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


    張凡略一皺眉,須臾之間,無數念頭紛至遝來,腦海中盡是羽翼女子雲華、誅仙劍使紫衣、紅發老祖、千目老妖等人的形貌,隨即緩緩模糊了起來,好像能在這四個人的身後,看到一個個龐大的虛影一般。


    “怎麽可能?”


    近在咫尺的星瀾仙子,自然不會忽略了這一幕,瞬間驚呼出聲。


    既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安放紫府禁碑,那肯定是不知其玄妙的,這也正常,除卻張凡之外,也隻有他們紫府一脈的三人知曉其中根腳。


    可剛剛就在她的麵前,四顆星辰,幾乎無先後之別地亮了起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此時的紫府禁碑碑麵上,已然成了八星齊耀之勢,與當年不曾陸沉時一般無二。


    詭異,無比的詭異。


    若是第一時間安放了紫府禁碑,那也就罷了,畢竟所謂的秘密隻要超過一個人知道,就不成什麽隱秘,第三個、第四個……早晚會眾人皆知,就是紫衣他們提前知曉了此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若是他們依次亮起星辰,星瀾仙子與張凡固然會心中存疑,但也有很多可能可以解釋得過去,畢竟意外無處不在。


    可是現在呢,卻好像商量好了一般,四顆星辰齊齊亮起,這裏麵的問題可就大了。


    或許,他們壓根就是商量好的。


    這個念頭,幾乎是同時在張凡與星瀾的心中浮現了出來,旋即如陰影一般籠罩不散。


    造成這個結果的最大可能,隻能是他們的幕後有人,在不久前給他們傳遞了消息,而且十之八九,他們的幕後還是同一方勢力!


    不覺間,兩人的眉頭緊緊地皺起,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要不是張凡恰好在此時安放了紫府禁碑,正好見得了這一幕,或許他們還會被蒙在鼓裏,到得關鍵時刻策略出錯,那就不可挽回了。


    在片刻的驚詫和陰霾之後,兩人長出了一口氣,覺得實在是運氣不錯。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同一時間,遠在天邊的四個角落處,兩男兩女,齊齊皺眉,他們麵前的發生的一幕,與張凡兩人所見一般無二。


    紅發老祖、千目老妖、雲華仙子、紫衣仙子。


    前兩人神色陡然陰沉了下來,滿臉陰鷙之色,凝視著幾乎與自己同時亮起的其餘四顆星辰,目光如針,就好像要直接刺入其中一般。


    良久良久,一言不發,轉身而走。


    ……


    與他們兩人不同的是,紫衣仙子和雲華仙子麵色各異,不約而同地沉吟了起來。


    “是他!”


    “他怎麽會和那邊有關係?”


    紫衣手托光潔的臉蛋兒,另一隻手在神罰誅仙劍上摩梭著,似在自語,又似在與神劍溝通。


    “不管了,再看吧!”


    好半晌後,她一躍而起,環抱著神罰誅仙劍,漫步而去,轉瞬間,化作一道紫電,消失不見。


    ……


    “張凡!”


    雲華仙子的眼中,一片雲霧縈繞,看不出真切,望不得眼神,隻覺得聽在耳中,恍若瞬間置身到九重天宇上,雲霧環繞之處,美則美矣,卻是高處不勝寒。


    “轟~”


    沉默良久,羽翼張開,猛地一扇動,曼妙的身姿,絕世的姿容,消失在眼前。


    但見,天際雲卷雲舒,一個天人,展翅高飛。


    ……


    他們的反應,張凡不知道,也不在乎,此時他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一抹笑容,緩步上前,伸手按向了紫府禁碑。


    他的壓力,比起星瀾仙子來還要小得多。


    畢竟那些家夥,隻要不跟他爭奪青銅鼎,那什麽都好說,不管他們背後是什麽龐然大物,跟他關係都不大,哪怕是老冤家靈界也不例外。


    若是不然,哼哼,管他背後是誰,關乎青銅鼎,無論如何,逃不過他手下之鬼。


    “轟~”


    在他的手掌,與碑麵甫一接觸的瞬間,腦海中頓時轟鳴一聲,好像一下子聯通到了一個無盡的空間一般。


    朦朦朧朧,虛虛實實,刹那間,恍若神魂離體,脫開肉體的束縛,與這方天地麵對麵地接觸。


    一股強大到了極點的意識,盤踞在紫府州的最深處,又散布於紫府州的每一個角落,正以無所不在的觸角,不停地與他的神魂接觸著。


    旋即,在那股強大的意識隱藏不見之後,張凡隻覺得整個天地,好像清晰了不少,那種感覺,恰似烏雲散去,直如霧氣消融,讓人整個人都為之明快了起來。


    同一時間,他隻要一出手,就能感覺到那種無時不刻的壓抑與排斥,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完成了!”


