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欲滴的光輝,猶如冬去春來,枯木上抽出的第一根綠芽兒一般,蘊涵著讓人感動的春之生氣,生命的綻放。


    明明是古舊的木牌,卻有著鬱鬱蔥蔥林木都不曾有的生機,這便是帶出一道綠光,落入張凡手中的木牌。


    毫無疑問,這絕對跟枯木逢春大法有關。


    在他的暗示之下,蠻牛還不算太傻,趕緊獻上了這麽一件寶物。


    在東西入手的瞬間,張凡就明白那個老樹精為什麽會讓那個什麽“少主”隨身攜帶這個木牌了。


    那四個枯榮門下都沒有學到枯木逢春大法,即便是“少主”再得老樹精的寵愛,傳以大法也就是了,如何會將秘籍一類的東西放在他的身上,從而讓蠻牛撿了便宜。


    現在看到這個木牌,一切就都清楚了。


    古木令牌甫一入手,張凡體內的靈氣就是一動,好像純情的小男孩,被愛慕良久的女子拋了一個媚眼一般,屁顛屁顛地就活動了開來。


    數百年來,一陣被火屬姓靈力壓製,猶如小媳婦兒一般,乖乖地以木生火之法吸取著天地靈氣供應火屬功法的體內木屬靈脈,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好像一隻小老鼠在體內經脈活動,在古木令牌入手後的片刻,張凡不用內視就心中有數,生平第一縷真正的木屬姓靈力,在他的體內誕生了。


    這靈力還相當的弱小,又無相應的功法調動,隻是在他的體內緩慢地蠕動著,錯非有心探查,幾乎連他自己都要錯過去。


    “好寶物啊!”


    張凡讚歎一聲,伸手在古木令牌上麵撫摩著。


    這個古木令牌顯然不僅僅是一件承載著枯木逢春大法的容器,更多的還是一件輔助木屬姓功法修煉的異寶。


    這點,顯然與其莫名的材質有關。


    從先前體內的感應來看,後期還不知道,至少初期修煉,佩戴著此令牌,有十倍之功。


    這也就怪不得老樹精將此物交給“少主”了,以他的修為或許用不得這個東西了,但對剛剛化形的“少主”來說,卻是無異於最好的東西了。


    想了想,張凡調動體內剛剛生成那一小點木屬靈力,裹挾在龐大的神識中,衝入了古木令牌內。


    “轟~”


    霎時間,古木令牌上綠光大作,同時大段大段的信息,從令牌上倒卷而回。


    站在原地,張凡一時怔住了,良久良久,才長出了一口氣,回過了神來。


    在那片刻出神之中,他看見一棵植物的一生。


    從老樹上脫落下來的種子,深入地底,在春來第一次雨水中蘇醒,艱難地吐出了綠芽兒。


    此後無數年,由一棵迷路的兔子都能給撞折了的小樹苗,成長為了蒼天大樹。


    其間有蟲害,有動物啃噬,有天災,有[***],在暴風雨中搖曳,在天崩地裂中戰栗,一年又一年,見證滄海桑田,世事變幻……


    ……


    這種感悟,就如種子成長為蒼天大樹的過程一般,在張凡心中紮根發芽茁壯成長,一時間,他不由得有點恍惚,心中更有了一種明悟。


    即便是枯榮島一行不曾得到合意的頂級功法,僅僅憑借這一領悟,也足以讓他無中生有創出一門來,哪怕是給他一門普通功法,一樣能修煉出名堂來。


    這麽多年來,張凡並沒有在尋找木屬姓功法上下過多大的功夫,不然以他今時今曰的身份地位,或許驚天動地的功法可遇不可求,稍稍次點的頂級功法,卻是不難動手。


    無論是以法相宗的力量,還是他個人的影響力來說,都是如此。


    為什麽沒有那麽做呢?


    無非是每當這個念頭起時,張凡的心中隱隱就有警兆,好像有人不時在他的耳邊嘀咕著“還不到時候”一般。


    身為逆天改命,以長生為目標的修仙者,這種發自心靈深處的警兆,他如何會置之不理,況乎修仙之人,最重的就是機緣,他也隻能認為是機緣不到吧。


    現在,無疑是機緣到了。


    張凡手掌一緊,死死地將古木令牌捏在掌中,好半晌才放鬆了下來,將其納入乾坤袖內。


    在突如其來,萬物生機的感悟之下,他連隨著感悟一同傳入心中的枯木逢春大法,一時間都來不及揣摩了。


    反正有了這個古木令牌,枯木逢春大法就假不了,倒也不急在一時。


    古木令牌一被他收好,那遍灑周遭的綠光也隨之消失,一直瘋長個不停的綠草,才算是停下了長勢。


    張凡沉浸入感悟中還不曾發現,現在舉目一看,不覺愕然。


    在他周圍百丈之內,綠草已經不能用如茵來形容了,高的及腰,最低的也沒過了膝蓋,置身其間,都有在灌木叢中徜徉的感覺了。


    再一看,一對碩大的牛眼映入眼簾,正是蠻牛想問又生怕打擾了,焦急得不行的模樣。


    在他的麵前,白瑩瑩的光輝依舊揮灑著,與周遭綠意爭輝。


    “蠻牛,這是什麽東西?”


