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雲海瑤這一開口,就相當於承認了神算子所言為真了。


    神算子微微一笑,毫無意外之色,隻是淡然地點了點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既然如此,隻要你們啟動秘法,再加上一些助力,定可開啟天門,現出秘寶來。”


    神算子相當篤定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瞥向張凡,若有所指。


    張凡不過略一沉吟,也就明白了過來,笑而不語。


    這個時候,雲海瑤踟躕了一下,還是問道:“神算子前輩,東華道君,叔通前輩,我們開啟天門,那些天人……”


    她說話之時,其餘的四大雲淵之主臉色也有點難看,顯然也是忌憚。


    他們五大雲淵之主,在雲中人族之中地位崇高,實力頂尖,卻有一個天大的弱點,無法克服。


    他們就好像五條牧羊犬,世代傳承,為天人們牧養雲中人族,可說是敬畏已深,積威已久,無論做什麽,都下意識地對天人戒懼不已。


    這一點反應在雲海瑤身上,便是她做出絕大犧牲,斷絕母女天姓,可說一把毀去兩個女兒的,也是一個天人功法。


    可見無論心中如何想,如何的作為,在他們的心中,天人至高無上,居高臨下的地位,幾乎不可動搖。


    故而雲海瑤此言一出,其餘的四大淵主皆是感同身受,麵沉如水。


    “天人?”


    “嗬嗬~~”


    神算子輕笑出聲,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了一物,攤放在了膝蓋上。


    對天人如何,張凡並不怎麽放在心上,一眾天人,便是那壓在雲中人族頭上無數年的三大尊祖,他也不是很在乎。


    張凡對能戰勝他們,鎮壓他們,乃至於滅殺他們,有著絕對的信心。


    隻要憑依大成,以他足以縱橫靈仙界,視絕大多數化神道君如螻蟻的恐怖威能,三個在化神境界心中不過中人實力的天人尊祖,不過反掌可滅。


    即便是現在,隻要不是被逼到絕地,張凡都有相當大的把握,可以借助大成的化虹之術遠遁萬裏。


    試問,在這般情況下,他又如何有可能像雲海瑤他們那般驚恐駭然。


    從頭到尾,張凡不過是以看戲般的態度,望著眼前的一幕,直到神算子拿出的那個東西躍入眼簾為止!


    “這是……”


    張凡的瞳孔驟縮,迸出寒光來。


    五大雲淵之主更是一下子將目光匯聚了過去,比起張凡來,他們顯然對神算子更加的了解,自然也更明白他拿出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神算秘寶——天演龜甲!”


    攤放在神算子膝蓋上的,正是一塊巴掌大的古樸龜甲。


    乍看起來,並無太大的玄妙,不過是龜甲上的紋路特別的細密,巴掌大的龜甲上密密麻麻,遍布連無數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讀力甲片。


    這些甲片其上都有著一個個玄奧的圖案生成,絕無重複的。這些圖案又不似斧鑿而成,倒更像是自然鬼斧神工,天成生就的玄妙。


    無論是多少聽聞過此寶的五大雲淵之主,還是第一次得見的張凡,第一時間都發現了此寶的不凡。


    目光隻要一凝到龜甲上,無論是注視於哪一個甲片上,那細密得超出肉眼所能見得極限的圖案,都會在眼中飛快地放大,直到占去了整個視野為止。


    隨著目光在天演龜甲上移動,圖案不住地變化著,仿佛天地初開,無窮盡的衍化著外天道、自然之道……在那一刹那,整個蘆棚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無法從龜甲上拔出。


    “老夫一身神算之術,便是從這龜甲上得來。”


    神算子的聲音,就仿佛一盆冷水,一下子將眾人澆醒了過來。


    遑論五大雲淵之主,甚至連張凡都為之動容。


    這天演龜甲的玄妙,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竟然連他的元神都會為其吸引,沉浸入那無限的天機演化當中。


    雖然這有不是生死搏殺,張凡不曾全力掙脫有關,但要真是到了那個地步,這塊天演龜甲表現出來的威能,顯然也不可能是其極限。


    “天演龜甲嗎?”


    張凡暗自沉吟,心中警覺。


    “這塊龜甲顯然不是卜算天機那麽簡單,十成十還是一件強大的至寶,在神算子這般強者手中,威能決計不可小覷。”


    至於神算子所言的,才這塊天演龜甲上得到傳承之事,無論是張凡還是五大雲淵之主,都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誰不知曉,這種演算天機的傳承,決計沒有那麽簡單,肯定還有種種說不出的玄妙在其中。


    要是區區一塊龜甲,真的能造就脫出天人掌控的神算子的話,那麽天人三大尊祖,也無顏稱道君了。


    “諸位請看!”