    張凡長出了一口氣,心知這就是星瀾仙子口中的得到紫府州的承認,不再受到排斥。


    至此,他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至於要不要利用紫府禁碑之間的傳送陣,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嗯?”


    隨即,他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我怎麽還在這裏?”


    張凡心中一凜,橫掃周遭。


    既然已經得到了紫府州意識的承認,意識就當立刻回到肉身上去才是,滯留在此處,分明就是有鬼。


    他的目光極處,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


    張凡的肉身猶自在外,進入的不過是意識而已,現在置身的所在,也當是意識的空間。


    天上地下,四麵八方,無論哪一個方向,皆是廣漠無垠,皆是濃鬱紫意,似有無限的廣大與深邃,怎麽也見不得根底。


    以他超人的靈覺,更能隱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無所不在地注視著他,好像要將他看個通透一般。


    頃刻之間,張凡強行冷靜了下來,腦海中念頭電轉,形諸於外卻是一片平靜,盤膝坐了下來,好像跟那個存在耗上了。


    現在雖然覺出不對了,可他並不是太緊張,因為在外麵,還有苦道人在幫他看顧著肉身,若有意外,他自然會出手的,但也不需要太擔心。


    要不是有苦道人這張暗牌,他未必就敢在星瀾仙子和星貔虎等人的麵前進入到這個空間中。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唉~”


    “你很無趣啊~”


    話音剛落,一團紫色光球,驀然浮現了出來,以張凡的神識,竟然沒有發現它是怎麽出現的。


    顯然,這就是聲音的源頭,也是現在他還被困在這個空間的罪魁禍首了。


    上下打量了這個紫色光球一眼,張凡淡然一笑,道:“那什麽才叫有趣呢?”


    “應該這麽嘛~~”


    紫色光球顫動了一下,似在醞釀著什麽,隨即一個尖利的聲音爆出:


    “這是哪裏……”


    “快放我出去~”


    “啊啊啊~~救命啊~~”


    ……


    刹那之間,紫色光球幾乎把人類麵臨未知恐懼時的表現,一個不拉地演繹了一遍,頗有樂此不疲的意味。


    “那就沒辦法了,不能如你所願了。”


    張凡哆嗦了一下,麵色如土地說道。


    這個紫色光球的尖叫聲,簡直能讓所有的女人羞愧無地,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這尖叫聲再持續下去,他就要忍耐不住撲上去了,不是他掐死光球,就是光球掐死他。


    “所以說你無趣嘛~”


    紫色光球從空中落了下來,一直到與張凡平行的位置,重新沉凝了起來,施施然道:“還沒介紹,我叫大悲老人,別人都是這麽稱呼我的。”


    緊接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張凡!”


    張凡隨口應了一聲,在紫色光球自我介紹的一瞬間,不知道是否錯覺,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種渴望,那個紫色光球的渴望,他在渴望著有人能“大悲老人”來稱呼他嗎?


    “大悲老人?”


    隨即,想起先前的經曆,他不由得苦笑出聲,隻覺得這個光球未必就悲到了哪裏去,聽他尖叫的人,絕對是大悲到不能大悲了,簡直是音殺啊!


    忽然,他猛地怔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大悲老人,大悲,大碑……


    “你是中央紫府神碑?”


    張凡的神色,猛地一下凝重了起來。


    “好聰明的小子,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大悲老人。”


    他這般說法,無異於承認了他就是九大紫府神碑之首,當年上古大神通者聯手也奈何他不得的中央紫府神碑。


    中央紫府神碑,這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已經存在於天地間的異寶,既然出麵了,那定然不會是小事,由不得張凡不鄭重。


    沉吟了一下,他緩緩開口道:“那好,大悲老人,你為何找上我呢?可否告之一二?”


    讓張凡感到奇怪的是,為何星瀾仙子不曾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按理說,她才是跟紫府州關係比較密切的一個。


    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才是。


    至於星瀾仙子是否發生了什麽而故作不知,張凡並不懷疑,畢竟認識多年,他知道星瀾仙子並不是一個城府深沉的人,要真發生了,在他的眼皮底下也不可能瞞得過去。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紫色光團上蹦下跳的好一會兒,才神神秘秘地道:“因為你身上的一件東西~”


    “我身上的一件東西?”


    張凡眉頭緊鎖,換成他人這般說法,他早就翻臉了,可在此時,又分明感受不到半點敵意,不由得一頭霧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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