    張凡瞥了一眼白光中的東西,無可無不可地問道。


    有了古木令牌的收獲,他對這東西也就不是很在意了,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


    “這個是鼻環。”


    蠻牛說起這話時,還有點小心,有點忐忑。


    “鼻環?”


    張凡很是錯愕了一下,問道:“是怎麽回事,你跟我說說。”


    蠻牛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敢情這鼻環雖然連個名字都沒有,卻是他們這一支鎮海神牛祖傳上下的寶物。


    簡單說來,跟那個送蠻牛直上青天,由結丹到化形的牛黃是一個來曆。


    這東西絕對不簡單,但其功用卻簡單無比,就是尋常牛兒穿在鼻子上的鼻環。


    真論起來,也是一件上好的法寶,不過這個法寶的用途,著實是有些古怪。


    它需要認主才能使用,確切地說,是需要“被”認主才能使用。


    以張凡與蠻牛為例,在鼻環被祭煉之前,自然是誰也用不得的,蠻牛要是祭煉了,一樣用不得,張凡亦然。


    隻有一種情況,它才能發揮出威力來。


    那就是張凡出手祭煉,然後給蠻牛穿上,以後蠻牛就可以使用這件法寶了,就是這麽簡單。


    “古怪,實在是古怪。”


    聽到蠻牛一解說,張凡立刻明白過來,不由得大感好奇,伸手摘下來空中的鼻環,持在手中好生打量了起來。


    他器道修為雖強,見識也算廣博,倒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麽詭異的法寶,豈有錯過的道理?


    持在手中,先是一打量,見其白玉般的質地有透出金屬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又感受不到任何的不同之處,就好像是繡花枕頭,外表光鮮而已。


    接下來自是不用說了,張凡直接以大五行破禁術透入其間,五色神光閃過,祭煉完成。


    論起祭煉法寶,天下哪裏有人能比他更快的?


    不僅是祭煉完成,連其中的原理都多少明白一二。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張凡又見識了一種新奇的法寶,心情不由得大好,望了眼巴巴在一旁的蠻牛一眼,卻為把鼻環給他帶上,反而袖子一籠,收了起來。


    “老爺,你這是?”


    蠻牛都把大鼻子伸出去了,見狀疑惑地問道。


    張凡莞爾一笑,感覺這頭蠻牛實在是有意思,看他那樣子還真是對當坐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一點都不曾記掛在心上。


    伸出手來拍了拍蠻牛特意俯低的腦袋,張凡淡然一笑,道:“還不到時候,等滅了枯榮老樹精,再給你帶不遲!”


    語氣雖淡然,其意卻堅決。


    張凡自問是個講究人,不替人報仇,生生先收下一個坐騎,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不能做得太過。


    以現在的情況,他就是要馬上給蠻牛穿上,蠻牛也未必會有什麽意見,但沒必要不是?


    “老爺……”


    這下可把蠻牛感動壞了,碩大的眼中一片晶瑩,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好了好了!”


    張凡一陣頭疼,一邊拍著他的腦袋,一邊心中一動,掛在腰間的先天八卦金錢飛入手中,口中道:“蠻牛,老爺我先算上一算,看看是先回秦州呢,還是先去枯榮島幫你報仇?”


    這會他已經有了真正把蠻牛當坐騎看的想法了,明明是去奪功法的,口中卻不忘賣人情。


    “嘶~”


    蠻牛一下屏住了呼吸,一雙牛眼圓瞪,牢牢地盯著先天八卦金錢。


    不過他倒也老實,沒問為什麽演算,怎麽演算等等問題,做足了坐騎的姿態。


    金光大作,八卦輪轉,以寶氣凝伏羲先天八卦為法寶後,這演算起來,又省去了幾分心力。


    片刻後,張凡從大衍天數的演算中拔出心神來,沉吟了一下,豁然抬起頭來說道:“先去枯榮島!”


    話音剛落,一步踏出,直接坐到了蠻牛的身上。


    回秦州,一片迷霧籠罩,不辨吉凶;去枯榮,一路坦途,光明大道。


    趨吉避凶,這就是大衍天數最珍貴的地方,張凡做出這個選擇,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哞~”


    興奮的牛吼聲,傳遍了方圓數裏之地,鎮海神牛騰空而起,四蹄揚波,背對著夕陽,踏海而過,消失在了遠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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