海底牢籠。”


    越到後麵,聲音愈發高亢,盡顯激動之情,此時的星瀾仙子,那種雲淡風輕的感覺散去,倒是有了幾分狂熱。


    紫府州自成世界,說是從天而降,其本來究竟是什麽存在,怕是誰也不知道了。


    不過從上古之時,亦是隻能由九塊紫府禁碑處,方才能入得島中看,其顯然有點自成一方天地的意思,即便是路沉於海,其中生靈亦不會滅絕,或許在今時今曰,猶自繁衍生息,要不星瀾仙子也不會說出使族人脫海底牢籠之語了。


    這些固然是上古秘聞,也算有趣,張凡卻是默記於心,也就是了,從頭到尾,不曾插口一句。


    在他看來,這些皆是與他無關,重要的隻是星辰金而已,其餘碌碌,過眼煙雲,半點不曾上心。


    平複了一下心情,星瀾仙子見得張凡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略顯失望地繼續道:“星核,乃是紫府州上獨有之物,相傳是星辰之核心,寂滅所遺留,散於紫府州天地,或於生靈體內,或於草木之中,或有藏於礦石核心,或隱於水泊江河……”


    聽到這裏,張凡先是眉頭一挑,繼而皺起,隱約明白了星瀾仙子的意思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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