    在眾人的目光從天演龜甲中擺脫出來,凝聚到他身上的時間,神算子悠悠然開口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枯瘦的手指,在龜甲上虛虛地一點。


    “嘩啦~”


    如激流從高處衝擊而下的聲音,神算子一身百衲衣豁然大亮,耀眼的光輝,無數的符文,在他的體表流轉著,覆蓋住他全身、身後的童子、座下的粗木輪椅,最終順著手指灌注入龜甲當中。


    最為詭異的是,即便是如此,包括張凡在內,所有人都不曾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什麽強大的氣息爆發出來,始終都如一個奄奄一息尋常老者,看不出半點強者模樣。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能將注意力集中在神算子身上了,天演龜甲上隨著神算子一指而發生的變化,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轟~”


    無數光點,驀然浮現,在天演龜甲上遊走著,匯聚著,形成了一副神秘詭異的圖案。


    這幅圖案,落入尋常人眼中,自然看不出什麽來,可在五大雲淵之主等人的眼中,卻是大大的不同了。


    “這是……”


    “雲中界!”


    雲海瑤脫口而出,旋即望著天演龜甲上的變化,似是明白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他們,張凡也恍然了過來。


    天演龜甲上的光點,匯聚出來的圖案便是整個雲中界的地貌,這對雲海瑤這等人物來說,自然一眼便能看出。


    得到她的提醒之後,張凡再看時,著眼點立刻不同了。


    在龜甲上的這幅雲中地形上,有著一道道不規則的軌跡在不停地變化著。這些軌跡的變化並非全然是混沌的,而是向著一個方向,一個所在集中。


    那裏,卻是張凡所熟悉的。


    ——彌天境!


    “神算道友,你的意思是……”張凡收回了目光,訝然道:“這代表的是天地元氣的匯聚?”


    說著,猶自不敢置信地散發開神識,仔細地感受了一番,少頃,當他收回神識時,神色間不由得帶出了幾分異樣。


    張凡此言一出,其餘人等也明白了過來,齊齊望向神算子。


    “不錯,張道友果然穎悟非常,老夫佩服。”


    神算子微笑點頭,認可了張凡的猜測,接著道:“這一變化,已是持續了數年,又以張道友你脫出彌天境後,達到了最高峰,一直保持了下來。”


    “神算前輩,這麽說天人們在做什麽大動作?”


    雲海瑤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脫口而出。


    “當是如此。”


    神算子撫掌而笑,道:“在相當的一段時間內,天人三大尊祖決計脫不開身來,能在雲中造成這般大影響的,動作肯定小不了,代價亦大,天人尊祖怎麽敢輕易離開?”


    這個推測合情合理,五大雲淵之主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至於其他的天人嘛?”


    神算子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哈哈哈~~”


    五大雲淵之主如同胸中一塊大石卸下,放聲大笑:“其餘天人若來,不過送死爾,無須在意。”


    他們戒懼得不敢動彈的,是三大天人尊祖絕對強勢的力量,是命碑無形的束縛,而不是其餘的天人。


    那些天人實力最強者,也不過與他們在伯仲之間,在有雲淵為助力的情況下,他們何曾將他們放在眼中過。


    此前無數年,不敢忤逆他們,投鼠忌器罷了,倒不是怕了他們。


    “既然如此,我等我異議。”


    雲海瑤代表雲淵之主,開口應承了下來。


    天人三大尊祖既然短時間內不是威脅,他們在意的命碑又是在張凡的手上,一時雖然無法開口,但也不是致命的威脅,眼前的困難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麽……”


    神算子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叔通,頓了一頓,又凝在了張凡身上,緩緩出聲:“張道友,不知是否可取出鑰匙,與我等同開天門,一窺這太古奇跡,瞻仰一下先人手段。”


    “鑰匙?”


    張凡一笑,探手入袖。


    神算子口中的鑰匙,他不用想也知道指的是什麽,無非是昔曰叔通交予他手上的那片扶桑樹葉罷了。


    “自無問題!”


    伸手出來,一抹璀璨的金光綻放,芭蕉大小的扶桑樹葉,靜靜地攤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於此同時,張凡心中了然,明白這一幕早就在經曆過了一次的叔通預料當中。


    當年,叔通將此寶交到他手上的時候,就有了成算,這便是張凡此時的籌碼之一,也是叔通還給他的一個人情。


    就在眾人將目光凝聚於這片扶桑樹葉的時候,張凡微微一笑,將手掌攥緊,霎時間,光華盡斂,蘆棚中驀然暗了下來。


    “張道友,你這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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